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夠揪心的,如果是真的,那唐華新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就真的死不足惜了。
“我之所以能熬過去沒有死……”唐華萍繼而說道:“完全因爲自己那時想通了,一定要死在唐華新的後邊,把他的墳墓扒開,屍體跺成碎塊!所以這就成了我唯一的信念,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好好活着,撐到唐華新先死,哪怕時間是一輩子!那天之後,我也開始變了,之前的被動欺負,到主動的迎合,爲的就是唐華新能夠信任我這賺錢工具,以便於我尋到時機逃出那個鬼地方!”
“之後你又改變了主意嗎?”呂小瑩問出了我們想問的,她還是沒有轉身,但態度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再如之前那樣凌厲。
“是的。”
唐華萍解釋的說道:“因爲我意外的懷孕了,連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唐華新帶着我去做掉了,我當場昏迷,養了半個月,他又讓我繼續賣身。雖然由於我的態度改變他對我的態度也變好了,卻也時刻保持着戒備。我有一次都跑到了大街上,已經上了途徑的長途客車,卻沒想到那長途司機把我認出來了,他以前和我發生過一次關係。我甚至都跪地求他別告訴唐華新,他還是停車把我拖回了家。唐華新爲了表示感激,就讓對方免費做二十次,時間不限。打那之後,我就不想跑了,能過一天就算一天吧,反正跑出去了也一樣無法擺脫噩夢。”
我們的拳頭不禁悄然攥緊。
“之後的兩年,唐華新憑着我賣身獲得的錢財,開了一家掛着羊皮賣狗肉的洗頭鋪子。”唐華萍無奈的說道:“也就是北區風花雪月娛樂城的前身,生意越做越大,加上每次給的片警打點,即使被舉報過幾次,一直沒有垮掉,每次快有人來查時,唐華新都會提前得到風聲把我們幾個女的轉移到隔壁不遠處的院子裡的地窖,別的女子都是自願的,所以那種情況下,只有我自己是被綁着手腳和封住嘴巴。”
老黑額頭青筋暴跳,他“砰”的一拳打到了牆上,“這真是個禽獸不如的垃圾!”
我說你別激動,聽完再說。
接下來唐華萍講了足有一個小時,我們完全被唐華新毀掉了三觀。唐華新的生意越做越大,直到第六年時,那時候嚴打,無法再繼續維持這種生意了,他開始想着轉變了,於是遣散了手下所有的女子,只把唐華萍留下來了。
就這樣,風花雪月娛樂
城成爲了北區最大的迪廳與酒吧,接着又擴張爲酒店、遊戲廳,再後來還有了北區最早的一家網吧。必須得承認唐華新的商機嗅覺夠敏銳,什麼事情都做在最前邊,還投資過房地產和其餘的行業,不過光景好了沒幾年都虧了,就失去了野心,經營着北區、東區和南區這三處相對來說沒什麼風險的產業。
而唐華萍的第六年,也就是唐華新開始轉白時,她虛歲二十二,卻落得了一身婦科病。唐華新也沒再逼迫唐華萍做什麼,反而給了她兩萬塊錢,當時這也算是鉅額了。
唐華萍光看病吃藥就花了一萬五,而之前遇見了幾次又印象還不錯的呂平凡,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二者又邂逅了幾次,漸漸的成爲了戀人關係,並在幾個月之後就結了婚。
唐華新那時可能真的良心發現,知道自己錯了,就找到唐華萍道歉。而唐華萍表面上裝作原諒了哥哥。
本來唐華萍的打算是伺機把唐華新殺死的,卻因爲呂平凡的無微不至、疼愛有加,讓她覺得自己生命並非無盡的黑暗,就捨不得因爲殺了唐華新而把自己搭進監獄一輩子。
之後的唐華萍,竟然成功的爲呂平凡生下了一個女兒,她把呂小瑩當作上天賜予的禮物,畢竟看病時好幾個醫院的醫生都講唐華萍卵巢受損什麼的,難以再懷孕了。
好景不長也不短,持續了十一年,發生了家長會那件事情,唐華萍的家就破裂了,她沒有鬧生鬧死的,也沒有求着呂平凡聽她解釋或者理解她怎樣的,而選擇了認命,實際上唐華萍極爲的知足,能有這十一年無法磨滅的回憶。
不過因爲家庭的破碎,唐華心情糟糕透了,老得越來越快。她也是那時正式與唐華新撕破臉皮的。
事到如今,唐華萍衰老的像位老大媽。
唐華新死了,支撐唐華萍的信念就消失了,因爲孤獨,因爲無依無靠,她選擇了當場自殺。
……
我們彼此相視了一眼,沒準提前衰老的狀況就是那六年的經歷導致的。
唐華萍講完最後一個字時,呂小瑩猛地轉過身,早已哭成了淚人,她撲到了病牀,一個勁的說自己錯了。
這對於唐華萍來說,算是一種團圓吧。
我們默默的離開了病房,不再打擾這對母女,並找到負責唐華萍的醫生,詢問像她這種衰老的情況,有沒有可能復原或者控制住
?
醫生搖頭表示早衰之後又返老還童的例子確實有,但沒有任何的參考性。說白了就是醫學沒到那麼發達的地步,研究不穿。
過了半小時,我們準備離開醫院,呂小瑩走出病房對我們再三感謝,她還想把實情與呂平凡講。杜小蟲建議別講了,否則會讓呂平凡糾結的。但呂小瑩的下一句讓我們愣住了,她說呂平凡一直單身……
杜小蟲驀過身直接淚崩了,我心說再理性的女人,骨子裡也終究是感性的。直到我們返回車內,她淚花總算凋零了,說道:“好好的一家人變成這樣,人生能有幾個十一年?我真想回驗屍房把唐華新切成肉片!”
“杜妹子,你可別,爲這個垃圾犯不上。”老黑上一句還像回事,接着卻說了句令人毛骨悚然的提議,“老大,我想買一臺大型的絞肉機。”
“滾犢子吧!”徐瑞衝老黑腦袋拍了一巴掌,說道:“我在想把唐華新殺死並分屍的兇手是誰呢。唐華萍顯然不具備作案能力,身材也不像。”
“老大,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殺死唐華新,可能有唐華萍這事的因素在裡邊?”我疑惑的說道:“如果唐華萍要殺死唐華新,家庭破裂之後恐怕早就動手了,不至於等上十一年。我認爲唐華萍真的是把唐華新熬死的。”
徐瑞摸着下巴道:“誒,等唐華萍狀態穩定了,我們再問問她這事還沒有知情的第三者了。”
杜小蟲和阿醜紛紛點頭。
老黑專心開着車,我們要說遺憾,也不是沒有的,因爲張無物的手指跟唐華新有關係,後者死了,弄得我們只能乾着急,張無物二月初來到青市究竟爲了什麼事?
我們抵達了警局,紛紛躺回牀上睡覺。
第二天醒來時我接到了呂平凡的來電,也是表達感謝的,顯然他應該聽了女兒的轉述,對唐華萍的過去釋懷了,現在他在病房與唐華萍正在冰釋前嫌,這凍了十一年的冰要不了多久就會化開的。
我放下手機,心裡有着難以言喻的快樂,挽回一個破裂的家庭,比破了一件罕見的兇殺案更加有意義,連徐瑞、杜小蟲和老黑也是這麼覺得。
我們吃完早餐不久,徐瑞去了技術員那邊,過了一刻鐘就回來了,他拿着唐華新的手機,環視着衆人說道:“技術員已經把這手機破解開了,我在裡邊發現了對破案來說至關重要的一段錄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