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毛一立,千萬別說葉迦在劉家守着都出了情況!
我立刻掏出手機,撥打着他的號碼,開始沒人接,把我和徐瑞急壞了,過了幾十秒,手機那邊傳來他慵懶的聲音,“怎麼了,發現暴君了?”
“嚇死我了,你咋睡着了?”我心裡石頭落地,道:“也不提前說一下。”
“單元口有你們盯着,我不睡覺太浪費了。”葉迦說着說着,他停了片刻,“劉焱的房間……飄出來了淡淡的血腥味……”
什麼?
我掛掉手機,由於夜晚比較靜,沒開免提徐瑞也聽的一清二楚,我們瘋狂的衝下樓,跑向劉長生家的單元。沒多久,我們站在302門前敲着,隱約聽見劉長生和妻子的哭叫。
葉迦打開了門,我們沉着臉色走入客廳,透過房間門望見劉焱的牀上一片血色。
這……暴君究竟怎麼把人殺的?
總不可能瞬間移動外加穿牆術吧!
我們來到劉焱的房間,此刻劉長生靜了下來,他無聲的看着牀上已經死去多時的兒子,而他老婆則癱倒在地,沾了一身兒子的血跡,絕望的哭泣。
徐瑞示意劉長生把妻子暫時拉開,後者照着做了,不過眼中有着深深的悔意,我估麼着他在想如果不放縱兒子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了。
我們避開血跡走到牀前,又掃視着房間的一切。
衣櫃門,開的。
窗戶,開的。
防盜窗的小門,開的。
那把放在大理石窗臺上的鎖,插着鑰匙,它不是用別的工具撬開,而是配套的鑰匙。
我大概在腦海裡復原了案發時的情景。
暴君早已混入了劉焱的臥室,一直躲在大衣櫃內,卻沒有人發現。但劉長生的妻子一直在家,加上下午他下班回家,期間一直沒有發現過有人潛入自己家。
劉長生本身也是基層一步步混到了高位,他是有能力的,可也沒能察覺到異常。
故此……我們推測暴君混進來的方式絕不是憑技巧就能辦到的,但這房子裡一共就住這劉家三口,劉局夫婦斷然不會幫着外人謀害自己骨肉,難道說……我想到這眼神詫異的看着徐瑞,他陰晴不定的注視着牀上的劉焱,看來他也在懷疑是死者自己引狼入室的!
劉焱死的比較慘,他脖子的動脈被切開,說到這我也費解爲毛暴君如此鍾情於人體的頸部動脈,所過之地無不血流成河,殺個人搞的如此浮誇,莫非他享受血
液噴濺的樣子?
那一晚王炯在我身旁被對方用斧子劈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之所以用慘字來形容此時的劉焱,因爲他的一整張臉從耳朵、脖頸、腦門頂處開始,面部皮膚被剝了。暴君割的時候特別小心,沒一個位置割壞了的。
劉焱的臉紅彤彤的,森白的顴骨若隱若現,眼皮都沒有了,眼球毫無遮擋了顯現。
徐瑞調開手機的電筒功能,並拿出鑷子,他伏在牀旁,“小琛,幫我扶一下他的頭部。”
我點頭,接着徐瑞撐開劉焱的鼻孔,照着看了幾秒,又捏開其嘴巴,觀察着其咽喉,他又把被子翻開,摸了兩下,乾的。
徐瑞輕輕撥動劉焱的眼睛,他斷定的說:“發燒是假的。”
劉長生疑惑的道:“小焱爲什麼要騙我和他媽?”
“不僅如此,恐怕兇手也是他自己帶進來的。”我分析的說:“門又沒有撬動的痕跡,否則防盜窗的鎖,怎麼被對方在裡邊輕易打開並逃離的?我甚至覺得,你回家之前或者回家之後,劉焱就打開窗戶就讓對方進來了,接着他說謊生病,而兇手由於你的關係,就決定推遲動手的時間,但葉迦又來了,對方熬到半個小時前他睡着了,才動的手。”
“胡說!”劉的妻子哭號道:“我兒子怎麼會把要殺自己的人引進來?”
