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道嬌小的身影飄然而至,人未到,銀鈴般的笑聲已經傳了過來。
雲逸收劍而立,輕笑道:“小師姐,你來了!這些日子可都沒見到過你的身影!”
“哼!還不是被你害的!這些日子我一直被爹爹禁足在家,可憋死我了!”嶽靈珊哼了一聲,對雲逸很是沒有好臉色。
雲逸嘴角含笑,佯裝叫屈道:“師姐,這可怨不得我頭上!你那一劍可真是太凌厲了,師弟我完全不是對手!”
嶽靈珊聽他誇自己劍法厲害,立刻喜笑顏開,將剛纔的雲怒拋到了九天雲外,瞥了雲逸一眼,笑道:“算你識相!”
緊接着她上下打量了雲逸一眼,喜道:“小林子,你身上的劍傷真地好了!”
“師傅送的雪參玉蟾丸當真神奇!我每日服一粒,只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很快就好了!”雲逸讚歎道。
嶽靈珊噗嗤一笑,嗔怪道:“我爹不在,你還這麼拍他馬屁!當真是不要臉!”
“咦?”突然她輕咦了一聲,上下打量着雲逸,面色古怪,峨眉緊蹙。
雲逸心中一突,“師姐,怎麼了?”
嶽靈珊搖頭不語,奇怪道:“小林子,你平時一向冷臉少語,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今天怎麼這麼多花言巧語,沒個正經,就跟…就跟…大師兄一樣!”
雲逸心驚,哪怕樣貌一模一樣,但內在的性格是無法改變的。
他終究是林平之不同,這些細微的不同其他人倒也看不出來,但這一年來嶽靈珊與林平之朝昔相處,卻看出了異樣。
雲逸不想讓她再多想,眼眸掃向嶽靈珊腰部的佩劍,連忙岔開話題道:“咦!師姐,你的碧水劍哪裡去了?”
這話一說,嶽靈珊立刻面色冷了下來,再也沒有細思之前心中的疑惑,而是冷哼道:“能到哪裡去?被大師兄打落山崖,再也找不回來了!”
“小林子,來陪我練劍!”她心中不快,拔劍而出,指着雲逸道。
“師姐,你還要練!”雲逸一聲怪叫,佯裝不敵地轉身就跑,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看我的玉女十九劍!”嶽靈珊一聲輕笑,提身縱起,眨眼就到了雲逸身邊,拔劍就刺!
雲逸無奈出劍。
只見那嶽靈珊劍光如影,鋪展而開,卻是氣象森嚴,攻勢凌厲,赫然是一套上乘劍法。
如今華山劍派以氣宗爲本,練功第一,着重以氣馭劍,所使劍法多古樸大氣,少套路招數。
但這嶽靈珊所使的玉女劍十九式卻十分不同。這套劍法一共有一十九式之多,每一式都是變化繁複,有數十種變化,遠比華山類似於養吾劍、希夷劍的劍法更爲複雜。
嗖嗖嗖!
長劍破空,劍溢寒光。
雲逸手中長劍一挑,也是爭鋒相對,劍招又奇又快,每一下都攻其必救之處,使得赫然是林平之家祖傳的辟邪劍法。
嶽靈珊驚喜叫道:“小林子,你最近大有長進啊!這一手辟邪劍法比七天前要厲害許多,但可惜還是敵不過我的玉女劍!”
她得意一笑,手中劍更快了,陡然一劍直刺而來,來勢飄忽,劍尖急速顫抖,抖成一團劍影,如雲如霧,讓人無法猜測她這一劍要刺向那個方向。
“小林子,注意了!這是玉女劍第一式:騰雲起霧!”嶽靈珊歡聲笑道,還不忘提醒雲逸。
雲逸眼眸平靜,這嶽靈珊劍法雖厲害,但他若是使用早已駕輕就熟的白猿劍法,十招之內就可以勝她。
可是爲了以防引起她的懷疑,他只能使用並不熟練闢的邪劍法。
辟邪劍法總共有七十二式,每一式變化極多,繁瑣複雜遠在玉女劍之上。
他這臨時使出來,一時間也是手忙腳亂,難以應付。
但所幸林平之身負深仇大恨,平時練劍極勤,身體對於這套劍法已經形成了記憶。
很快雲逸就掌握了這辟邪劍法的細微精妙之處,漸漸竟是與嶽靈珊站成了平手。
但同時體內真氣運行急速,感受到了一點異樣,如同奔流狂涌的洪水無法得到宣泄一般,衝擊經脈隱隱感覺到疼痛。
“小林子,沒想到你受傷期間武功不退反進,越來越厲害了!都快要超過師姐了!”嶽靈珊身爲女子,本就氣弱,此時連番出招,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晶瑩的汗水,氣喘吁吁道。
雲逸會心一笑,打了這麼多他已經看透這嶽靈珊的招式。
原來這玉女劍雖然有十九式之多,但她反反覆覆用的不過六式,顯然劍法沒有學全。雖單是這六式劍法,已然頗具威力,劍鋒所指之處,雲逸一時間也只得避讓。
此時嶽靈珊好勝心起,並指如劍,長劍豎起,擺出一個挺身站立的姿勢,叫道:“可惜小林子你練功尚淺,還不是師姐的對手。我下一招必敗你!
