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拎着的兩個箱子,其中一個是工具箱,另一個則是文竹箱。
文竹箱交給老陳拎着,趙興則打開工具箱。
“這裡面一節一節的是什麼東西?”龍肖好奇的圍過來。“我怎麼看着像是魚竿啊?”
“就是魚竿。”趙興咧嘴笑道。
夏靖:“……”
“六階的魚龍釣、天地魚竿、黃龍魚竿。”
“七星鉤、天河線、百藤絲、神羅絲……”姬子筠頗有見識,拿起一根在手中。“欸?還是定製款?”
夏靖遭受到密集的‘魚’字決攻擊,頓時眉頭一皺,退至衆人身後。
“老兄,你退什麼,垂釣你也有份。”趙興一把將夏靖拉過來,“你得克服克服。”
“我……”
“麒麟兒,趙興可花了不少錢,伱可別辜負好意。”姬子筠道,“這玩意都是奢侈品,可不便宜啊。”
“好吧。”夏靖無奈的點頭,“我遲早得遭這麼一趟罪。”
“這樣纔對嘛。”趙興滿意的點頭。
姬子筠說得不錯,買這些東西,確實花了他不少錢。
不過,當時趙興打下火龍關、祭魂關,也分到了不少戰利品。
廖如龍、溫少陽他們這些將領,十分豪爽。
他們不拿大頭,大頭都分給了中低層將領。
是以陳時節、趙興、龍肖,比廖如龍、溫少陽等人都富裕。
回到十陽洞天后,這些都換成了積分。
在出陽城探寶之前,趙興便把龍肖、陳時節的積分都要了過來。
湊一起出資買了不少東西。
至於夏靖,也出了一份力,不過他反而錢少。
因爲他其實也是個窮鬼,在玄甲軍夏靖也是帶隊的主將,和廖如龍一樣,都是把戰利品分給了下面的人。
而且世子要豪爽得多,見休戰,沒仗打了,都沒給自己留多少。
姬子筠,由於當時不是很熟,東西又準備得差不多了,便沒參與進來。
可以說,趙興、陳時節、龍肖、夏靖,四個人的流動資金,基本都換成了東西,存在麒麟飛舟上了。
“極夜海原先就是著名地點,我料想肯定要來這裡走一遭,現在這個箱子裡面的東西,就派上了用場。”
趙興問道:“姬兄垂釣技術如何?”
姬子筠道:“略懂。”
姬子筠是謙謙君子型,他說略懂,那就是技術不錯了。
趙興當即就讓他先挑了一支。
“不是,釣魚還講技術的?”龍肖撓頭道,“不是把線一甩就完事嗎?”
“開餌,打窩、釣點、釣位,魚的習性,水域的不同、天氣的變化,元氣的流動……這些哪個不是技術?”陳時節道。“你未免想得簡單。”
“我怎麼不知道你幾時成了釣魚佬?”龍肖納悶的看着好兄弟。
“剛到谷城的兩年,我時常覺得煩悶心焦,便經常去東湖垂釣。”陳時節道。“磨練自己的耐心。”
趙興聽兩人的對話,頓時從箱子裡拿起兩支釣竿:“龍肖,你就用這支神羅竿。”
六階神羅竿,是傻瓜式操作,正適合龍肖這種初學者。
“老陳,你用天地魚竿。”
“夏靖,你也用神羅。”
趙興分配完畢,便朝姬子筠道:“姬兄,麻煩你來組裝配線、順便教教他們如何開竿、甩竿,我和老陳還有事要做。”
姬子筠微笑道:“沒問題。”
“麒麟兒,龍肖,我們走吧。”
三人頓時從飛舟上跳了下去。
刺骨的寒冷,吹拂着三人,他們落在了冰層之上。
在前方,則是有四五個開鑿出來的冰洞。
裴元昌人還是不錯的,做好人就做到底。
這塊方都是他們原先留下來的。
原先冰洞有四五十個,不過如今又凍上,只剩下幾個用了冰井法陣支撐。
冰洞旁邊還有幾個簡陋的溫華棚。
“嘶、真冷。”姬子筠飛快施展法術,自身亮起一陣藍光,調節體溫。
至於夏靖和龍肖,則是純靠身體素質硬抗。
見三人下去。
趙興重新啓動麒麟飛舟,朝着別處飛去。