“如果讓劉焱知道對方會殺他,那還會有後邊的事麼?”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到大衣櫃旁,看到一件外衣的口袋鼓鼓的,我忍不住拿手去摸,發現一大把骰子和一副紙牌。
葉迦拿了一枚在指尖把玩,“這個比一般的沉啊。”他蹲下身,把一塊石頭放下,墊着那枚骰子,再用另一塊石頭砸,一下碎了,流出些許的水銀。
他又砸了幾枚,基本上全是一樣的。
徐瑞扶了下鏡框,若有所思的問道:“劉局,你兒子有沒有賭博的習慣?”
“應該沒有。”劉長生否認。
“老大,這事不該問家長,得問問死者玩得好的哥們。”我拉開劉焱的抽屜,有一部手機,發現它沒有密碼鎖。
我打開通話記錄,大概昨晚七點,有一個陌生電話打入,我撥了下試試,對方關機了,這沒準就是暴君聯繫劉焱所用的號碼。接着我往下翻,經常和劉焱聯繫的有兩個人,男的叫阿東,女的叫寶貝媛。
我撥出阿東的,通了之後對方說:“三個火,你大半夜的搞毛啊?話說你跟那新拜的老千師父學得咋樣了
?過幾天能不能把輸的錢賺回來就全靠你了!”
“劉焱死了。”我說完結束了通話,開的免提,在場人都聽見了。
劉長生回臥室拿了手機,吩咐下屬去阿東家,把對方帶過來協助調查。我們耐心的等着,過了四十分鐘,阿東就被警員押來了,他進門時還莫名其妙的說什麼開玩笑,結果看到了劉焱的無臉屍體,他當即蹲地哇哇大吐。
過了片刻,劉長生紅着眼睛上前,揪起阿東頭髮,“你和小焱玩好幾年了,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他有什麼惡劣的行徑就悄悄的跟我彙報,可你怎麼做的?還一塊去賭!”
阿東嘴裡還在漾着嘔吐物,沾了一身,含糊不清的說:“我是無辜的……三個火,哦不,小焱的死和我沒關係!”
“老千師父怎麼回事?”我把劉局的手腕拿開,讓阿東吐乾淨。
“三個月前吧,媛姐看完電影對劉焱說賭場上的男人很帥,他就琢磨着秀一波,帶着我和她到李家勢力旗下的地下賭場玩,起初贏了好幾十萬,我們就剎不住了,哪知道有一天忽然開始輸了,就沒再贏過,賠進去賺的,又輸了老本,結果越欠越多,起碼有幾百萬了。”
阿東感激的看着我,解釋說:“賭場方面說,別賭了,念在劉焱的身份,就打個對摺,或者多幫忙照顧賭場安危就抵消了。可我們賭癮完全剎不住了,對方不借錢,就只好把……各自家裡的房產證都押出去換籌碼,現在輸的就剩幾萬了。”
劉長生聽完跑回臥房放房產證的抽屜,一看果然沒了。他回來讓阿東繼續說,保證不爲難。
“今天,我們在賭場出來的時候,遇見一個人,長什麼樣我想不起來了。”阿東想了好久,無奈道:“總之跟劉焱一樣讓人感覺犯了臉盲症那種。他當着面露了一手,就震住了我們。劉焱說自己爸爸是局裡一把手,求着讓那老千收他爲徒,以後有什麼事只管知會一聲。”
“哦……”我心說暴君情報工作不錯,什麼樣的魚就用什麼樣的鉤。
“老千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什麼事急着離開,說自己只有晚上有時間,可您給劉焱定的家規是每天您回家時必須看到他人,所以他就說服老千並給了地址和兩萬塊錢,讓對方夜間來您家,通過窗戶潛入劉焱臥室教其手藝。”阿東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我算了下二者離開賭場遇見老千的時間,恰好在我們突襲的時候,而那地下賭場也在東郊內,離死湖的車程不過五、六分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