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水波不興。
背後算計喬的超級容克們捱了當頭一棒,被狠狠的宰了一刀,他們剛剛伸出來的爪子,就好像貪吃又膽怯的貓兒一樣,飛快的縮了回去。
喬按照薩利安的安排,進入了帝國軍事大學。
這是一個紀律嚴格,純軍事化管理,直屬帝國軍務大臣統轄的機構。
原本德倫帝國軍務大臣,是帝國軍的最高統帥機構。但是隨着海軍的崛起,德倫帝國的軍隊體系逐漸演變成了陸軍和海軍兩大塊,而且是相互競爭的兩大塊,並且是作戰目標、作戰方式迥異的兩大塊。
軍務大臣的權力逐漸分割,削弱,如今德倫帝國軍的軍隊,實際掌握在從軍務大臣一職分化出的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手中。
軍務大臣一職依舊保留,但是他如今負責的這一塊,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後勤部門,專門伸手向首相哈姆登討要軍費,時常調和陸軍和海軍的矛盾,以及負責後備軍事人才培養,乃至統計軍功、管理軍官檔案資料等。
帝國軍事大學,已經是軍務大臣手中僅有的,可以維持對帝國軍影響力的機構。所以德倫帝國軍務大臣艾登·馮·梅策因,對軍事大學看得極緊,各方面都保持了極高的標準。
平日裡軍事大學的學生嚴禁隨意外出,外人嚴禁隨意靠近。純實戰化的城牆、壕溝和鐵絲網,將學校和外界社會徹底隔絕。
位於海德拉堡北郊,在血木棉丘北方山腳下的帝國軍事大學佔地巨大,校園完全就是一座實戰化的戰場,大型棱堡、小型碉堡、箭塔哨樓、坑道壕溝、陷阱拒馬鐵絲網等等一應俱全。
校園內甚至有一座大型湖泊,碼頭上停靠了數十條小型的海軍艦船。
這些艦船可以順着水道直達帝都南方的蘭茵河,軍事大學海軍學院的學生們,可以駕駛艦船去蘭茵河上操演陣型,甚至稽查走私、剿滅水匪以增加實戰經驗。
軍事大學分爲陸軍學院、海軍學院兩個主要分部,每個學院下面,都有大大小小的分支學科。
喬就被送進了軍事大學陸軍學院,綜合指揮科。
這是課程最繁複,要掌握的東西最多,對學生的綜合素質要求最高。這個學科的學生一旦畢業加入軍隊,直接就從少尉軍官起步,且在軍隊系統內得到的提拔最快。
作爲軍事大學的一年級新生,喬無疑是特殊的。
人家都已經上了兩個月的課,喬才半途插班加入。
軍事大學的學生,將近一半出身軍事貴族家庭,另一半出身帝國平民家庭。無論是軍事貴族出身,還是來自平民家庭,他們進入軍事大學的時候,除了掌握的軍事相關的知識、技巧和能力不同,基本都沒有從軍經歷。
用大白話說,軍事大學一年級到四年級的學生,基本上都是白身。
只有軍事大學的高級研究生當中,有軍隊出身的高級學員,他們的身份就會複雜一些,他們很可能是立下了軍功後,帶着尉級甚至是校級軍銜,來軍事大學進修學習。
而喬……他以少校軍銜加入軍事大學,而且他還是薩利安的機要秘書,更是大海德拉騎士團的百夫長身份。尤其是他的那些功勳獎章,更讓他在一年級生的眼裡,多了一層莫名敬畏的光環。
呼嘯的寒風中,高亢的口號聲響徹雲霄。
軍事大學佔地數千畝的大校場上,將近一萬名一年級新生正光着膀子,穿着短褲和靴子,在冰雪覆蓋的跑道上晨練。
每一百名學生分成一個大的班級,渾身大汗淋漓,頭頂熱氣騰騰的新生們大聲喊着號子,排着整齊的隊伍,步伐聲震得山搖地動,猶如一羣餓狼在操場上撒腿狂奔。
喬跑在一年級綜合指揮科一班的最前方,他同樣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條短褲和短靴,雙手緊握一面軍旗,大踏步的帶着身後的隊伍向前狂奔。
現在的喬,是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的旗手!
當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集體行動,需要打出軍旗的時候,喬都會義無反顧的衝在最前方!
旗手,這是軍事大學各個班級最榮耀的活計,只有各班表現最突出、成績最好的學員,纔有資格代表班級、扛着軍旗出現在衆人面前。
按理說,剛剛插班進來的喬,根本沒資格擔任旗手。
但是喬的情況太特殊了……
且不說他的軍銜和他的勳章,單單他的體型,就決定了,他只能充當這個旗手!