雲逸凝神以待,暗道:“我雲逸怎麼也不能輸給一個女子!這也太丟人了!”
“玉女劍第七式:一劍傾城!”嶽靈珊縱身騰空,手中長劍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形的殘影,長劍上蒙着一層淡淡的青光,顯然已經使出了真氣,全力而爲。
“不能傷她!”雲逸不退反進,腳下不知不覺已經踏出了白猿劍法的步法,如同一頭靈猿一矮身已然靠近了過去,但手中使得卻仍是辟邪劍法。
劍招詭秘陰狠,卻直指嶽靈珊劍法破綻之處。
嶽靈珊心中一慌,劍勢頓時爲之一阻,而云逸另一隻手卻拿劍鞘刺來,輕輕點在她手腕之上。
她手腕吃痛,驚呼一聲,手中長劍已經掉落地上,鏘然作響。
嶽靈珊看着掉落地上的長劍,死死咬着嘴脣,眼眸中溢出淚珠,陡然狠狠瞪了雲逸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雲逸撿起長劍,看着她賭氣離去的身影,心中暗暗抱歉,“對不起,嶽靈珊!此時的林平之早非你眼中的小林子,而是我雲逸。我雲逸輪迴而來,不能給你幸福。我所追求的是絕世劍法,武道至境,況且我心有所屬,我又豈能辜負月娥姐一片深情!”
……
將所有的思緒拋卻腦後,雲逸重新開始練起那辟邪劍法。
隨着劍法鋪展而空,他又感受到了之前與嶽靈珊比劍時感受到的異樣。
這辟邪劍法一旦展開,竟是可以帶動體內真氣運轉,速度急速增快。
如果說原本經脈的真氣是潺潺而流的清泉溪水,那麼現在就變爲了洶涌澎拜的洪水,勢不可擋,衝擊着周身經脈竅穴,疼痛無比。
不得不說,這辟邪劍法當真有幾分邪性。
雲逸只感覺到真氣衝撞之下,渾身燥熱似火,難以忍受,更是本隨着經脈要被撕扯斷裂的劇痛,再這樣下去恐怕有經脈斷裂武功全廢的下場。
他緩緩收功,這才停了下來。
“看來若無辟邪劍譜,還是練不成這辟邪劍法!”熟知笑傲江湖劇情的雲逸知道若無辟邪劍譜的內功心法,辟邪劍法雖然厲害,但無人可練成,只不過是二流三流劍法,實在稱不上有多少威力,不然這福威鏢局林震南練了一輩子的辟邪劍法,也不會被人破家滅門,只有獨子逃生。
而這辟邪劍法難以練成的關鍵原因,就在於若無劍譜內功心法輔佐,體內真氣就會奔騰如大江,在體內胡亂竄動,難以收復,只有練成劍譜內功,再自宮去勢,才能化解這股真氣異動,從而劍法大成,稱霸江湖。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雲逸嘴角暗暗咀嚼着這八個字眼,搖頭苦笑。
這辟邪劍法真是對別人恨,對自己更狠。
自宮雲逸是肯定不會幹的,爲了辟邪劍法沒必要做到這一步,況且這華山之上還另有一套更在辟邪劍法之上的絕世劍法。
他又何必舍近而求遠!
同時雲逸心中還另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若是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這股真氣異動的苦惱,是否也能練成這辟邪劍譜!
而這笑傲江湖之中,也有另外兩大神功,足以與葵花寶典的內功心法相提比倫,一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二是少林寺的易筋經。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學到獨孤九劍,再下山想法設法學到吸星大法和易筋經!”雲逸心中暗忖道。
緊接着他再次揮舞長劍,這一次他練得是早已熟練的白猿劍法。
步法靈動,他立足華山之巔,手中長劍化爲一團團劍光殘影,舞出朵朵劍花,隱隱有破空的嗡鳴聲連連作響。
而華山奇絕,崖高萬丈,山澗之中有寒風吹起,捲來雲霧將他籠罩其中,遠遠望去如同懸崖峭壁間跳動的仙猿,手舞神劍,不似凡間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