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王國頂級老貴族家族出身,自幼混跡宮廷,洛蒙德一手宮廷劍技華麗到了極致。
從他撲擊的位置到洛夫娜面前,短短十幾尺的距離,洛蒙德手中的牛排刀硬是蕩起了數十條極細的銀光,然後密集的銀光向內一攢,隨之炸成了一團水缸大小的玫瑰花。
刺耳的尖嘯聲在刀尖前暴裂,刀尖前隱隱可見一團白色的氣爆擴散,刀尖急速逼近洛夫娜,她胸口的衣衫一根根細細的絲綢崩裂,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皮膚。
洛蒙德的個人實力很強,已經達到了帝國軍少將超凡五階的水準。
他的撲擊刺殺更是突兀,沒人能想到,作爲冰海王國的頂級大貴族,洛蒙德會當衆作出這種卑鄙的刺殺行爲。
梅德蘭的貴族們,無論背後有多少齷齪、有多麼下流,他們表面上總是道貌岸然,他們當衆的時候總是風度翩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刺殺另外一個頂級大貴族,這是自絕於整個貴族體系的決然一搏!
無論奧托還是喬,都沒能及時應變。
喬正面對着洛蒙德,他眼睜睜看着洛蒙德搶過牛排刀飛身刺來……他發現了洛蒙德的動作,他的身體已經本能的開始動作。
但是他的實力和洛蒙德還有着極大的差距,洛蒙德速度太快,喬已經動了,卻來不及阻止。
而奧托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裂空聲,他的反應比喬快了不少,他的右手突然化爲一團金紅色的烈焰,血肉變成了純透明狀,只剩下五根金紅色的指骨不斷向外噴吐着高溫、烈火。
右臂一振,奧托頭也不回的一把向洛蒙德抓了過去。
但是洛蒙德出手在前,短短十幾尺的距離,奧托的手掌還沒碰到洛蒙德,他手中的牛排刀已經碰到了洛夫娜白皙的肌膚。
半尺長的牛排刀,眼看就要扎穿洛夫娜的心臟。
洛夫娜面孔痙攣,她驚駭莫名的看着飛撲而來的洛蒙德,她張開嘴,一聲‘救命’已經到了嘴脣邊,卻已經來不及出口。
‘叮’!
一點火星激射,一道寒光撞在了牛排刀上。
洛蒙德手中用精鋼鍛造的牛排刀被一擊兩斷,蘭桔梗猶如鬼魅一樣從洛蒙德腳下的陰影中竄了出來,手中造型怪異的短刀蕩起大片寒光,‘噗嗤、噗嗤’連續十幾聲斬在了洛蒙德的身上。
雙手手腕、手肘、肩膀,雙腿腳踝、膝蓋同時噴出血來。
蘭桔梗下手極其狠辣,絲毫不顧及洛蒙德的身份,直接挑斷了他全身各處重要的筋腱,然後重重一拳轟在了洛蒙德的小腹上。
一聲奇異的猶如大鼓轟鳴的巨響傳來,洛蒙德的小腹驟然凹陷,然後猛地反彈鼓起。他小腹外拳頭大小的一團皮膚猛地變成了青紫色,毛孔內一絲絲血跡噴出,伴隨着‘嗤嗤’的怪嘯聲。
無數條急促的細細氣勁絞碎了洛蒙德小腹上的衣衫,連帶着他腰間纏着的腰帶一併攪成粉碎。
洛蒙德嘶聲哀嚎着,渾身飆血重重倒地。他雙手雙臂被廢,四肢動彈不得,他只能蜷縮着身體,猶如一隻大蝦蜷縮在車廂地板上,用兩個膝蓋死死頂住了不斷隆起、塌陷的小腹。
“混賬!你讓冰海王國所有的貴族都丟掉了體面!”奧托中將氣急敗壞的一聲大吼,熊熊燃燒的右拳狠狠落下,朝着洛蒙德怪異蠕動着的小腹補了一拳。
喬龐大的身體繞着餐桌挪了半圈,他擋在了洛夫娜的面前,隨手脫掉了身上制服外套,反手蓋在了麪皮慘白的洛夫娜身上,擋住了她胸口衣衫破碎,露出大片肌膚的位置。
奧托中將的拳頭就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拳頭打在洛蒙德的小腹上,居然發出了‘嗤嗤’的皮肉灼燒的聲響。
洛蒙德嘶聲慘號着,身體猶如離水的大蝦一樣劇烈的彈動着,手臂上、雙腿上的血水不斷的噴灑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今天的事情,我會向女皇陛下彙報……相信貴國的女王陛下,會對你這種破壞規則的行爲,作出嚴厲的追加懲罰。”
奧托右手的火焰漸漸熄滅,他的大半截袖子被燒成了灰燼,一片一片的飄落地面。他甩動着右臂,朝着洛蒙德聲色俱厲的呵斥着:“洛蒙德閣下,你將被取消一切貴族應有的優待……一如你自己所言,你在這趟專列上享受的待遇,就是一個卑劣的囚徒!”
