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靈氣濃郁,美景遍地的時空當中,凰玄神掌教,清淨道派的十大殿主,以及十餘個太上,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不過此刻的凰玄神和十大殿主,臉上帶了一絲笑意,而這些太上,卻全都是神色緊張,眼神之中更是時不時的露出一絲惶恐之色。
尤其是那鳳傲仙,原本還是一個威風凜凜,氣質翩翩的中年人,只不過此刻,那神態好像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雙眼之中滿是呆滯,似乎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趙凡與嶽風雲,玄天法的戰鬥,已經結束,最終的結果,是趙凡全勝。
全勝的結果,自然也導致了掌教等一衆殿主的氣運上漲。
氣運上漲,實力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卻可以進行在本源上的壓制。
換句話來說,太上的實力雖然高強,但掌教要是想動手,一樣能夠殺了。
甚至殺了全部,都是很輕易的事情。
而這些太上,只能承受,不能反擊,如果反擊,那就是對中土意志的挑釁,中土當即就會降臨下力量,將他們抹殺。
也不能逃跑,因爲他們身上也是有着一絲絲的中土氣運,無法斷開。
打是打不得,逃是逃不得,如此的局面,可以說是慘之又慘。
如果凰玄神說下手,那麼他們一個個都別想活。
還是那句話,沒人願意死,尤其是這些太上,修煉了數千年的時間,歷經磨難,艱險,才達到了這一步,如果死了,那可就是什麼沒有了。
所以,他們的目光,都帶着一絲懇求,看向了凰玄神。
十大殿主,也把目光看向了凰玄神。
而凰玄神,只是雙手揹負,眉目微微閉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這種沉默,是無法讓人接受的,尤其是這種面臨生與死之間的沉默。
終於,一個鬚髮皆白,渾身穿着白色道袍的太上算長老說話了。
“凰掌教,現在的我們,已經完全的失敗,我們的生命,也可以說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這話一出,太上的面色都變了一變,但是都沒有說話。
“現在你的一個念頭,就會導致世界的變化,局勢的變化,兩相權害取其輕,殺了我們,你固然解氣,但是我仙道實力,卻會弱小很多,趙凡……趙代掌教,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少了我們,他會很困難,甚至會失敗,如果失敗,清淨道派,甚至整個仙道,都會衰退,整個世界,將會變爲魔道世界,這是可以肯定的。”
話語到此,算長老突地苦笑一聲,“當然,這都是可能而已,趙代掌教的氣運之盛,根本就超出了我等預料,而趙代掌教做下的一連串事蹟,更是體現了他那種把不可能變爲可能的力量和能力,對此,我等不信也沒用,所以我不能確定,少了我們,趙代掌教會不會輸,但可以可定的是,多了我們,趙代掌教必定能贏。”
“凰掌教,你是願意讓趙代掌教的勝利,獲得的更穩定一些,還是願意讓趙代掌教的勝利,更不可琢磨一些?”
“算長老,你這一番話,說的的確是絲絲入扣,合情合理。”執法殿主突然說道,“不過合理,不代表就是對的,事情的根本不在這裡,而在當年。”
“當年麼?”算長老的眼中閃過了些許的回憶之色,“當年的事情,我們做的確實不對,鳳掌教,也的確是太過貪心,不過事已至此,我等後悔也沒用,說什麼也都是笑話,所以就不說,全看凰掌教的了。”
鳳傲仙在一旁滿臉的悲哀之色,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呆呆的坐着。
因爲他知道,當年他殺了凰水雲,這件事情是永遠都不可以抹除的,凰玄神可以饒了任何人,但唯獨不能饒了他。
沉默了良久,凰玄神睜開了雙目,淡淡說着,“你們跟我來吧。”
話語之間,凰玄神就手掌一揮,時空轉變,來到了一個普通的森林。
從周圍的氣息來看,這應該就是某個凡人的世界。
而在這森林之中,有着一個很普通的墳。
墳前有着一座碑。
上刻,清淨道派,凰水雲之墓。
看到了這塊碑,碑上的字,鳳傲仙的身體一顫,忍不住癱倒了下來。
四周的太上,也是滿面的愧疚。
“我母,凰水雲,與六千年前,生於清淨道派,出生之時,便是天象震動,資質絕佳,成長之時,更是天真爛漫,心地善良,曾斬殺魔頭十餘萬之衆,救人無數,曾幫助散修,建立散修門派,現在的一些中型門派,水玄派,水神洞,都是我母當年幫助組織,並且還僞裝散修,成立了海外散修神島,接受一切修道之人,無論資質,更遊走於連雲道派,萬寶道派,玄劍道派三派之間,建立關係,制定天鍾,讓所有的小派,散修,都有了生命保障,也讓當時的修道界強者,不再輕易搶掠殺戮,中土道界,在當時迎來了一個興盛發展時期,如此功績,怎能形容?可以說沒有我母,就沒有我中土仙道的今天。”