喬如今的身高將近八尺,比班上同學平均高出了一尺六七寸。
他的肩寬將近有超過了兩尺三四寸,這個寬度,同樣遠遠超過正常人。
他的腰圍,更是達到了讓人震驚和無奈的四尺半,他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讓他站在班級隊伍的哪一個角落,都是那樣的鮮明和突出。
一句話,喬無法融入班級的隊列中。
在那些身軀高大、健壯,渾身肌肉線條堪稱完美的同學當中,渾身白皙、肉浪翻滾的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頭大白象站在了一羣精悍的惡狼當中,喬完全破壞了班級隊列給人的那種威武、嚴肅、殺氣騰騰的感覺。
所以,喬只能當班級的旗手,由他扛着軍旗跑在班級隊伍的最前方。
不得不說,身軀比正常人龐大了好幾圈的喬,他扛着獵獵作響的軍旗,衝鋒在班級的最前面的時候,那股子氣勢就出來了。
“你們發現了麼,喬·容·威圖擔任旗手後,這兩天的晨練,他前面的軍事情報科的那些學生,跑步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操場旁,一羣身穿制服的教官低聲的談笑着。
“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無論是誰,身後有這麼一個大傢伙緊追着自己跑,都會害怕吧?”一名獨眼少將——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的年級主任,兼一班班主任的奧斯龍嘆了一口氣,很毒舌的吐槽道:“是我,我也會害怕,我怕他摔倒後,把自己壓死。”
一羣無良的教官越發快活的低聲笑着。
有人假惺惺的說道:“奧斯龍,這樣說自己的學生,可不好……哈,我很好奇,你知道這胖子是什麼來路麼?開學兩個月了,居然還能插班進來?”
奧斯龍的眉頭用力的蹙了蹙。
搖搖頭,他沉聲道:“你們有多久沒回家看看了?嘖,這小子,可是個刺頭中的刺頭,他的事情,在外面可是上了好幾天的報紙頭條……前些天,因爲他惹出來的麻煩,帝都可是鬧騰了好一陣子。”
嘆了一口氣,奧斯龍擡頭看着灰沉沉不斷飄雪的天空:“希望他不要給我添亂……否則,有夠我頭疼的。”
在場的教官們,全都好奇的看向了奧斯龍。
誰不知道,綜合指揮科的獨眼少將奧斯龍戰功卓越,是因傷致殘,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戰鬥力後,這才從一線軍隊轉入軍事大學任教。
奧斯龍在軍隊內人脈寬廣,很有影響力,身後更站着幾個軍方的大人物,能夠讓他頭疼的學生,可就太有意思了。
奧斯龍撇了撇嘴,搖了搖頭,將他打聽來的,喬的豐功偉業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這樣的學生,換成你們,會頭疼麼?財大氣粗,膽大妄爲……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後站着薩利安殿下。”
“黑森林捍衛者勳章……嘖,嘖!”奧斯龍和一衆同僚,無不羨慕嫉妒的吧嗒了一下嘴。
喬就這樣,用一種怪異的方式,融入了帝國軍事大學,開始了他的學習生涯。
或許是開闢了精神海,腦袋開竅了的關係,又或者是‘緋紅’對於戰爭的本能的關係,喬發現,他在軍事大學的學習如魚得水,真的是爽快得不得了。
以前無論在圖倫港司法學院,或者是更早一些的初級教育、啓蒙教育時,喬看到書本就頭疼,無論那些學院的老師,或者威圖家聘用的私人教師教什麼,他根本就學不進去。
但是在軍事大學。
無論是枯燥乏味的《梅德蘭戰爭史》,又或者《德倫帝國名將傳記》,乃至《影響梅德蘭大陸局勢的十三場戰爭》、《德倫帝國血木棉丘保衛戰全紀》等等……
又或者偏理論性質的《戰場地理分析》、《戰線佈置設計》、《軍隊編制探討》、《軍事後勤論》等等……
乃至是實操性質的《小型野-戰指揮》、《軍事偵察淺論》、《壕溝鐵絲網體系與散兵線》等等……
軍事大學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每天早上的晨練,近萬新兵操演時,都有猩紅色的煞氣不斷滋生。
這令得喬的精神海開闢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腦子越來越靈活,記憶力和領悟力都在快速的提升,他的綜合智商,已經超過了同期的新生老大一截。
他只用了一週的時間,就趕上了同期的新生兩個月的學習進度。
等到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一月三十日,綜合指揮科的月考時,喬在這個學期的九門主修的理論課程上拿了滿分。
在輔修的個人戰鬥課程中,喬更是以一身怪力,擊倒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的所有新生。
短短十幾天的學習,喬悍然成爲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這次月考的頭名,他和另外九位排名前十的同學一併,得到了無比寶貴的兩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