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議事殿,所有侯府的第四代子弟都領到一百滴養心液和一百滴蘊血液,臉上都帶着興奮的神色。
唯有寧馨兒和寧小川的臉上沒有笑容。
“哥,你爲什麼要主動答應,你若是求爺爺,以爺爺從小到大對你的疼愛,肯定不捨得將你貶出侯府。離開侯府,今後想要回來就難了。”寧馨兒道。
寧小川只是淡淡一笑,道:“離開侯府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沒有人來冷嘲熱諷。”
寧馨兒緊緊的抿着嘴,欲哭不哭的樣子,顯得極其可愛。
“哈哈!這不是侯爺的親孫子寧少爺嘛!哦!不,應該叫寧莊主,真是恭喜賀喜啊!”寧衡青與侯府的幾位天才俊傑走過來,遠遠的就在向寧小川打招呼。
數天之前,寧衡青被寧小川在議事殿外罵得吐血,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傷勢總算是痊癒了。
他的心頭將寧小川恨之入骨,如今寧小川被貶出侯府,他自然要來冷嘲熱諷一番,報一箭之仇。
寧小川看着這幾個走過來的侯府天才,都是玄氣第七重的修爲,其中寧衡青更是達到了玄氣第八重。
他們這樣的武道修爲,是普通人需要仰望的武道高手。
“原來是衡青兄,你的傷勢已經好了吧?”寧小川笑容可掬的道。
提到這一茬,寧衡青的心頭就抓狂,但還是忍住心頭的怒火,擠出一個笑容:“好得很!”
“哦!聽說五荒山嶺危險得很,衡青兄可得保重啊!千萬別被某隻不開眼的玄獸給傷着了。兄弟我也只敢在海棠莊園享福,可不敢去五荒山嶺那種兇險的地方。衡青兄,保重。”寧小川說完這話便拉着寧馨兒轉身離去。
寧衡青被氣得渾身發抖,就要衝上去狠狠的將寧小川教訓一番,但是他卻被寧美兒給攔了下來。
“爲什麼攔着我?”寧衡青怒道。
寧美兒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長髮及腰,身上穿着的青衣就像荷葉般碧綠,乃是劍閣侯府除了寧馨兒外最優秀的女子,已經達到玄氣第九重。她身材***,十分妖嬈,睫毛纖長,媚眼如絲的笑道:“你是馨兒的對手嗎?”
寧衡青一想到寧馨兒的修爲,頓時便冷靜了下來。
寧美兒盯着寧小川和寧馨兒離去的背影,譏誚的笑道:“一個病癆罷了,廢物一樣的人,你跟他一般見識?他這輩子註定只能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平庸之輩,而我們去五荒山嶺歷練之後,修爲肯定突飛猛進,考進天帝學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從今往後,我們和他的身份地位將是天差地別,他只是一隻螻蟻,而我們將是受無數人尊敬的武道強者。”
寧美兒心高氣傲,目空一切,以嫁給年輕一代最強的男子爲努力的目標。像寧小川這種廢物,她最是瞧不起,若不是因爲寧馨兒,她根本看都不會看寧小川一眼。
……
“哥,你去了海棠莊園,可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三個月曆練回來,就去看你。”寧馨兒在幫寧小川收拾東西,悄悄的將剛纔領取的一百滴養心液和一百地蘊血液,藏在寧小川的包袱裡面。
寧小川自然是看出她的這些小動作,心頭很是感動。
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侯府守衛走進來,道:“寧少爺,侯府外有一位王姓的公子要拜會你。”
“王姓的公子?”寧小川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並是不認識什麼王姓的公子,目光向着寧馨兒看去。
難道是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的朋友?
寧馨兒也搖了搖頭,自己哥哥因爲受到歧視,很少離開侯府,似乎並沒有什麼朋友。
寧小川和寧馨兒都帶着好奇的心情,來到侯府的大門外。
王雲衝穿着緋色的錦袍,頭上挽着髮髻,手中搖着摺扇,一副王孫公子的模樣,見到寧小川從裡面走出來,頓時大喜,迎了上去,“寧兄,你可算是出來了,小弟我等候多時了。”
“王雲衝,你還敢來劍閣侯府!”寧馨兒的身上爆發出一層刺目的武道玄氣,周圍七、八丈的空間都爲之一震,手掌之上凝聚出一層赤紅色的玄罡,一掌劈了過去,玄罡像一柄刀刃,將王雲衝頭頂的髮髻給斬落,頭髮披散了下來。
若是這一道玄罡對準的是王雲衝的脖子,那麼王雲衝的腦袋現在已經飛出去了。
將玄氣凝聚成刀形,化爲罡氣,打出體外,能夠隔空殺人,摘葉飛花,凝水成劍,這是修爲達到玄氣第七重才擁有的手段。
對於修煉成神通武體的寧馨兒來說,隨手就能凝聚玄罡,一掌劈出去,玄氣能夠殺敵於十丈開外。
王雲衝早聽說過寧馨兒的大名,嚇得臉色大變,動都不敢動,差一點又尿褲子,連忙道:“誤會……誤會,有誤會啊!我這次來是專程向寧兄賠禮道歉,來人啊!快將禮物送上來。”
王雲衝的身後,停着一輛青鹿馬車。
青鹿馬車之中,一隻纖柔雪白的玉手伸出來,將瑪瑙穿成的車簾給撩開,一個穿着白色雪紡長裙的少女從上面走了下來。
這少女的身體頗爲柔弱,皮膚十分白皙,眉心勾畫着豔麗的紅色花蕊圖案,頭髮挽成仙女髻,插着一根蝴蝶玉簪!
