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一聲,清月拈花指已點在海水之上。她這拈花指氣息雖然比不上飛劍,但是也是清月此刻傾盡全力的一擊。
剩下三丈左右的海水瞬間被她這拈花指打開一道通道。然而,兩人臉上剛露出喜悅,還未來得及向那通道飛去,一股龐大的推力向着兩人拍來,那是巨浪撞擊而回的海水形成的一堵牆。
這海水來的速度快到極致,週三與清月躲閃的機會都不曾有,瞬間便被海水之牆拍在背上。
幸運的是,兩人身前的海水只剩三丈寬,也已經被清月用拈花指打開通道。
兩人的身體就像是一粒塵埃,被狂風捲起,穿過那通道,飛向遠方。
對於這樣的巨浪撞擊之力,哪怕是撞擊後折返的海水之力,他們也只是一粒塵埃而已。
週三與清月在那撞擊的一瞬之間,兩人吐出鮮血,瞬間便已喪失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
萬幸的是,週三和清月的筋骨都是經過強化的。週三自是得自祁山雪蓮的好處,而清月則是在上一關,在那銅人虛影重合之後得到了強化。
若不是因爲這些強化,二人全身筋骨只怕也會粉碎。饒是如此,二人骨骼發出的咔咔之聲也是清晰可辨,只不過二人已經昏厥,無法聽到而已。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一片陸地在前方出現。
這陸地寸草不生,這陸地白骨累累。
“咚”一聲,清月的身體掉落在了這片陸地的一塊岩石之上。
“咔嚓”一聲,週三的衣服掛在了一塊巨大的骸骨之上,連帶着他整個人都在那骸骨上倒吊着。
“滴答滴答。。。。。。”週三的汗水從他的衣衫上滲出,形成汗滴,滴落在岩石之上。
“嚓”一聲撕裂之聲,週三那被掛住的褲腿禁受不住他的體重,斷開了。
“呱唧”週三一頭栽在岩石地面。
“咦,師叔,你頭上怎麼長了個包啊?”二人都已醒轉,清月向着週三問道。
“褲子不夠結實。”週三看了看只剩下半截褲腿的褲子,氣不打一處來。
“啊呀!”清月發出一聲驚呼。
“骨頭不咬人!”週三看了清月一眼,見她手拄地面做起時,不注意將一隻手塞進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生物的骸骨口中,而那骸骨的上下顎在清月的手伸進去時恰好合在了一處。
清月一臉尷尬,將收從那骸骨之中抽出。
週三放眼看去,這岩石組成的陸地,堆集着各式各樣的骸骨。而這骸骨多半是魚類的骸骨,因爲有鰭骨。
就在這時,波濤之聲傳來,原來是那巨浪拍擊而回的海水形成的海嘯此時抵達了這陸地。
海岸岩石距離海面約有五十丈左右的高度,但是那海嘯依然衝上陸地,肆虐着。
週三與清月二人在海嘯到來的時刻飛上天空,看着那海水在陸地肆虐,二人都是內心驚歎於這海水的威勢。
這樣的情形讓週三明白了,這海並不是生來便沒有活物的存在,只不過是因爲這兩道不知從何而起的巨浪的存在,讓海中的一切活物都是其撞擊之中死亡了。衝上了這陸地,形成那累累骸骨。
若是不是仰仗七劍,若不是在最後關頭打通了巨浪,週三毫不懷疑自己和清月也會成爲那骸骨中的兩具。
這裡是名符其實的死地。
海水在陸地肆虐了許久,最終在海嘯退去的時刻,也都退回了海中。
“師叔,你說這裡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白骨呢?”
“不是,還有一個人也在。”
“那是誰呢?”
