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星的身上穿着赤紅色的鎧甲,十分緊身,鎧甲上的袍子也是十分豔麗,唯獨只有胸前卻凸顯得厲害,鎧甲像是都要被撐爆。
看着這樣一位身材火辣的冷美人從身邊飛馳過去,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寧小川與雲中侯敵對,但是,對姬寒星卻沒有惡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叫道:“姬姑娘,好久不見啊!王爺也給你下達了行軍任務?”
“轟!”
姬寒星的玉指緊緊的勒住鐵鎖,身下的龍象承受不住鐵鎖傳來的力量,硬生生的停下,前面的雙蹄猛然擡起,嘴裡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巨大吼聲。
後面,四十八位龍象神武也跟着停下,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強大的武道玄氣波動,眼神中帶着灼灼的焰火,就像四十八頭洪荒猛獸一樣。
劍閣侯府的那些普通軍士都被驚住,臉上露出肅然起敬的神色。
這可是傳說中的龍象神武營,帝國戰力最強大的兵種之一。
別看他們只有四十九個人,但是,他們與龍象坐騎結合起來,每一個都擁有殲滅三千軍士的實力。別看劍閣侯府一共有四十萬大軍,若是真的和這一支龍象神武營軍士對戰起來,很可能會被殺得潰不成軍。
“嘚!嘚!嘚!”
龍象走到寧小川的戰車前,鼻孔裡面噴出白煙,眼球足有碗口那麼大。
姬寒星坐在龍象的背上,將一塊青色的軍令取出,眼神冰冷的盯着寧小川,道:“奉王爺之令,協助右路軍鎮守北部四府城。”
寧小川盤坐在戰車裡面,摸了摸下巴,笑道:“王爺不會是怕我又失蹤了,故意派你來監督我的吧?”
姬寒星的瞳孔就像翡翠一樣的碧綠清透,道:“小侯爺,王爺的意思是,要你在今天太陽落山之前,抵達北部四大府城,排布好戰陣,以應對各大宗門的潛逃武者。你最好不要再延誤,要不然王爺也庇護不了你。”
寧小川道:“可是你還欠我一大筆錢,打算多久還?一共九十六億枚錢幣,這可不是小數目,都已經拖了兩年,也該還了吧?”
姬寒星輕輕的咬了咬嘴脣,有些尷尬,身上冰冷的氣勢也弱了不少,道:“錢……錢,我還沒有籌夠,反正遲早會還你,你不要每次見面就要錢,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錢一樣。”
寧小川的眉頭一挑,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我見你的武道修爲都已經突破到地尊境,也算是一位有封號的女武尊,難道連區區九十六億錢幣都還不起?”
九十六億錢幣是小數目嗎?
對於大養心師來說,或許的確算不上天文數字,但是,對於一般的武尊來說,很可能籌集一輩子都無法籌夠這麼多財富。
“要不你將自己賣給我吧!或許可以勉強抵二十億枚錢幣,賣身還債,也算不上丟人。跟着我混,絕對比跟着嶽舞陽混有前途。”
“你……”姬寒星捏了捏龍象戟槍,身上,生出濃烈的寒氣,頭上的藍色的長髮都飄了起來,每一根頭髮上都冒出白色的寒霧。
寧小川倒並不是缺錢,只是以前姬寒星的武道修爲比他強大,每次總是能夠壓他一頭。
現在,寧小川的武道修爲追趕上來,將她給超越,自然要報當年的仇,得讓這位心高氣傲的女武尊乖乖聽話才行。
寧小川的手指颳了刮鼻頭,道:“現在大敵當前,還錢的事就暫時緩一緩吧!不過,你的龍象神武營得聽我指揮,有意見沒有?”
姬寒星的一雙美眸瞪大,像是要將寧小川給吃掉。
“還錢,還錢,還錢……”寧小川的嘴裡一直念道。
姬寒星將龍象戟槍給收回去,冷哼一聲,便帶着龍象神武營的軍士去前面開路。
在日落之前,寧小川帶領四十萬大軍終於達到玄機山北部的府城——歸元城。
劍閣侯府的三大將軍,則又各自統帥十萬大軍,分別趕去相鄰的三府,鎮守在各大險關要道,只要遇到各大宗門逃出來的武者,便會格殺勿論。
寧小川坐鎮的歸元城是玄機山北部最重要的一座城池,是前往天都域的必經之路。各大宗門的武者若是真的從北邊突圍,十有八九會從歸元城經過。
寧小川盤坐在城樓上,手掌中託着“九彩玄水”,體內運轉《天地玄氣》,吸收九彩玄水的能量,鞏固武道修爲。
最近幾日,寧小川接連突破兩個境界,跨入地尊境第三重。武道修爲的確是提升得很快,但是,體內武道元氣膨脹得也很快,很難駕馭,必須要儘快鞏固境界,才能發揮出地尊境第三重該有的力量。
鐵甲死神和木紅來都裹着黑袍,帶着金色的面具,就像兩尊死神守在寧小川的左右兩側。
姬寒星向着寧小川走過去。
“嘩啦!”
