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房間內的所有人一臉疑惑看着樑飛。
大家都明白,這六叔的性子與旁人不同,他認準的事,別人無法說服。
“阿飛,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你快點勸勸你六叔,讓你六叔再多住幾天,你不記得了,你六叔昨天那個樣子,簡直嚇死人了。”樑母說着,無奈搖頭。想起昨天六叔的模樣,樑母心裡那叫一個後怕。
簡直像做夢一樣,她昨天看得真真的,六叔的瞳孔放大,這是人死之前的徵兆,六叔在最後關頭,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一直在倒氣。
樑母一直以爲,六叔這次完了,一定會死掉,不曾想,一天功夫,六叔不僅沒有死,反而比以前的臉色還要好看了。
樑母認爲,這是醫院的功勞,現在六叔想要離開,所有人都反對。
“六叔,這樣吧,我看你今天的液體也輸完了,我先帶你去買衣服怎麼樣?”
“啥?買衣服?買啥衣服,我現在只想出院,你快點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六叔沒有心情去買任何東西,只想快點出院,他還想着回家後畫個圖紙,然後找工人蓋房子。
現在村裡有家家戶戶蓋了二層小樓,唯獨六叔家還是老房子。
他一個人生活還好,以後他還要娶親生孩子,沒有房子是萬萬不行的。
現在病房裡亂成一團,樑母和樑父還有鐵三他們三人將六叔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勸他不要出院。
可六叔這脾氣大家是瞭解的,只要是他下定了決心,別人是無法說服的。
樑飛揮揮手,讓他們不要講話,然後樑飛會心一笑,傻樂着對六叔說道:“六叔,則才我媽已經說過了,她給那隔壁村的女人打過電話了,你們明天就可以見面,你不買衣服怎麼見人家?”
“我要先出院,我出院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六叔一直不依不饒,一心想要出院。
樑飛再次將其攔住,這一次,樑飛臉色一沉,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六叔,人家對方可是說了,不找生病的人,你現在可以出院,你的病治不好,人家是不會見你的,你就安心在這裡住院,我一會帶你出去買衣服,明天輸完液後我帶你直接去女方家見面,你如果不把病治好,人家女方是不會見你。”
樑飛一字一句的說着。
六叔方纔還一直強調着要出院,現在聽樑飛一說,這才陷入沉思。
他之前痛苦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簡直太難受了,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六叔愣了足有幾分鐘,隨後小心開口:“阿飛,你說的可是真的,對方要找個健康的人?”
這一次,樑母最有發言權,沒等樑飛開口,她搶先開口道:“是的,阿飛說的沒錯,對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身體健康,人家說過了,確定關係前,一定要看看健康證,沒有健康證的話,一切面談。”
樑母確實答應過對方,一定要給她找個健康的男人,因爲寡婦的男人死於疾病,她親眼看到丈夫從一米八的大高個瘦成最後的皮包骨頭,只剩下一堆骨頭,不成樣子。
男人受了不少哭不說,還把家中所有的積蓄全部花光,這還不算,他們還欠了外面幾萬塊的債務。
經過喪偶這件事,女人想通了,哪怕找個醜的,也要找個身體健康的,因爲只有身體健康了,日子才能過,以後纔會有希望。
“那什麼,阿飛呀,你快點幫我去問一問,我的健康證什麼時候能下來?”
六叔一聽對方要健康證,整個人懵了,一臉緊張。
“沒用的六叔,你不是說要出院嗎?你現在的情況拿不出健康證的,至少要等五天之後。”
“不行,我不出院了,我再住上五天,我什麼時候拿到健康證我什麼時候離開。”
六叔說着又一屁股坐在病牀上,這一次,他總算消停了。
六叔立刻改了主意,他低頭一看,自已現在還穿着病號服,樑母方纔可是說過的,要讓他們明天見見面,樑母已經把六叔的照片給對方發過去,對方答應想要見一見六叔本人。
樑母也向對方說明了六叔的情況,六叔因爲過年的時候累病了,所以住了院,樑母明確告訴對方,六叔的病並不嚴重,只要住上幾天院就可以出院了。
樑母怕對方不信,還特意把六叔的病歷發過去讓對方看。
對方這才答應明天見面的事。
“嫂子,你不是說明天讓我見面嗎?你看我……我也沒有像樣的衣服。”
六叔拿出鏡子一看,自已的頭髮凌亂,臉色難看的很,瞬間有些失落。
他生怕對方會看不上自已,他看過那女人的照片,長得還算可以,是他喜歡的類型,再說了,六叔也見他很可憐,打心眼裡想要幫助她和她的孩子。
樑飛悠悠的對其說道:“好了六叔,我現在就帶你去買衣服,我剛纔已經和大夫說過了,你可以出去兩個小時,我給你買完衣服後,直接帶你去理髮,咱們打扮精神一點,這樣也算尊重對方。”
六叔會心一笑,點點頭。
不知爲何,他現在還有些激動,一說要與對方見面,高興的不成樣子。
樑飛帶着六叔出發了,原本鐵三和樑母都要跟着的,樑飛一一拒絕了。
他只帶着六叔出發,六叔辛苦了大半輩子,賺了不少錢,不過大部分給了鐵三。
早上鐵三出門要帳,要回了幾萬塊錢,樑飛離開時,鐵三給了樑飛一萬塊錢,讓他好好打扮一下六叔,剩下的錢,鐵三也做好了規劃,等六叔回家後,設計好圖紙,他準備拿這幾萬塊錢資助六叔,給他蓋房子。
六叔看到孩子們如此關心自已,高興壞了。
不過,話說回來,六叔還有些小慚愧。
這次回老家,其實他是準備死在老家的,他把自已的財產做好了規劃,把值錢的金元寶給了樑飛,把房產證給了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