她輕輕的垂着頭,恭恭敬敬的對着寧小川行禮,施施然的道:“玉顏,見過寧公子。”
“這是……”寧小川盯着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美麗小姑娘,不正是那天自己在河邊救下的女子,今天她穿戴豔麗,巧施妝容,竟然是美麗無瑕,宛如一株盛開的幽蘭。
年紀不大,卻已長得嬌豔欲滴。
王雲衝笑道:“寧兄,這份禮物,你可還滿意?”
“禮物?”寧小川道。
寧馨兒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王雲衝道:“爲了給玉顏姑娘贖身,我可是將這些年的積蓄都給花完了,而且還外借了不少,就是想要好好的給寧兄賠罪,希望寧兄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小弟以前的無知和愚昧。”
觀玉樓,可不是一般的青樓妓坊,裡面都是美貌和才情並重的女子,身價高昂,就算是王侯子孫想要給她們贖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雲衝爲了給玉顏贖身,這三天都在借錢,今天才好不容易將贖金給籌齊,將人從觀玉樓贖出來之後,就立馬給寧小川送了過來。
王雲衝從懷裡掏出一張錦緞,錦緞上面還書寫着文字,將錦緞雙手遞給寧小川,道:“這是玉顏姑娘的賣身契,現在我將它交給寧兄你了。”
王雲衝湊到寧小川的耳邊,低聲的說道,“玉顏姑娘乃是觀玉樓的銀牌樂妓,賣藝不賣身,現在都還是皺兒。寧兄,可是有福了!”
寧小川的眼皮跳了跳,他前世可是從來都沒有去嫖過妓,這個紈絝子弟居然送一個妓女給他,作爲賠罪的禮物!
這……
王雲衝生怕寧小川會推拒,直接登上青鹿馬車。
駕車,揚長而去。
“喂!王雲衝。”寧小川叫道,但是青鹿馬車已經行遠,消失在大街盡頭。
寧小川看了看站在臺階下面的玉顏姑娘。
她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裡,玉指緊緊的捏着衣角,抿着嘴脣,眼睛之中帶着濃濃的柔情,就緊緊的盯着寧小川。
寧小川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好,將這位姑娘給王雲衝那紈絝子弟送回去,就等於是將她往火坑裡推,自然不能這麼做。
但是……寧小川也萬萬不可能將她留下來。
“哧!”
想了半晌,寧小川將手中賣身契給撕成兩半,然後遞給了玉顏,道:“姑娘,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寧小川拉着寧馨兒就要往侯府之中走去,只留下玉顏獨自一人站在階梯下面。
她捏着手中被撕破的賣身契,美麗的臉上帶着幾分惶恐,“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寧少爺,求你一定不要趕我走,沒有賣身契,玉顏便連身份都沒有了,肯定會被皇城之中的天威軍給抓進牢獄裡面關起來,不是被流放到邊陲蠻夷,就是被賣去做低賤的官妓。”
“什麼?沒有了賣身契,便連身份都沒有了!”寧小川的心頭自責,一心想做好人,卻沒想到反而把她給害了。
寧馨兒有些可憐這女子,道:“哥,對於她們這種被賣進青樓的女子,地位跟侯府的奴僕一樣低下,賣身契就是她們的身份證明,若是主人將她們趕出家門,她們就是連身份都沒有的人。若是被朝廷給抓住,甚至可能將她們當成敵國的奸細給殺掉。哥,要不將她留下?”
玉顏帶着祈求的眼神盯着寧小川。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海棠莊園了。”寧小川道。
寧馨兒道:“不正好有一個人可以照顧你?”
寧小川盯了盯跪在下方的玉顏,這女子還是相當美麗,肌膚吹彈可破,眼睛就像黑珍珠一般的明亮。
若是在前世,他根本都不敢想象能夠憑藉自己的一句話,決定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子的命運。
寧小川有些頭疼,思索了片刻,道:“那就,跟我去海棠莊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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