“清沄。”
在週三以意識將這片陸地探查了一番之後,在陸地的中心地帶,他發現了一座井,而在那井的旁邊,一個青年和尚在盤膝打坐。
那青年和尚的樣子正是清沄。
清沄,在數日前進入這第十七關之後,他也遇到了那兩道巨浪。然而他迎面穿過巨浪的過程卻要輕鬆的多,因爲他有一件叫做分水珠的寶貝。
這寶貝得自他師父慧智。
慧智雖然自己沒有進入過羅漢洞,但是他師父玄難曾經進入過。這第十七關的一切玄難都曾經告訴過他。想要通過第十七關,穿透那巨浪是一個關鍵,因此他這數年來暗地裡尋得了這叫做分水珠的寶貝。
當然,他這麼做的一切原因都是爲了讓清沄儘快達到金丹達成的修爲,從而在空空羅漢的金身前感悟時,替自己煉化那具金身後帶出。
分水珠的特性就是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水,都會將其一分爲二,從其中穿行而過。
相比與週三和清月穿透巨浪的過程,清沄簡直就是毫不費力地就到達了這陸地。他一到達,便向着陸地中心那口井飛去。
因爲慧智曾告訴他,想要通過第十七關,答案就在那口井中。
清沄從打坐中醒來,他眉頭一挑,因爲他發現了兩道氣息向着自己飛來。
“哼,清月,不想你也通過了第十六關,另一個人是誰呢?難道是清煜?嘿嘿,從第十五關能來到這裡嗎,倒也讓我高看你一眼啊,不過都是徒勞無功罷了!”清沄內心想着。
然而就在他這想法出現了沒多久,當他看到飛來的兩人時,那髮髻飄散在身後之人絕對不是清煜。
“難道是那該死的慧真?怎麼可能?他應該只是在十四關之中啊,這麼快便來到了這十七關了嗎?”清沄內心覺得不可思議。
“咦,原來是沄兒呀,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週三臉上堆出笑容說道。
清月錯愕的看着週三,她不知道爲什麼和自己相處時平易近人的慧真師叔見到清沄時爲何拿出了師叔的架子。“想那清沄年紀已經十八九歲,比自己二人還要大着兩三歲,而且向來爲人驕傲,你要他叫你師叔,怎麼可能呢?”清月內心是這樣想的。
“嘿嘿,慧真師叔果然天縱奇才,不怪主持要將您收爲記名弟子呢,也不知道您一路是如何來到這第十七關呢?我看您神采奕奕,嘿嘿,弟子等卻沒有師叔這樣好的福氣。”他臉上一臉譏笑之意,口中所說全然是諷刺週三的話語。
首先那天縱奇才之說便是說週三連最基本的引氣入體都做不到,還需要藉助外力。慧暗、慧圓連同週三一起到祁山去採摘祁山雪蓮以及慧圓圓寂之事在金光寺內已經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其次他是暗指週三作爲主持的記名弟子,這麼快便來到了第十七關,定然是玄淨主持在進入羅漢洞之前就將其中的一些奧秘進行了交代。他自己在進入羅漢洞之前央求師父慧智詢問師祖玄難關於羅漢洞的一切事宜,便道週三也如他一般。
“天縱奇才嘛,還得是我沄兒較我強上不少,嘿嘿,玄難師叔也真是厲害,一身修爲通天,竟然連那旁人摸不到門道的結丹一則都可以強行幫沄兒實現,哈哈。”週三嘴上哪裡是個饒人的主,一邊說對方天縱奇才,一邊說起玄難幫助清沄強行結丹之事,意在諷刺對方那聲明在外的金光寺英才多半有名不符實之嫌。
二人你來我往說了好多,清月聽在耳中,卻覺得是一場叔侄和諧的對話。
“慧真師叔,清沄師兄,來,吃口乾糧喝點水。”清月掏出剩餘的烙餅乾糧和水囊,向着二人招呼道。
哪知道清沄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打起坐來。心裡卻想:“清月啊,清月,你師父那般愛憎分明,你卻這般和稀泥,難道沒有個立場嗎?”
週三卻不想那麼多,接過清月遞過來的烙餅乾糧咬了一大塊,在嘴裡“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