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冽宿舍門外,焦急踱步的阮秀兒,瑩瑩手指不下百回地伸向幻象通話,可想起楊信事先的叮囑,莫緣由的,又在最後關頭剎住了手。
反反覆覆間,彰顯出她當下矛盾的心情。
“秀兒?”
再次來鄞冽宿舍打探動靜的霍書言,遠遠地在走道另一頭,瞧見在門外踟躕不定的阮秀兒,心中也是陣驚疑騰起。
“你也來找二哥?”快步上前,打量番阮秀兒作難的面色,霍書言繼續問道:“怎麼不叫門?”
“我——”
心中一陣啞然乍起,陷入尷尬境地的阮秀兒,也不知如何回答霍書言的問話。
而霍書言是何等心細之人,豈會看不出眼前阮秀兒心中揣着事兒?
放鬆了神色,霍書言笑說到。
“怎麼,有什麼事情連三哥都瞞着?瞧你急的,不妨說出來,我好給你合計合計。”
手指成鉤,略帶寵溺的在阮秀兒鼻樑間一刮,霍書言盛在朗顏上的笑意更勝先前。
惴惴不安間,阮秀兒一個女子端着滿腹心事,本就猶豫不定,且眼前這霍書言一向待自己親厚,架不住他溫潤如水的笑意攻勢,阮秀兒緩緩開了口。
“我,我擔心二哥。”
擔心?迅速捕捉她話中的重點,霍書言故作不知情狀,疑問到。
“你擔心二哥?他好好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好!”
像是觸到什麼禁忌,阮秀兒忽然激動的否定到。
而霍書言眉眼一怔,隨之面上笑意減淡不少,心裡盤算着:這一趟看來還真沒白跑,他這個小妹,似乎知道的不少。
“怎麼個不好法?秀兒別急,你慢慢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萬事終歸有解決方法。”
換了個神色,捧着滿面真摯,霍書言試圖撬開她藏在嘴下的秘密。
心防這東西在脆弱時,不懼硬,卻最怕軟;猶豫再三,不堪重負的阮秀兒終是開了口子。
“二哥遭人暗算,眼下生死未卜。”
果然,鄞冽中毒不假,他得手了。
控制好自己的心緒,在人前裝出一副擔憂無比的樣子,繼續聽阮秀兒把事情的原委說下去。
畢竟,他需要知道的細枝末節,太多太多。
從那日連珣生辰宴後,林清瑤如何找上自己,幽冥山種種驚險,到陰陽之地遇上三生上神,忘川收魂的坎坷,再到返回青鸞鎮託魂楊信;件件樁樁串聯在一起,像一卷神奇的畫卷在心中展開,跌宕起伏不斷。
霍書言聽着,聽着,心越發寒涼。
在楊信和林清瑤心中,他霍書言,倒是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個招人揣度的外人!
“事情就是這樣。”
幽幽一結語,阮秀兒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
可霍書言,此時已經滿面聚黑,靜的像座泥塑杵在阮秀兒面前;那嚴色間的深不可測,阮秀兒多看一眼,心頭直髮虛。
“三哥?”
半響,揣測不透霍書言心思的阮秀兒,低聲輕喚到。
“嗯?”
驀地,從千頭萬緒中抽身出來,霍書言那嚴色如霜的面色,轉而被反涌的狐疑取代。
適當地調整了下心緒,霍書言探問到。
“你把二哥的殘魂交給大哥時,他可有說,是誰爲二哥合魂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