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醒了啊,來,快來嚐嚐蘇小子的手藝,唔,這道菜的味道真的是不錯,老漢我很久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了,你這小丫頭的福氣不錯。”杜木匠頭也不回的招呼道。
這人上了年紀,便容易感覺寂寞,所以總是喜歡幫人牽媒拉縴,而杜木匠也並不能例外。
在他眼中,蘇嶺還有這個鬼丫頭,都能算得上是人品出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趙潤兒從渾渾噩噩中甦醒過來,感覺身上從未有過的輕鬆。她下意識的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沒察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鬆了一口氣,適才喝了那杯靈霧茶,她幾乎是瞬間便睡着了。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回在兩個算不得熟悉的男人面前睡着了,雖然蘇嶺和這位木匠前輩看上去不像是壞人,可她還是爲自己的大膽而有些後怕。
杜木匠瞥了趙潤兒一眼,就就已經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嗤笑道:“放心吧,沒人動你,這小子可是規矩的很,老漢我年紀一大把,總不至於對你個小丫頭片子還動什麼歪心思吧。”
趙潤兒被杜木匠說的有些臉紅,訕訕的垂下了頭,伸手扶住牀邊就待要下地,卻被那些冰寒徹骨的玉片給涼着了,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將手又縮了回去。
“這牀怎麼這麼冷的?”趙潤兒訝然問道。
蘇嶺開口解釋道:“趙姑娘,這張冰玉牀可是杜前輩的寶貝。正是借用牀上的寒氣,幫你驅散神魂中的殘毒,你還需要先謝過杜前輩纔是。”
趙潤兒小心翼翼的從冰玉牀上下來,又回頭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卻除了奇寒徹骨的冰冷,再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一陣夜風吹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胸前。
杜木匠笑道:“過來先吃點東西暖暖身子,這冰玉牀什麼都好,就是寒性大了些,普通女子在它上面睡久了,會承受不住。”
蘇嶺不解的問道:“杜前輩,不過是睡張牀的事還要分男女?”
杜木匠嘿然道:“怎得不分,這世間天地萬物俱有陰陽之別,男子爲陽,女子爲陰,就連一件死物也並不例外,譬如這山,這水,莫不如如此。
而每個人的身上更換死都有陰陽二氣,只不過男子這邊陽氣重些,而女子便以陰氣爲主。”
聽到這裡蘇嶺不禁打斷道:“既是女子以陰氣爲主,那前輩的這張冰玉牀性屬陰寒,豈不是正合適女子使用,爲何前輩卻反說女子在這牀上睡得久了會傷身子呢?”
杜木匠搖了搖頭:“你這小子到底從你師傅那裡都學了些什麼,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弄不明白。”
“誰跟你說這男子身上就全都是陽氣,女子身上都是陰氣的,正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二氣在男女身上都是同時存在的,只不過男子身上以陽氣爲主,女子則正好相反罷了。
要是一個人身上陽氣過盛,男子就很容易出現陽亢的症狀,面紅而血赤,頭目眩暈,虛火上擾。而女子身上的陽氣多了,亦會變得如同男子一般粗手大腳,有甚者甚至會長出喉結和鬍鬚出來。”
蘇嶺嘗試着在腦海裡想了想那種有着比三師兄杜若還要壯碩的身體,卻長着鬍鬚的大嬸形象,不禁打了個哆嗦。
“那陰氣盛了又如何的?”蘇嶺的師傅從來沒對他說過這些東西,所以他饒有興趣的積蓄問道。
“陰氣太重的話,這男子就會逐漸變的陰柔,說話舉止間也是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樣,跟皇宮裡面的太監一個德,而女子麼。”杜木匠嘿嘿的笑了兩聲:“這陰氣重了對女子倒是沒有太多的毛病,甚至在膚色相貌上還會提升不少。”
說到這裡,杜木匠卻故意賣了個關子,不肯繼續說下去了。
趙潤兒聽得眼中一亮,一把抓住杜木匠的手臂搖晃着嬌憨的問道:“杜伯伯,還有呢?”
這世間但凡是女子,沒有不愛漂亮的,趙潤兒自也是不能免俗,聽杜木匠說睡這張冰冷的玉牀能讓人變得更好看,她立時便上了心。
雖然她的相貌生的並不差,可又有哪個女子不想長的更加好看,便如傳說中那些傾國傾城的絕色呢。要是這話從別人口裡說出來,她或許還不肯信,可眼前這位卻是修士,說不定便有什麼方法呢。
“好了好了,小丫頭莫要再搖了,再搖下去,我這老骨頭非得被你折騰的散了架。”此刻的杜木匠笑意慢慢,看起來倒像是個寵愛孫女的爺爺。
他輕咳了兩聲後繼續道:“只是這世上的事情,有舍纔有得,又哪裡有光佔便宜不吃虧的事情。這身上陰氣重的女子,固然大都是絕色。
可是相對而言,壽命卻是極短,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便是由來於此。而且還有一點,這陰氣一盛,不免落下個宮寒體弱的毛病,將來在子嗣方面就會格外的艱難。”
趙潤兒自幼跟在祖父身邊長大,對於男女間的事情所知甚少,不過最後子嗣艱難這一句她倒是聽懂了的,臉頰上飛起紅霞,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所以說,凡事過猶不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適度纔好。便是大補的藥物吃多了,也有可能會變成毒藥。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杜木匠總結道。
蘇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年歲還輕,老漢這些話或許聽不進心裡去,可道理總是沒錯的,等將來你們閱歷也漸漸多起來,就自然明白,好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我們吃飯。”杜木匠張羅道。
誰知他這邊一伸筷子,卻撈了個空,愕然望去,來福趁他們說話的工夫已是將整口鍋裡的菜餚扒拉得一乾二淨,此刻的鍋裡只剩下些殘湯剩水了。
小傢伙這一次卻沒用爪子,而是直接將鍋裡的雞燜魚扣在自己那隻比人頭還要大三分的木碗裡,吃得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