軍用版的文竹箱,體型不小,幾乎可以說是集裝文竹箱了,他和老陳就站在文竹箱旁邊聊天。
“剛纔出去感受了一下,以內五行天地調和,依舊感覺到刺骨的寒冷。此地的大寒節氣,當真是牢不可破。”趙興觀察着周圍。
他和老陳,都沒有試圖放出節氣令進行調節。
因爲根本調不動。
天時派的五品司農,其節氣令也改不了此處的天象。
否則也不至於需要鑿冰,下水最深的五品司農,也只有五百米多一點。
“此時放節氣令出來,有一枚爆一枚。”陳時節道,“天的威壓太重,天時節氣令,在此地算是廢了。”
“地利法也差不多失效了。”趙興點頭道,“連地都沒有,全是冰層。”
“所以,你這裡面帶的,都是寒屬水生種?”陳時節沒問過趙興花錢幹什麼,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個集裝箱內有些什麼。
“也不全是。”趙興道,“我還帶了些土過來。”
“你想搭建溫華棚?”都是行家,陳時節一聽就懂:“不過這個軍用文竹箱的等級太低了吧?它能拆組成溫華棚嗎?”
溫華棚,說白了就是玄幻版的溫室大棚,能夠自成天地。節氣令、地利法在外面用不了,在溫華棚內施展卻很輕鬆。
不過想要在這裡搭建,難度也很高。
因爲他們身邊這個,只是五階的文竹箱,雖然大,但還不夠大。
要在此處搭建溫華棚,可是個大工程。
“帶了啊。”趙興笑道,“你就沒發現溫華艙室變大了不少嗎?”
“我還真沒注意,這幾天都沒進去過。”陳時節此時往後看了一眼,頓時發現不同。
“好嘛,你膽子是真大。麒麟飛舟乃是朝廷的賞賜,這你也敢爆改。”
“哈哈哈哈,到底被你看出來了,怎麼樣?改得不錯吧?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來啊。”趙興得意道。
“確實改得不錯。”陳時節細看之後,讚歎了一句。
趙興把麒麟飛舟給截了一段,又加了一段,去除掉了一些無用的裝飾,但又加上了幻形法陣。
所以從外表上看,它依舊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主要是麒麟飛舟是王室特供,它有些現成的裝置和材料,供能工藝都是一流的。短時間內,很難買到,還要訂做,太費時間了,不如大力爆改一下。”
“我相信陛下也不會怪罪我,我是司農嘛,實用爲主。”
“怪不得你說大頭都在這艘飛舟上面。”陳時節道,“原來就是字面意思。”
“是啊。”趙興道,“可惜還是差了點意思,帶個組裝飛舟跑總沒那麼得勁。”
“若是達到純元境,再將后土歸元秘典修到高深處,陰陽本我經第二層圓滿,五行之氣如絲如縷,本我四法皆爲高階,便可在丹田內的純元土壤自種。”
“難。”陳時節道,“正常五品司農,都主修天時或地利法,不會浪費精力在本我派上。”
“你剛纔這些條件,哪一個都不是容易做到的。”
五品純元境,只是本我派的門檻。
想要誕生純元土壤,體內自種、出現‘純元投影’,難如登天。
很多司農到了五品,也只不過淺修本我派的法術。
當初在祭魂關,柳天寧和玄甲軍的四品司農李元真同時出現在戰場。
但李元真卻被柳天寧蓋過了風頭。
只因爲他施展的是天時法,雖然法術也算高深,但並不罕見,很多四品司農,都能做的到改‘陰五行天時’。
或許沒李元真那般利索,但終歸是能做到。
然而,柳天寧,卻是施展純元投影,瞬間在戰場上種出了一排排神樹!
諸多植物兵種,鑄起了一條七階防線!
