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趙凡突地一笑，“這個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說多了，我可能真的會動手。”
“好，不愧是能得到我傳承的人物，在我的面前，竟敢如此說話。”神魔聖主點點頭，似乎表示了什麼認同，“不過，廢話不多說，我這一次出來的目的很簡單……”
“我對你的目的不感興趣。”趙凡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淡淡的說道，“我只對殺了你有興趣。”
“那麼說，你這是要動手了？”神魔聖主臉色不變，同樣淡淡的說道，“你認爲我會怕麼？”
“你應該怕的。”趙凡目光一下擡起，直視神魔聖主，“哪怕你在我的神魂當中，自以爲了解我的一切，但是，你也應該怕的。”
“我沒說我不怕。”神魔聖主緩緩地說道，“但正是因爲我害怕，我纔在你的靈魂當中，留下了一些東西。”
嗖！
話語剛剛落地，趙凡的腦袋就是一搖，張嘴一吐，濃烈的紅光就被吐了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趙凡手掌捏着這團紅光，微笑着問道。
神魔聖主那始終不變的臉頰終於微微抽動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你以爲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防備？”趙凡看到了神魔聖主微微動彈的表情，搖了搖頭，“我早就有了防備，在我吞噬下那滴血液一刻，在我晉升境界的時候，我就一直都有防備了。”
話語傳出，神魔大帝的臉色也有了一些變化，但是他卻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個是把他當朋友的趙凡，一個是以前締造出他的神魔聖主。
這種戲劇性的變化，讓他一時間啞語。
雖然他在以前曾經幫助趙凡，擊殺了神魔聖主留在趙凡身體裡面的部分意志。
但那時的神魔聖主，畢竟是死了。
可現在，神魔聖主活了！
活了，總不能在下殺手。
“你有防備？你有什麼防備？”神魔聖主似乎沒有看到神魔大帝的複雜，突然一笑，“那滴血液，是我的心頭精血，蘊含了我的一切，你吞噬了血液，就等於吞噬了我，哪怕你現在能夠拿出來我在你神魂裡面留下的一些控制手段，但是這種根本上的聯繫，你是斷不掉的。”
“你在我的神魂當中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你應該知道我的爲人。”趙凡手掌一捏，紅光炸裂，“我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那些所謂的聯繫，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想斷開，就能斷開。”
“或許是這樣。”神魔聖主目光一閃，“但我只信我自己。”
“你信你自己也好，不信你自己也罷，這都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看在你曾經幫助過我的份上，我也不想對你動手，你走吧，這是我的忠告，我只說一遍。”
趙凡吐出了這麼一番話。
“你得了我的血液，得了我的寶貝，得了我的傳承，還得了我的功法，然後現在要我離開？”神魔聖主眉毛一挑，“這似乎有點不對吧，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接受麼？”
“我會接受。”趙凡回答，“因爲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傢伙，說話一定很認真，而且一定會付諸現實。”
“可我就是不走呢？”神魔聖主雙目一冷，吐出一句。
“那你就要死了。”趙凡一笑，“雖然殺了你會讓我這朋友心裡難過，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你說對吧。”
“聖圖，你爲什麼不說話？”神魔聖主突地話語一轉，對着神魔大帝發問。
“我……”神魔大帝一呆，“我說什麼？”
“給個痛快。”神魔聖主直接說道，“跟隨我，還是跟隨他。”
這個問題一拋出，立刻就讓神魔大帝的臉上變幻起來。
他現在真的很複雜，很混亂。
因爲他不知道怎麼選擇。
不過神魔聖主顯然很是有耐心，也不催促，就這麼等着。
“嗯，你隱藏在我的神魂當中，肯定是有着吞噬我的想法了。”趙凡也沒有逼問神魔大帝，只是自說自話，“這個想法很不好，哪怕你幫助了我，你也是在把我當成了靈藥養着，等到了一定時機，就會下手。”
“那是什麼時機呢？我想想……對，應該就是我受到重傷，或者昏迷不醒的時機了，這種情況我以前經常有，但你爲何沒有得手？那應該就是我的神魂堅韌，強制吞噬是不行的，只有緩緩蠶食才行。”
“不過蠶食，也是分手段的，怎麼才能蠶食的讓我一無所覺？那就是在最開始的一點，對我進行最爲根本的幫助，甚至是捨棄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一切所學，所會，全都融入到一滴血液當中，讓我吞了，這樣一來，我強大一分，便被你蠶食一分，我越是強大，你便越是有利，屬於生命共同體的一種手段，如果我的境界終於有一天超越了那所謂的道賊，那時的你，就已經蠶食了我的神魂全部，最終，你就是我，而我，就不見了，對麼？”
