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並未打招呼,從身後拍來的一掌,讓臺下衆僧中許多人都是皺了皺眉。他們雖說不喜歡週三,也覺得這個清元不夠意思,都是驚呼出聲,喊道:“小心!”
週三彷彿沒有聽到衆僧的喊聲一般,還向着觀戰的衆僧中一人說道:“別停啊,繼續說,你說誰裝死,爲什麼裝死呢?“
清元聽到週三還在向臺下詢問,絲毫不在意自己拍過來的這一掌,而且口中還一個勁的提自己“裝死”之事,他心下發狠,只想一下將週三立時拍死,這一掌便沒有絲毫留力,是凝聚着他所有修爲的一掌。
掌還未到,其上氣息已將週三連同臺下觀戰的衆僧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週三如何不知道他這攻來的一掌,他其實和衆僧對話其實不過是爲了嘲諷這清元,他早已散出神識,仔細觀察着清元的一舉一動。
就在對方一掌即將拍在自己背上之時,週三轉身了,他一臉笑容地說道:“哦呦,清元師侄,你怎麼不打招呼就出手了呀,這可不地道呀!”
清元哪裡會理他,他雖然當着觀戰的衆僧不便說,但是眼神中神情,臉上表情無一不是顯露着要殺死對方的狠勁。他這一掌絲毫沒有停頓,沒有任何遲疑,“轟”一聲,依然拍在週三身上。
在衆僧以及清元的眼中,那個讓他們討厭的“慧真師叔”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衆僧都是一聲驚呼,有些覺得這個清元從背後偷襲實在不是正人君子的做法,看向臺上“獲勝”的清元眼神中都是多了幾分鄙視。有些人則認爲這“慧真師叔”沒有真才實學,不過是仰仗自己是主持的弟子,才混了個師叔的名分,行事好不令人討厭,被打飛也是活該。
清元一擊得手,臉上得意神情溢於言表,嘴上卻向着週三飛出的身影喊道:“師叔啊,弟子手下失手了,師叔,你沒事吧?”
哪知道,在衆人的眼中,那飛出的身形飛着飛着竟然化作白霧消散了。
衆僧以及清元都是一怔,茫然一片。
“清元師侄,師叔在這裡了,你在瞎喊什麼呢?”週三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清元身後,在他耳邊說道。
聽到這話,清元雙腳一蹬擂臺,身形已飄飄飛出三丈,轉過身向着那說話之人看去,卻看到正是那被自己一掌拍飛的“慧真師叔。”
“這怎麼可能?”清元眼中迷茫之色更勝先前,“難道是幻想嗎?”清元內心想着,接着他便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哪有這樣的幻想呢,不論是氣息還是一掌拍上去那真實的感覺,這絕對不可能是幻想的。”
原來,週三神識探查到清元拍向自己的第一時間便已發動了千幻。那千幻召喚出的是分身和幻想有着天差地別,就連氣息也一模一樣,莫說是元和臺下觀戰的年輕一輩弟子,就是慧暗等人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週三看着目瞪口呆的清元,笑了笑,向着對方走去。
“清元師弟,小心!”清燦大聲喊道,他終究還是修爲高於清元,早已從驚歎中醒來,向着清元高聲提醒道。
清元瞬間清醒,看到週三向着自己走來,他內心下定決心,口中念出法訣,右掌一立,左掌橫着推出,正是那招大無相掌。
清元全身化作淡金色,真氣在雙掌之上涌動着,他出掌快極,看去威力驚人。
這一掌使得臺下觀看的衆僧都是喝彩起來。清燦更是大喊一聲:“好,師弟這大無相掌使用純熟,威力絕倫,厲害啊!”
清元臉上聽到衆人喝彩,臉上止不住的得意,看向週三,內心想到:“大無相掌,攻擊力極強,又是我最得意的功法,嘿嘿,慧真,你這下不死也傷!”
週三看到對方使用出這一招大無相掌,心中冷笑:“你這大無相掌完全錯了,威力看去也就是唬人而已,看看我這大無相掌!”
“無相無色,無嗔無狂.....”在衆僧耳中,週三的大無相掌法訣響起,“什麼,慧真也是使用大無相掌嗎?大無相掌對大無相掌,這下好看了!”衆僧內心都是一般的想法。
哪知道在他們眼中,卻看到週三雖然也是右掌一立,左掌橫着推出,只是他那掌上毫無氣息波動,也未見真氣流轉,平平淡淡,安安靜靜,出掌緩慢,似乎就連凡人武師的水準都比他這一掌強些。
“唉,這個慧真,使用的這大無相掌是個什麼樣子嘛,完全沒有氣勢,要是被別的門派看去,還以爲我們金光寺都是些欺世盜名之輩呢!”觀戰衆僧中的一人說道。
雖然沒人接他的話,但是衆人都是不住地點頭,表示着贊同。在他們看來,大無相掌講究的是攻擊的迅猛,要的是一往無前的勢頭。
清元內心更是大喜:“這個慧真,對於大無相掌一竅不通,還來學我,哈哈。”他已經在腦海中想象着週三被自己一掌拍上,躺在地上翻滾的畫面。
然而,一切非清元所願,一切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除了遠處看來的一束目光。
遠處清月坐在自己這邊擂臺下,渾不在意自己這處擂臺之上激戰真憨,倒是看向週三這處擂臺出神:“慧真師叔這大無相掌威力我是見過的,他對面的這人這下肯定是輸了的。”
接着清月又想:“慧真師叔修爲應該是金丹小成,但是清沄師兄獲得了傳承,金丹已經大成,他又在清沄師兄那組,難免要碰上,唉,慧真師叔啊,你爲何要讓出那第十八關的名額呢?”