“我母之善良,無可形容,在一次歷練之時,親眼目睹了一名年輕散修被魔道修士圍攻,這年輕散修資質不高,但卻正氣凜然,堂堂正正,哪怕身受重傷,依舊堅持戰鬥,絲毫不退。”
話語說到這裡,鳳傲仙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不過凰玄神卻是依舊說道,“見這年輕散修如此堅持,我母心生敬意,是以出手搭救,斬殺魔頭,後又經歷種種險境,數次救這散修與生死之間,並且悉心照料,情愫漸生,一次危難之中,魔道三位高手圍攻我母,這年輕散修爲我母安全,不惜死戰,哪怕斷了手臂雙腿,依舊咬牙爆發法力,爲的就是能讓我母儘快離開。”
“如此行動,自然是讓我母心中震動,決意赴死,萬幸清淨道派高手前來,才免除危難。”
“然後我母便帶着年輕散修,回到清淨道派,四處求藥,可我母之父,當時的執法殿一位長老,卻是看着散修資質不高,不願救助,不過情愫以生,我母豈能願意,不惜以死明志,中土散修得知,更是前來送藥,口中聲援,成爲當時道界一大轟動事件,連玄劍道派,萬寶道派,連雲道派,都開始發話同情,多方壓力之下,我母之父,便同意了救助,並且運用各派之藥,爲那散修重塑筋骨生機,改易資質,使其境界突飛猛進,修煉進度之快,堪稱奇蹟。”
“年輕散修很是高興,也在當時對我母感謝無比,加上之前情愫,便結成道侶,外界散修聽聞,更是送出鳳凰仙侶之名,成爲當時一段佳話,更使我修道界之道人,個個心有正氣,歪風邪氣消失大半。”
“之後,年輕散修便和我母恩愛無比,快樂非常。”
說到這裡,凰玄神嘆息一聲,“可惜,人是會變的,時間,權利,力量,可以改變一切,這年輕散修資質雖然好,但卻並非先天所生,始終無法凝聚道種,是以日日消沉,夜夜難眠,我母見之,時時勸慰,並且四處尋藥,助其修煉,還不惜消耗自己壽元,爲這年輕散修穩固根基,這樣一來,這年輕散修又晉升了境界,在清淨道派之內,名聲大,實力也不弱,得到了掌教重視。”
“靈藥撒下,資源傾斜,這散修也是堅定之人,竟然又連連突破境界,成就天神,之後更是成爲道派長老,威風凜凜,名聲之大,更是傳遍了整個修道界。”
“人,是不會滿足的,得到了一些,就想得到的更多,享受到了力量帶來的虛榮,享受到了權利帶來的快感,這年輕散修心思越來越多,我母也是時刻關心,並且次次消耗生機壽元,爲其鞏固境界,到後來,這年輕散修竟然覺得這是應該,反過來向我母索要。”
“我母雖然心善,但也是殺伐果斷之人物,豈能看不出這年輕散修正氣消失,心思已變?是以開口拒絕,並且哀求當時掌教,要嚴肅其心,不過這年輕散修是個很聰明的傢伙,掌教那邊表現的正氣凜然,與同僚關係也是打得火熱,再加上當時道界局勢變幻不定,他已經被定成了掌教的接任者。”
“有實力,有名聲,有人效忠,這年輕散修豈能不厲害?再加上這年輕散修心理已經有了扭曲,再次去我母那裡討要,卻遭受拒絕。”
“就這樣,一來二去,這年輕散修惱羞成怒,一日之間,竟然夥同一衆派中長老,對我母發動襲殺!我母數次助此年輕散修,法力已經從當年的全盛時期,變爲了只剩一二層,如何能擋?最終便被這年輕散修一劍刺穿了胸腹,而當時這胸腹之中,還懷着這個年輕散修的孩子。”
“我母爲了庇護孩子,將最後一點的氣運和法力,注入到這孩子身上,使其與中土氣運連接,勉強保住了一條命,而那散修數次想殺之,卻始終有着顧忌。”
“不敢殺孩子,那自然敢殺別人,得到了當時我母道種之後,這年輕散修怕事情敗露,殺掉我母之父,又帶人屠盡了散修神島之人,將我母當年苦苦創立的道界心血,全部毀掉,只剩下了一些不知道真相的弱小人物。”
“沒了威脅,又得了我母道種,這青年散修便越來越厲害,最終便成爲清淨道派掌教,威嚴無比,享盡榮耀。”
“而這青年散修之子,卻是通過當時其母最後的一點氣運,知道真相,他苦苦修煉,隱藏資質,努力找尋朋友,歷經艱難險阻,次次都表面做戲,終於引起了這青年散修的顧忌,爲了避免被殺,他開始前去玄劍道派,以切磋爲由,一待,就是千年。”
“千年時間,他苦學劍法,每每承受不住之時,都會想起他母之遭遇,奮發圖強,終於成就了天神境界,並且與一日返回道派,展現力量,那年輕散修雖然力量強橫,但是看到了他的氣運,也是不敢動彈,最後更是次次都與他聯絡,要重歸父子關係,他當時知道自己還是力量不行,便假意應承,以圖日後報仇。”
話語說到這裡,凰玄神一轉頭,看向了周邊之人,“你們說說,這年輕散修是誰,這年輕散修之子,又是誰?”
話語落地,太上那一邊完全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年輕散修,就是鳳傲仙,這年輕散修之子,就是凰玄神掌教!”執法殿主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