只是蘇嶺手裡的那一隻好像體型更大一些,牙齒也更長一些,望着手裡的這些蟲子,黑衣人面有得意之色。
“舊的不去,新的不啦。若是將萬蟲噬天陣換成這金剪蟲,想必就算遇到了藍衣主祭,我也不用再害怕了,哈哈!”黑衣人嘴裡發出桀桀的笑聲。
這名黑衣人正是消蹤匿跡許久的俚人離丹,當年跟隨瑤月潛入大晉時,因爲貪心祭練陰魔,害了不少人命。
結果卻在一個小村莊裡陰溝翻船,失落了教中賜下的魔丸,因爲擔心會受到責罰,他索性詐死潛逃。
反正對於蠻荒貧瘠的南荒來說,大晉簡直就是一塊讓人垂涎的肥肉,那些人煙稠密的村鎮,在他眼裡更是取之無盡用之不竭的寶庫。
只是不想後來這個傢伙又有奇遇,竟是在無意中發現了前輩俚人蟲修所留下的一具屍骸。而從屍骸上更是找到了一張蝕刻在人皮上的萬蟲噬天大法,不禁讓他如獲至寶。
人皮捲上的功法是以俚人獨有的文字蝕刻,若非被蠟封封在一隻銀盒裡面,想來也早就隨着屍骨一起腐爛掉了,所以他並不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人皮上記載這是一篇從上古時傳下來的蟲修秘法,威力無窮,只需找到合適的蠱蟲馴養,並組成萬蟲噬天陣,就是入神真人也可分庭抗禮。
離丹不禁動了心。
他本來修習的是飛魔術,這門功法雖然入手容易,威力也還算是湊合,可施展起來也有諸多限制,尤其是他雖然已經浸淫多年,可在此術上的造詣仍是十分有限。
這裡面固然有修煉資源不足的原因,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資質太差神魂偏弱纔是停步不前的最主要問題所在。
而眼前的這張人皮捲上所記載的功法卻完全避讓開了關於個人資質的這道坎。
如果上面所載無虛的話,只要他能尋到厲害的異蟲,功法的威力幾乎就沒有上限,而且還可以通過與所馴服異蟲合體的方法來強化自身,充分彌補了蟲修們本體戰力太弱的缺陷。
看到這裡離丹的眼睛都紅了。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哪怕他只是將這張人皮卷帶回南荒,就是大功一件,前過盡抵不說,各種賞賜也肯定少不了。
可憑什麼!
這可是他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機緣!
就算是將這寶物帶回南荒,最多也就是能升個黑衣巫祭,至於藍衣主祭那是連想都不要想。
晉人有句話說的好,叫寧爲雞首不爲牛後。
在巫神教中的時候,他一個區區灰衣祭者可是沒少受罪,教中但凡有職司高過他的人,都可以在他面前頤指氣使,就像是對待一條狗一樣。
現在這天賜良機落到身上,他可不想繼續滾回去給人當奴才。
只是他心裡到底還存着幾分小心,不敢全然相信這人皮捲上所說的,所以並未直接修煉,那銀盒裡除了人皮卷以外,還一併收着兩隻金剪蟲。
這名字是他自己給起的,只因爲他也不知道這蟲子的來歷,只是見它金光燦然,一對幾乎佔了體長三分之二的大牙極是顯眼,便給取了這個名字。
這對蟲子也不知在銀盒裡到底待了多久,等他發現的時候居然還活的好好地。
兩隻蟲子一公一母,而母蟲的體態更大些。
離丹按照人皮捲上所載的方法,用自己的血連着餵了它們三天之後,纔算是將這兩隻蟲子收爲己用,結果第一次放出去,威力便超乎了他的想象。
別看它們的體型甚小,卻是極爲兇殘。
無論人獸只要入了它們的眼就絕不肯放過,也不知它們那小小的身體,是把吃進肚子的血肉放到什麼地方去了,而且蟲軀甚是堅硬,普通的刀劍根本傷不到它們,而它們的那兩顆大牙卻善能咬金嚼鐵。
離丹不禁又驚又喜,喜得是這蟲兒越是犀利,那萬蟲噬天陣的威力也自然是水漲船高,所驚的就是他畢竟只是個半路出家的蟲修。
對這蟲子的習性所知甚少,而巫神教中不乏因爲修爲不足以至於被自己豢養的蠱蟲反噬而死的例子。
反覆權衡之下,他一邊繼續餵養這對金剪蟲,另一邊卻尋了些鬼霧蟲來演練功法。
直到前些日子,他自覺功法已經小有所成,便從深山裡出來,打算試試效果如何。
卻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竟是將隨身攜帶的金剪蟲囊失落在外面。
好在不久之後,這些被他養訓了的金剪蟲便自行飛了回來,然而等他認真檢視之後才發現,裡面竟是少了一隻母蟲。
那金剪蟲什麼都好,就是這繁衍的速度實在太慢,主要就是因爲蟲羣裡面只有一隻母蟲存在,若是失去了這隻母蟲,他手裡的那些金剪蟲也就算是被廢掉了,對其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金剪蟲羣對母蟲的氣息極爲敏感,所以他才能一路尋到這魚嘴坳,並通過金剪蟲的反應,並將母蟲的位置鎖定在了蘇嶺的小院之中。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本意是想順便測試一番萬蟲噬天陣的效果如何。雖然鬼霧蟲的品階遠不如金剪蟲。
可畢竟也是花費了他許多心血,卻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折損了這麼多,簡直是讓他難以置信。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不禁讓他想起了上一次的遭遇,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和上一次一樣都是栽在同一個人手裡。
“我絕不會再次失敗!”離丹惡狠狠的咬牙道。
他將手裡的銀盒向外一傾:“寶貝們,去吧,去吞噬掉所有你們能找到的血肉!”
雖然以他這個年齡的後生而言,蘇嶺已經算是經歷過許多事情,可畢竟還是年輕稚嫩經驗不足,尤其是在危機感方面差的太多。
明明已經知道有俚人的蟲修在附近出沒,他還能夠安心入睡,這顆心也實在夠大。
離丹並不知道院子住着的人便是曾經毀掉他青銅魔丸的少年。
他手裡的金剪蟲數量雖然還不夠多,不過用來毀掉這整個村子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