不知何時起,清月一天中倒有大多時間在想她這“慧真師叔”的事情。
對付清元,週三根本不用使用自己所感悟到的以悲傷調動全身真氣的方法,他只是平淡的催動體內金丹釋放出些許真氣而已,這已經足夠。
此刻的週三已經結丹,而且他體內金丹與尋常金光寺弟子不同。
究其原因,就是他的金丹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極限壓縮之後形成的,可以說他所結出的金丹,每一分每一毫都是無與倫比的真氣的結晶。
還有,他那得自楚天闊洞府的大無相掌,可遠比清元,甚至是金光寺其他人所用的要正統得多,要更契合這功法的本源。
在一衆觀看比武的衆僧眼中,只見週三這大無相掌所發出的真氣緩緩迎着清元這一掌所發真氣而去,他們原以爲週三的真氣瞬間便會被清元破開,然而,讓他們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清元那一掌的真氣似乎遇到天敵一般,在與週三掌上真氣接觸後,開始了四散奔逃,或者說週三的真氣直接穿透了清元的真氣,未做任何停歇,向着清元而去。
清元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他無法相信自己極爲有信心的這一掌爲何與週三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掌差距如此之大。眼見着自己這一掌被對方直接破去,對方真氣向着自己徐徐而來,他有心移動躲開,卻不曾想,無論他如何移動,對方這真氣似乎已經將自己可能躲避的所有方位都計算在內,他避無可避。
清元眼神中閃過狠色,他雙手交於胸前,雙目緊閉,心中默唸法訣,將全身真氣灌注在雙臂之上,雙腳成弓步,準備抵禦對方這真氣的撞擊。
清元等待了許久,卻什麼也沒發生。
“喂,清元,對方已經手掌站立好久啦,你在這擺什麼造型呢?”觀戰的衆僧中一人看到清元這樣的架勢擺了許久,無法忍受下去高聲喊道。
清元聽到這身呼喊,睜開了雙眼,看向週三,卻見對方正悠閒的揹着手,看向自己微笑。
清元又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還保持着雙掌交錯胸前,弓步的架勢,臉上一紅,羞憤交加之下向着週三喊道:“你這不是大無相掌!”
“怎麼不是?你學藝不精,修爲不深,就誣賴我這不是大無相掌?難道你想學不成?”週三笑着說道。
“想!”清元口中這個想字剛要喊出,立刻意識到這時還在擂臺之上,而對方是自己恨毒之人,忙收聲住口,憋了個臉紅脖子粗,好不辛苦。
臺下衆僧看到清元這窘態,又都哈哈大笑起來,對着清元指指點點。
清元哪裡能忍受得了這麼多人當場的指指點點,羞怒道:“誰要跟你學來着!”他這話一出身形閃電般的向着週三衝上。
此刻他似乎還沒明白,自己與週三之間已經有着等級的差距。清元雖說修爲不錯,不過也就是不錯而已,他還沒有結丹,如何能與週三相比。
週三嘴角冷笑,心道:“看來還是得給你點苦頭吃纔好!”想罷他千幻再次發動。
在清元以及衆僧的眼中,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有三個週三同時出現,接着一個週三消失了,另一個也隨着消失了,而後,就看到消失的兩個週三出現在了清元身後,各自手中已將那快速衝上的清元抓在手中,向後扯去。
原本週三的這兩具分身沒有那麼容易抓住清元雙臂,但是這清元此刻已經氣急,少了許多戒備之心,看到兩個週三消失的時候,全沒料到會出現在自己身後,這才被抓住。
清元衝上的身形瞬間停下,他雙臂抖動,想要掙脫,但是又談何容易。
週三走到清元近前,“啪”一聲,已經在清元臉上打了一巴掌,“這一下,嘿嘿,是當日算計老子的賬!”週三在清元耳邊小聲說道,他可不想再度被在四個擂臺之間轉來轉去的慧暗聽到自己又口出粗言。
接着,週三走到清元身後,擡起右腳,揣在清元屁股之上,將他踹下擂臺,“哈哈,慧真師叔專踢別人的屁股,哈哈。”他大聲笑着說道。
清元撅着屁股飛出的樣子,頗有些滑稽,逗得衆僧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別處擂臺鬥得你死我活一般,唯獨週三這裡一陣接着一陣的鬨然大笑,倒讓不少在其他擂臺觀戰的僧人們涌向這裡,一時竟成了人氣最旺的擂臺。
週三在清燦惡狠狠的目光注視下走下擂臺,“清燦啊,你別急,慧真師叔一會再打你的屁股哦。”他向着清燦一笑說道。
清燦兩眼乾瞪着週三,他剛纔甚至想衝上擂臺與清元雙戰週三,但是無奈規則之下他沒有辦法。看到週三走過自己身旁,又聽到週三這般說話,他兩瓣肺幾乎都要氣炸了,擡起腿,向着週三背上踢去。
“小心!”不少看向週三的僧人都是急急呼喊起來,提醒道。
只是這提醒聲還未落地,衆僧卻聽到”啊!“一聲慘呼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