李元真都只能甘拜下風,因爲他未凝聚出純元土壤,知道這條路艱難。
“難,也要試着做一做。”趙興道,“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如果能找到米芾,獲得《玄黃析元術》,配合一些儀式和材料,這個時間還能大大縮短,甚至要變得更強……趙興心想道。
可是這老兄到現在還是下落不明。
不過趙興也不急,他還沒到五品呢。
“你看這裡怎麼樣?”陳時節突然一指下方,“此處冰層,比較薄弱的,左右又有冰山阻隔大風,寒冷的程度也相對小一些。”
“是不錯,做個標記,繼續找找吧。”趙興道。
他要搭建一個溫華棚,選址很重要,不然到時候要返工就浪費時間,也很麻煩。
裴元昌的樓船上,這位凌霜王嫡孫,正在船上處理捕撈事宜。
如今收穫只是一般般,一天下來預計也就撈個千把斤魚,質量也不算高。
不止他,其他頂級探索團,也都差不多。
一是工具不利,人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需要一些什麼級別的裝備。
二是九十八號夜堡,此時的靈秀化魚,規模還不算大,跳上來的是少數,下去撈,難度又比較大。
“今天的收穫,預計也就一千兩百斤魚獲。大半還都是元氣類魚獲。”
投入的成本,遠遠不及收入,但裴元昌,依舊在加大投入。
他還有一艘破冰船在路上,另外,他在不停的邀請好手,加入他的勢力。
“公子,泰西郡的曾常光,願意加入公子麾下。”一名文士彙報道,“他是純元境初期的武者,不過他修的‘寒冰真靈決’,已經達到第七層,修出了‘寒靈武體’。”
“哦?”裴元昌道,“那倒是可以,他有何要求?”
“他的要求有點高。”謀士道,“他要佔用一個高級探查使的名額。”
“此次的收穫,他要拿七成,三成上交給我們,且這個名額要一直給他,不能中途開除。”
“七成?還要長久佔着名額?”裴元昌冷笑,“他臉倒是挺大。”
區區純元境初期的武者,在裴元昌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因爲現在要來極夜海的五品一大堆,但苦於沒資格,都待在陽城。
另外,十陽洞天外,也有大把的等着。
現在的形勢,是資格和名額珍貴,而不缺人手。
要求七成,還要佔個名額,這要求未免過分了。
“此人如果不是修了寒冰靈體,在我這根本都派不上號。”裴元昌道:“你談一下,兩個方案。”
“一是他拿三成,高級資格在極夜海之行結束便撤銷,哪來的回哪去。”
“二是高級資格給他用兩個月,其中一個月,他要待在極夜海,並且所有收穫都歸我。”
“我的這個條件,已經比其他勢力要好多了。”裴元昌道:“他若不答應,便無需再多說。”
雖然說七大探索團聯合起來,形成了聯盟,排除其他勢力進入,封鎖海域。(柳天寧未到場,不能算一方勢力。)
但彼此之間又在較勁,相當於在搞軍事競賽,都想快速壯大,霸佔更寬廣的海域,更多的靈秀。
如今七大探索團,他的地盤最小。
裴元昌開出的條件,確實比其他勢力的條件要好一些。
可涉及高級探查使資格,何其珍貴?
那都能換來封王的人情,一個五品武者,打幾天工就想換走?沒可能的。
“好,我再接觸接觸,看他是想壓價還是真的無自知之明。”謀士道。
“還有一個五品司農,叫任方,人在十陽洞天外。他走的是‘明威侯’關係。”
“明威侯怎麼說的?”裴元昌問道。明威侯是玄甲軍主將,明武侯是虎蛟軍主將。
“明威侯只是遞個話,倒也不是他出的面。”
“那此人可有柳天寧十分之一能耐?”裴元昌又問道。
“估計是沒有的。”
“他可是走的本我派?”
“主修天時派。”
“回絕吧。”裴元昌道。“如今極夜海的情況,天時地利,皆難以撼動。除去本我派司農還有點用處,其他都很難有作爲。”
其實本我派司農,也要看有沒有修出‘純元土壤’。
否則還是用處不大。
不過既然主修天時派,那便不用繼續問了。
五品司農,也不是誰都像柳天寧那樣。
若是此人有柳天寧十分之一能耐,裴元昌得親自去迎着他進來,奉爲座上賓。
待謀士下去,裴元昌又處理了一批事務。
作爲掌權人,裴元昌是純元境圓滿,自然不用出去外面受凍,可也有很多事要交際。
忙了兩個時辰,他纔想起了趙興。
主要是又看到了柳天寧的消息:“柳天寧決定一天後來極夜海?也不知趙興幾人如何了……來人!”