話語說到這裡，趙凡露出了淡笑之色，“照如此的推論，當初的你，是故意被聖境強者殺死的，只留下了一點血液和一點能夠復活的可能。”
“你不覺得你的推論很荒謬麼？”神魔聖主終於說話了，並且還是帶着一絲嘲諷的神情，“我當年可是道境巔峰的程度，爲什麼要故意去死？尤其是爲了算計你去死，這個理由簡直太可笑，而且，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麼怎麼能讓別人看的起？”趙凡笑容不變，“至於爲什麼你的境界高，還會自願求死，答案很簡單，其中一定牽扯了龐大無比，甚至可以改變宇宙的秘密，所以你才自願去死了。”
“秘密？”神魔聖主露出了一絲冷笑，“什麼秘密？”
“混沌奧秘。”趙凡目光一閃，直接吐出了震撼宇宙的四個大字，“按照神魔大帝所說，當年你是進入了宇宙黑洞之中，得到了一絲混沌奧秘，而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你才被道賊追殺至死，對吧。”
神魔聖主一下沉默，不說話了。
“這個理由非常的合理，也沒什麼毛病，可我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要知道，那道賊的手段雖然厲害，但對你恐怕也是沒辦法的，畢竟當年的你與大帝可是號稱神魔雙煞，縱橫宇宙諸世界十餘萬年，威名震盪，法力高強，而且，憑藉你的屠殺之道，也足以在任何一個世界角落生存下去，畢竟屠殺處處都有。”趙凡目光閃爍，“可你放棄了生存的權利，主動上門，讓道賊殺你，然後沉寂幾千年，藉助神魔大帝的手，把你的血液交給了我。”
“爲什麼交給我？算計我？可能只有兩個，一，你當初在宇宙黑洞當中得到的混沌奧秘，與我有聯繫，二，我就是混沌，或者說我是秉承着混沌機緣而來，除此兩點，別無他論。”
話語說到這裡，宛如響徹在神魂裡的驚雷，一瞬間就讓神魔大帝和神魔聖主的臉上蒼白起來。
神魔大帝的蒼白，是震駭。
神魔聖主的蒼白，是被道破了算計。
“堂堂神魔聖主，捨棄了一切，化爲了一滴血液，其終極目的，就是爲了得到混沌，如此手段，如此膽魄，當真不愧是曾經名動宇宙的人物，對此，我只能表示一點點驚歎。”趙凡淡淡的說道，“剩下的，就是惋惜了。”
“爲什麼惋惜？”神魔聖主沒有說別的，反而是問了這麼一句。
“混沌奧秘，大於一切，可以改寫現階段的宇宙所有，你爲此苦苦追尋，的確是正常。”趙凡點點頭，“如果你能夠持之以恆的追尋下去，說不定有一日你能達到道賊的境界，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你太想成就至高和唯一了，所以，你孤注一擲，你捨棄一切，就爲了搏一搏我這個機緣。”
“如此行爲，是賭，賭是什麼？賭就是輸，看起來豪氣沖天，實則是再無後續之力，若是贏了還好說，輸了，那可就是什麼都沒有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神魔聖主再次問道，“這些猜測，毫無根據，天馬行空，可你怎麼就能知道？”
“當你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那麼剩下的那一個，哪怕在不合理，也是真相。”趙凡笑着回答，“我有玄黃氣運功德圖，我自然就能排除一切可能，那麼剩下的那一個答案，我只需要動動腦子，便能知道緣由，起因。”
“佩服。”神魔聖主點點頭，“可是我還有……”
“你還有的，就是你的執念，以及一些和我神魂聯繫上的一些手段。”趙凡直接說道，“你的執念很可笑，你和我之間的聯繫手段，確實有點用，不過我發現的早，你隱藏的手段又不高，那麼自然就被我所破，所以，你的執念和手段，在此刻都是廢渣，而你能活到現在，並且依舊說話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在照顧這位朋友的情緒。”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神魂秘密？”神魔聖主突然問道，“你想知道麼？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幫助你，但前提是你要給我一部分的力量。”
“你不需要告訴我，我也能知道。”趙凡一笑，“我的靈魂來自於一個奇特的世界，我之所以能夠降臨到這裡，就是因爲混沌所鍾，換句話來說，我就是混沌。”
“說的不錯。”神魔聖主點點頭，“那周知行呢？你想不想知道周知行的本體？”
“他？”趙凡眉頭一挑，“他確實有一點意思，不過也不是不能知道，根據我的想法和感應，他應該是無數強者的怨念集合，這些強者，可能是包括了無數個宇宙的至強，或者說是以前所有道賊怨念的結合體。”
“你……”神魔聖住話語一頓，滿臉的不可置信，“這是宇宙之中最爲深層的奧秘，你怎麼能知道這些。”
“晉升了仙人境界，對我來說，就是跨越出了一道門戶，這道門戶，代表了一切的未知，而跨越了，就是一切可知。”趙凡說道，“你的一切籌碼，對我來說都沒用了，你算計了無數年，耗費了巨大代價的行動，也已經失敗，那麼你應該知道你接下來的後果是什麼。”
“聖圖！”神魔聖主一下轉頭，“你願意就這麼看着我去死！”
“哎。”神魔大帝突然嘆息了一聲，“趙凡，你能不能別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