鐵甲死神的眼珠子頓時一轉,手指上冒出黑色的元氣,化爲一隻被鱗片包裹的爪子。
他瞬間就橫移到姬寒星的面前,爪子扣在姬寒星雪白的脖子上。
“助手!”寧小川道。
鐵甲死神手掌上的元氣旋即散去,退到寧小川的身後。
姬寒星的手指在脖子上一摸,指尖沾上一絲血跡,目光驚訝的盯向鐵甲死神,心頭暗道,以我的武道修爲竟然都無法躲開,寧小川身邊的兩位守護者的武道修爲恐怕都已經達到地尊境第三重的境界,劍閣侯府從哪裡請來這麼強大的人物?
別說是要殺寧小川,就算是要靠近寧小川都難如登天。
“姬姑娘,你有什麼事?”寧小川道。
姬寒星道:“龍象神武營都駐紮在城中,隨時聽從小侯爺的調配。”
寧小川的眼睛格外明亮深邃,仔細的盯着姬寒星。
姬寒星被寧小川的目光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就好像已經被他給看透,心中根本藏不住秘密。
她能夠感受到,雖然只過去四年時間而已,但是,寧小川的武道修爲已經達到相當可怕的境界,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可以被她隨手從地上提起來的少年。
寧小川意味深長的道:“姬姑娘,我和你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友,共同攜手對敵過,你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你的命。老實說,我和你的師尊必有一戰,或許他會死在我的手中,又或者,我會死在他的長槍下。但是,這一場戰鬥,我真心不希望你參合進來。雲中侯的弟子,我殺了好幾個,我不希望你是下一個。所以,我希望,你現在可以離開。”
姬寒星站在城牆之上,迎着寒風,道:“離開?去哪裡?”
她知道,寧小川或許真的已經察覺到自己是來殺他。
他本就是這樣聰明的一個人!
寧小川繼續道:“離開玉嵐帝國,可以去別的文明,也可以隱姓埋名藏在山野之間潛心修武,若是你不想修煉武道,也可以專研茶藝,學習琴畫,人生的樂趣其實未必就是在戰場上血雨腥風的戰鬥。反正,你無論去哪裡都好,只要不被雲中侯找到便可以。我可以告訴他,你已經死在我的手中,姬寒星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姬寒星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迷離,道:“想聽我的故事嗎?”
寧小川視她爲朋友,自然也就尊重她,道:“你若要講,我便一定用心傾聽。”
姬寒星的手指輕輕的摸了摸身上的鎧甲,道:“每一個強者,都有弱小的時候,並不是每一個人一出生就是王孫公子,衣食無憂,還有很多人活得並不好,或許連吃一頓飽飯都是一種奢望。”
“六歲的時候,我的家鄉連年乾旱,爆發了大饑荒,每個人都餓得發狂,有的人在泥土裡面拋樹根吃,有的人將自己的衣服給吃掉,還有的人吃掉了自己的孩子。”
“那個時候,我家一共有十多個人,有大人,也有孩子,他們都很餓,都盯着我,他們的眼神我至今都還記得,就像荒原上餓了半個月的野狼,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我哭喊着,求他們放過我。但是,卻被我爹一把抓起來,狠狠的摔出屋子,撞在土牆上,倒在黃色的泥沙中,嘴裡再斷的吐血,渾身都疼得發麻,身體像是沒有了知覺。”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關懷,而是我爹白晃晃的刀子。那一刻,我害怕急了,不害怕死亡,就害怕被他們給吃掉。寧小川,你能想象自己被人當成食物是多麼可怕的事?”
她盯着寧小川。
寧小川緊緊的皺了皺眉,道:“那肯定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噩夢!”
姬寒星繼續道:“是啊!的確就像一場忘不去的噩夢,但是,就在我父親要殺死我的時候,一個騎着龍象的男子手持長槍,一槍將我爹給釘死,將我一把拉上了龍象的背上。他給了我吃的東西,問我恨不恨他。我當時搖了搖頭。”
“他對我說,想要不被人吃掉,那就要變得強大起來,吃掉別人。他問我,願不願意跟着他一起學習武道?我當時還是搖了搖頭,因爲,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武’?”
“但是,他還是將我帶回皇城,教會我習武,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捱過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