“公子。”
“趙興他們如何了啊。”
“回公子,元穰侯等人,在距離我們東南二十里處搭建了一個溫華棚,看樣子,似乎有六階。”
“哦?”裴元昌詫異道,“可是柳天寧的團內成員又來了?怎麼沒人通知我?”
“公子,沒有其他人來。”
“那他的六階溫華棚從何建起?”裴元昌剛說完便懂了,頓時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對人提及。”
“是。”
等到屬下離開,裴元昌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好一個元穰侯,做事真是不拘一格。”
麒麟飛舟是地位和榮譽的象徵,又是景帝賞賜,別人巴不得供起來,可趙興卻拿來爆改,就因爲麒麟飛舟上的一些材料和工藝好用。
“此人真是將司農的實用主義展示得淋漓盡致。”
“聽說他七品時,便掌握了本我派的高階法,怪不得被柳天寧看中,不知此時會種些什麼名堂出來。”裴元昌眼中帶着一絲期待。
“五階幼苗水中仙,五階幼苗魚噬草、五階幼苗碧海雲藤。”
“此三種,幼苗期便是五階,皆爲衍生種,乃是高品司農處理好的,光買它們,就花了不少錢,之後環境合適,便有機率成長到六階。”
“老陳,你我便是要放大這些機率。”溫華棚中,趙興指着黑土地中的幼苗。
陳時節看着這三種幼苗,不由有些愣神。
趙興說的這三種植物,他除了水中仙聽說過,另外兩種,他聽都沒聽過!
爲什麼?因爲這是衍生種!
它不是本身就存在於世,而是後天人爲培養,誕生出來的新種類。
原生種老陳還是瞭解的,但衍生種就是他的知識範疇之外了。
而且趙興說的這兩種,還不是一般的衍生種。
它們乃兵界的【商洛學院】的高品司農們的研究成果。
換句話說,這都是前沿的高端貨色,只在小範圍內傳播,並未正式問世。
怎麼來的?當然是走的柳天寧的關係弄到的。
“你就買了六十株?”陳時節問道,這個數量對於幼苗來說,已經是很少很少了。
天天看邸報,結果邸報上的高端技術,真到了身邊,陳時節居然還有點不敢下手。
怕養壞了這些珍貴的幼苗,稍微一個閃失,之前的投入就得打水漂。
植物生命無論是何等級,在幼苗期和種子期,都是比較脆弱的。
稍微沒養到位,就死給你看。
至於變種降級,那更是常態。
“老陳,大膽一點,不用怕。”趙興微笑道,“你在天門內,已經完成了一次蛻變。”
“你有一門強基法達到了高階,說起來,你的高級強基法,最適合伺候碧海雲藤了。”
這些天跟着趙興,接觸的總是高大上的東西,陳時節都有些不太適應了。
再加上時間尚短,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已經很牛逼了,在六品司農中,也是天才般的存在。
不過此時,經過趙興提醒,陳時節又找回了自信。
“放心,碧海雲藤便交給我。”
“不止,你還要多幹點活,溫華棚內的節氣變化,由你操控。”趙興道。
他的節氣令境界,是不如陳時節的,主要沒多少時間修煉,祭魂關那次閉關,也不到兩個月而已。
用來修煉單獨的法術可以,修煉派系經典,時間太短,根本不夠看。
“行。”陳時節立刻開始發動。
趙興也開始伺候起【水中仙】和【魚噬草】。
這兩種植物,皆爲誘餌。
水中仙能散發出低頻波動,絕大部分魚類,都會被它吸引過來,提前進入到交配繁殖期。
魚噬草的草籽,最是魚類喜歡吃的東西,它的性質就跟貓見到了貓薄荷一樣。
這兩樣東西,養出來便是打窩用的。
六階植物打窩用,說起來有點浪費。
但放在此時,完全值得!
“我們不能下水,便讓魚兒主動上來。”趙興微笑道。“這些魚兒鍾天地靈秀,但到底還是魚,不怕不上鉤。”
只要打窩打得好沒有空軍的釣魚佬!