“全套的禁錮器械,銬起來。”奧托狠狠一指蜷縮在地上喘息不定的洛蒙德,沉聲道:“關在一號全封閉車廂,每三天給他半管力量藥劑維持生命……不許他和任何人交流,不許他離開車廂半步。”
幾個剛剛被嚇得面無人色的監察官撲了上來,‘咔咔咔、咔咔咔’,手銬、腳鐐、脖子上的枷鎖、腰間的配重枷鎖,一整套加重、加大、加固款的禁錮器械將洛蒙德鎖得結結實實,在洛蒙德的嘶吼聲中,幾個監察官粗暴的拖拽着他,硬生生將他拖出了餐車。
奧托中將這纔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蘭桔梗,異常欣賞,同時帶着一絲納悶的看着他:“軍隊出身?前線斥候精銳?怎麼想不通,做警察來了?要不考慮一下,到我手下幹事?”
喬頓時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揹着手,挺着肚皮擋在了奧托中將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聲。
奧托中將呆了呆,然後笑着朝着喬指了一指。
“他,他,他,他想要殺我!”
洛夫娜公主這才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他差點就殺了我!我抗議,我投訴,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你們必須……我不想和他在一趟專列上!”
“我抗議,我投訴,我要求加強我的安保,洛蒙德不能和我在一趟專列上!我強烈要求,我必須和他,還有他的那些下屬,分乘兩趟專列!”
“你們不能讓我和一個時時刻刻想要殺死我的人關在一起,哪怕不是一個車廂,也不行!”
洛夫娜公主披着喬的外套,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囂。
奧托中將陰沉着臉,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夫娜:“我們會保證您的安全……從今天開始,您只能呆在自己的車廂裡,由監察廳的女監察官們貼身保護,不許離開車廂一步!”
奧托中將冷聲道:“您的車廂全部由半尺厚的精鋼板加固,只要您留在車廂裡,您就安全無虞!”
洛夫娜一臉震驚的看着奧托中將:“您真把我當做囚徒囚禁?”
奧托中將用力的搖了搖頭:“不,這是爲了您的安全……或者,您說出您被追殺的真相?除了我們並不感興趣的宮廷緋聞,您能否說出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真相?”
放聲叫囂的洛夫娜閉上了嘴,她咬着牙,恨恨的盯着奧托中將:“將軍,我記住了您今天對我的恩賜……作爲盧西亞帝國皇室成員,我終有所報。”
傲然昂起頭,洛夫娜隨手將身上披着的警察制服外套丟在了地板上,然後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餐車。
喬看着被丟在地上,黏上了一大片血跡的外套,氣急瞪大了眼睛:“盧西亞帝國皇室成員?粗魯,無理,沒家教……混蛋,我的制服都是特別定製,一套成本也要好幾十金馬克!”
奧托中將搖了搖頭,譏誚道:“這就是盧西亞帝國……灰色牲口,呵呵!”
奧托中將用力的拍了拍手,餐車內無論是監察廳,還是軍方的人都看了過來。奧托中將大聲說道:“剛剛的事情,對我們是一個極大的警示。我們這一趟專列上,有很多人涉及極其嚴重的陰謀和罪行……所以,我們必須提高警惕,謹慎小心。”
“我命令,在這一趟旅行中,所有人只能留在自己的車廂裡,嚴禁私下交流,嚴禁通風報信……所有人相互監督,相互監視,尤其是一些重點人物有任何異動,立刻向我報告!”
奧托中將迅速發佈了一條又一條指令,喬聽着他的命令,臉色一下就耷拉了下來。
從這一天開始,這一趟專列就變得沉悶而乏味。
包括喬在內,所有人都只能各就其位,守在自己的車廂裡發呆。
不許飲酒,不許打牌,每到一個站點補充清水和燃料,所有人都只能蹲在車廂裡,嚴禁上月臺,嚴禁和月臺上的工作人員交流。
每日三餐,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送到各個車廂,而且有監察廳和軍方的官員隨行監視。
“這是在……坐牢啊!”
這樣的日子僅僅過了短短兩天,喬已經在自己的套房內滿地打滾,大聲的哀嚎抱怨。
但是奧托中將的命令不容辯駁,爲了一路上的太平,爲了那些重要囚犯或者說特殊人物的安全,他的命令得到了堅定的執行,一路上,沒人能夠離開自己的車廂!
吃喝拉撒,全都在小小的一截車廂裡。
如此過了三四天,喬終於認命的安靜了下來,專列上的生活平淡如白開水,沒滋沒味的,沒有任何消遣。喬只能每天大量的服用新式力量藥劑,陷入了日以繼夜的瘋狂修煉中。
如此日夜兼程,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專列距離魯爾城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