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月光撒滿了整條街道。
喜逢客茶館外,一個長髮的佝僂身影站立着,他看向茶館二樓的窗戶,咧着嘴,兩段長長的白森森的牙齒反射着月光。這人殘忍一笑,下一刻他身形貼在了茶館的牆壁上,好似鼓着包的一條蛇一般,向着窗口游去。
遊進窗戶,映着月光,這長髮之人還未站起身,卻看到一隻小腳在他的視線裡越來越大。
“啪”一聲,那隻小腳已踩在了這長髮之人的脖子上。
“哈哈,我說吧,嘿嘿,打蛇打七寸,怎麼樣,哈哈!”
一個稚嫩孩童的聲音,笑着說道。
“蛇會纏人的,你小心了!”
一個青年的聲音。
這腳雖小,力量卻是十足,那長髮之人頓時覺得呼吸不暢。他好像被青年的話提醒了一般,“蛇尾”擺起,向着那隻腳的來處纏去,兩隻手也沒閒着,向着那隻腳抓去。
“哦呦,這‘小蛇’挺不老實啊!”稚嫩的聲音說道,接着一隻錘頭樣子的東西被他拿在手裡,向着“蛇頭”掄去。
“咚”一聲,這錘頭已經掄在了“蛇頭”上,男孩的腿也被長髮之人抓在手裡。
長髮之人覺得頭髮蒙,他忍着劇痛,纏住的腿的來處,一個孩童的身體。
“吧唧”孩童摔倒在地,他卻絲毫沒在意,一隻手又掄去錘頭,向着“蛇頭”砸去。
又是一聲“咚”,長髮之人頭冒血了,但是他也沒在意,纏住孩童的身體在用着勁。“奇怪,我這真氣哪裡去了?”他心裡疑惑,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忌那麼多,只得奮力纏住孩童,企圖讓對方憋死。
“咚咚咚”之聲響個不停,“蛇頭”上已經不是冒着血了,而是飆着血。
長髮之人眼神中發着狠,他決定拼了,身體沒有放開那孩童,死死地纏着。
然而,無論他怎麼纏,這孩童一點也沒有氣息不暢的感覺,反而錘頭一次比一次掄的狠。
“告饒了,告饒了,仙童不要再敲了,再敲就死啦!”
長髮之人終於堅持不住了,他害怕孩童再敲幾下,自己真的就死了。
“哈哈,不就是條小蛇嘛,還自稱什麼吸血老妖,來來,小爺給你吸吸血。”說着這孩童伸出一隻小胳膊放在了長髮之人的嘴邊。
原來來的這長髮之人正是那吸血老妖。白日裡,他四個弟子回來,死了一個,傷了一個。
弟子嘛,死了就死了,但是有人膽敢殺他的人,吸血老妖橫行了數十年,這口氣怎麼能忍呢,他是來尋仇的。
看着伸過來的白嫩嫩的孩童的胳膊,吸血老妖心裡一發狠,一口咬向孩童的胳膊。
“鐺”一聲,吸血老妖覺得牙疼,孩童的胳膊好似金剛一般,他沒咬動。
就在這時,那孩童掄圓了錘頭,擊打在吸血老妖的兩顆長牙之上。
“嘎嘣”一聲,吸血老妖的眼淚在飛,兩顆長牙齊刷刷斷了。
“我看你還怎麼吸血,哈哈。”孩童笑道前仰後合。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從屋子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說道:“好啦,天天,起來吧,吸血老妖的蛇牙也被你拔了,我有事情問他。”
又是“咚”一聲,那叫做天天的男童在吸血老妖的頭上又錘了一錘頭,悻悻地道:“以後別吸血了,聽見沒?”
“仙童饒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吸血老妖求饒道。
“吸血老妖,我問你,當年,你抓住了南東木夫婦的孩子,後來了塵救了,送到了金光寺。爲什麼我在金光寺的小和尚中沒有找到呢?”
“啊,南東木,了塵......”吸血老妖一時想不起來。
“你慢慢想。”青年在微笑。
在吸血老妖看來青年卻是一臉冰冷,他迅速尋找着記憶裡關於南東木夫婦的名字,終於他急急說道:“啊,我想起來了。當年我是抓過南東木夫婦的孩子,但是後來被一個魁梧漢子救下的卻不是南東木夫婦的孩子,而是別的孩子。”
“但是了塵和尚說他救下的就是南東木夫婦的孩子,這怎麼解釋?”
“我抓男童來練功,一般都只抓長得漂亮的,而且選擇的模樣比較一致,所以那兩個孩子有點像。”
“咚”吸血老妖說到這裡,頭上又捱了男童的一擊錘頭。“你看小爺怎麼樣?要不要抓去練功?”男童說道。
“啊,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用仙童來練功啊!”
“那南東木夫婦的孩子呢?被你吸乾了血,用來練功了?”
“沒,沒有啊,當年,我正要吸那孩子的血,一箇中年人忽然出現,笑着對我說這個孩子我有用處。”吸血老妖說道這裡咳嗽了幾聲,他被斷齒的血嗆到了。
“我說有你姥姥的用處,就攻向那個中年人。誰知道,對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立時癱軟在地,站不起來了。那中年人並未殺我,抱起那孩子走了。“
“那中年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麼?”
“沒說,但是那人的氣質是個文士的樣子,而且他的修爲我相信天底下沒幾個人可以比得上的。”
“你來諦聽城做什麼?”
“三年前仇池山一戰之後,聖教,啊不,魔教被重創,靈嬰魔女死了,魔焰真君又不知道去向了,應該是也死了,反正是少了仇池山的只有三鬼前輩一個人活着回來。”
吸血老妖頓了頓又道:“聖教,啊不,魔教現在其他兩脈名存實亡,三鬼前輩着我去魔焰教總壇之地,取回一樣物事。我這是純粹是路過啊!”
“什麼物事?”
“幽冥聖母的身體。”
“幽冥聖母的身體?”
“啊,對啊,幽冥聖母乃我聖教,啊不是魔教的開派師祖,她老人家死的時候,身體是魔焰教保管,血液由鬼剎宗所有,而魂魄則由往生門所有。”
“三鬼老道要這身體做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啊!”
“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三鬼道人只派你一人前去取來嗎?”
“自然不會了,還有三人與我一起前去的。”
“哪三人?”
“青山君、紫霄帝、星海皇三人與我一道同去的。”
“這都什麼破名字,又是君又是帝又是皇的,週三哥哥,咱們要不要去收拾收拾這幾個啊。”天天嘴一撇說道。
“嘿嘿,這三人可是魔教中響噹噹的人物啊!”青年笑着說道,他正是當年從禁制通道離開仇池山的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