“開幹,開幹!”
兩人頓時幹勁十足。
冰井法陣處,龍肖、姬子筠、夏靖三人,正背對冰山,垂釣靈秀。
普通的三四階魚餌,之前趙興也留了一些。
倒是不愁沒有魚餌。
“動了動了!”龍肖大呼小叫,拿起神羅竿猛的一起。
“嗖~”魚竿和魚線猛的彈起來,橫向甩開,帶起一陣迷濛的青色光華。
爾後砸中正在垂釣的姬子筠和夏靖。
夏靖:“……”
姬子筠:“……”
姬子筠無奈的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魚線解開。
“龍老弟,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
“龍肖,你到底會不會啊。”夏靖也罵道,“兩個時辰內砸了我和表哥十三次了!”
“你釣魚還是釣人?”
夏靖憤憤的把魚鉤從髮髻上解開。
七星鉤遇大變大,遇小變小。
若是魚兒元氣微弱,那鉤子就只有正常大小。
若是魚兒元氣強壯,鉤子就會迅速膨脹變大。
要不怎麼說一個魚鉤都是六階呢?
剛纔砸過來的時候,七星鉤變成了七星錨了!
七星鉤還自帶鎖定效果夏靖根本避之不及。
得虧他反應快,鎖住了元氣,這魚鉤臨近後變小了許多。
“對不起對不起。”龍肖尷尬不已,他就不是這塊料啊。“聽姬兄的,我休息吧。”
“怎麼你練劍那麼專注,釣個魚一點也坐不住呢?”夏靖就納悶了。
龍肖他也交過手,在之前相處中,彼此切磋對練是常事。
劍修的專注程度很高,龍肖是那種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的練劍,睡覺也抱着劍的男人。
“這……我也說不清。”龍肖撓了撓鼻子,“我一看到那魚鉤動,我就忍不住想起上來看看。”
哎,釣魚可比練劍難多了。
“算了。”夏靖道,“你來我這邊休息吧,我釣給你吃。”
“好!”龍肖收起漁具,跑到夏靖身邊。
說來也怪。
兩個時辰以來,收穫最大的不是會釣魚的姬子筠。
而是夏靖。
剛說完沒一會,夏靖雙手一擡,神羅竿便快速的縮小,魚線也在飛快回收。
“嘩啦~”
一條閃爍着淡淡銀白光華的魚兒,便躍出水面,爾後夏靖一甩,魚兒便脫鉤,墜落夏靖身前二十米的魚簍中。
“撲騰~撲騰~”
魚兒在簍子中搖晃,力大無窮。
不過一會兒侯,便沒了動靜。
“世子牛啊!”龍肖跑過去一看,又興沖沖的跑回來,“你這都十五條了!姬兄都只有七條。”
“估摸着是運氣吧。”夏靖也露出一絲笑容。
他不喜歡吃魚,聞到魚就反胃。
如今運氣好,釣得比表哥還多,他竟有點喜歡釣魚的感覺了。
“都是新手,你怎麼做到的?”龍肖虛心請教。
“這個神羅竿啊,他必須得……”夏靖煞有其事的分享起自己的經驗。
姬子筠在不遠處聽着,相當的納悶,怎麼還不如表弟呢?
又釣了兩個時辰。
此時,趙興飛了過來。
“夏靖、姬兄、龍肖,你們收穫如何啊?”
“我一條沒有。”龍肖道,“但夏兄釣老多了,你瞧!”
他舉起魚簍,裡面有五光十色的魚兒在遊動。
“嗯?這都是夏兄釣的?”趙興也有些驚訝,這難道就是新手光環?
夏靖擡着頭,胸膛不自覺挺了挺。
“厲害啊!”趙興誇讚道。
不過夏靖這毛病還是沒變,他連魚簍都放在二十米開外。
“姬兄呢?”
“我只有十條小獲。”姬子筠顯得有些鬱悶,他可是精通此道啊。
釣上來的魚兒卻沒有夏靖一半重。
“哈哈哈,無妨,咱們換個地方。”趙興笑道,“接下來,你們可有得忙了。”
“哦?什麼意思?”姬子筠問道。
“跟我來便是。”
溫華棚室外。
此時的麒麟飛舟,已經只剩下一小半。
其它的都成爲了溫華棚的一部分。
它佔地有七八畝,爲何有這麼大呢?
因爲趙興起的這個溫華棚,主體是冰塊累積起來的。
拆下麒麟飛舟上的材料和裝置鑲嵌其中,懸掛在內,便擴成了這麼大。
“好傢伙,你把飛舟都拆了。”夏靖笑道,“還真是捨得啊。”
“這有何捨不得,以後立功,有的是賞。”趙興道。“三位,請進。”
進入冰門內裡面溫度驟然上升,裡面的顏色,仍舊是雪白爲主體。
但中間有一抹亮眼的綠色映入眼簾。
白雪皚皚當中,居然出現了一片草地。
兩側的淺池開着花。
中間一株藤蔓纏繞在樹上,一片葉子就足有四五米。
陳時節彎着腰,如同一個勤勞的老農,在收割草籽。
天上的節氣令散發光熱,如同微型太陽。
由於溫差,裡面的霧氣升騰,花草盛開,氤氳之息繚繞,彷彿一下子從冰天雪地,來到了農家莊園。
“司農之職,當真神異。”姬子筠忍不住讚歎。“冰天雪地,亦能創造生命奇蹟。”
夏靖只關注作用,因爲他釣魚有些上癮了,想快點開釣。“這些東西,幹什麼用的?”
“水中仙移植去水域表面,魚噬草籽用來打窩,也可當餌。”趙興介紹道。
“那這顆樹呢?”龍肖盯着中心的巨葉樹。
“不是樹。”陳時節糾正道,“是藤,碧海雲藤。”
“藤?什麼作用。”
趙興微笑着走到碧海雲藤旁邊,撥開一片樹葉,竟然在樹上打開了一張門。
“碧海雲藤,下可紮根海底萬里,上可衝九天雲霄。”
“當然,我這株年份沒那麼久,又被我以折節法處理,現在其根只是往下延伸,還未完全長成,最終應該能有個10裡左右。”
趙興打開門,露出裡面的空間:“藤蔓粗壯,內部中空,我們可以順着碧海雲藤的根部往下,直接抵達水平面以下。”
“這樣一來,我們能觀察海域以下的環境,有沒有魚,一目瞭然,不至於撒空餌,打白窩。”
“它的根莖是分層的,如果橫向一刀,可以看到切面爲十幾個同心圓。”
“我們甚至可以在藤蔓第一層開個洞,然後放魚進來,等差不多了,再封起洞口。”
“如此一來,海底下的大魚,我們也能試着……你們看着我幹什麼?”趙興突然停頓了下來。
“你他孃的真是個鬼才啊。”夏靖神色古怪道,“我怎麼感覺你幹過很多次這種事一樣。”
姬子筠點了點頭,他也有此感。
“這是我和老陳一起商量出來的,也是首次嘗試。”趙興面不改色。
確實是商量出來的,不過是他引導着老陳往這方面想。
前世當然幹過很多次,上天入地,巡山搜海,司農什麼沒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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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雲藤,趙興前世學會耕種後,也試驗過一次,相當的不錯,妥妥的小型海底基地。
“那現在是先下去,還是先釣魚?”龍肖問道。
“我和老陳已經下去了一趟。”趙興將木門關上。“此處冰層,下面有不少魚羣存在,應要比你們原先垂釣那處更好。”
“此地的冰層也比較薄弱,破冰倒是也簡單,便是武者用劍,都能砍出一塊裂層出來,之後只需清理浮冰。”
“擴大垂釣的水面,然後打窩試一試效果如何。”趙興道。
“冰層破開,浮冰搬運,我來搞定。”龍肖摸了摸劍。
“釣面加固,陣法佈置,我來搞定。”姬子筠拂袖。
“草籽誘餌,耕種施法,我來搞定。”陳時節開口。
“海底觀察,水面打窩,我來負責。”趙興道。
“那我幹什麼?”夏靖有些茫然,他感覺隊友們都把事情做完了。
四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壞笑:“你來負責抓魚。”
夏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