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秦語汐看着地上雄奇沉厚的八個字,想到白蒼東今天在宴會之上一劍橫掃八荒**的豪氣,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神色也變的複雜起來。
初遇之時,秦語汐只以爲白蒼東是一個天賦不佳之人,練一門御光飛行的身法都練的那般慘不忍睹,唯一的優點也就是那份執著而已。
星輪泉內,秦語汐又看到了白蒼東的諸般手段,有勇有謀,無論修爲還是才智都不輸於當世任何一位真人。
一首《孔雀》,就連那泉眼中的光之靈都自來投。
可是今天在宴會之上,秦語汐又看到了白蒼東霸道的一面。
“劍在手,有我無敵,有進無退,從不知什麼守勢攻勢。”這般兇橫霸道的之人,實在令人心驚,可是卻又令人折服。
現在秦語汐又聽到了這首感情細膩的歌,讓秦語汐感覺白蒼東在自己腦海中留下的印象一次欠被顛覆,越來越看不懂白蒼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擡頭去看時,卻見白蒼東的身形已經沒入了紅霧之中看不見了,秦語汐輕咬泉脣,低頭又看了看白蒼東留下的八個字,許久才擡頭把洞玄書召喚了出來。
秦語汐再次用洞玄書預測了白蒼東的命運,只是卻不是預測幾個小時幾天之後會發生什麼,而是預測白蒼東有沒有成聖的機會。
可是結果卻與秦語汐之前預測的一樣,洞玄書並沒有顯示白蒼東有任何成聖的機會,打開的洞玄書上一片空白,也就意味着,白蒼東幾乎沒有成聖的可能性。
雖然洞玄書無法作出絕對準確的預測,可是卻能預測命運的走向,一般根基深厚的真人,都有幾分成聖的機會,只是機率大小的問題。
若是這個機率太低,連一成都不到,洞玄書就會什麼也不顯示,也就是說這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成聖的。
秦語汐對王斯、周千顏、血厲海和血彌塵都做過同樣的預測,還有一些能夠被她看上眼的真人,也做過同樣的預測。
其中機率最高的是王斯,洞玄書預測他有四成的可能性成聖。
第二位的是血厲海,有三成還要多一些,周千顏不到三成,血彌塵最低,只有兩成,機率比王斯低了一倍。
可是血彌塵身上還有一些奇怪之處,秦語汐單獨對血彌塵進行預測,機會只有兩成,單獨對血彌塵身邊的神靈血預測,也只有兩成,可是秦語汐曾經心血來潮,把血彌塵和神靈血在一起預測,成聖的機會竟然高達五成,實在駭人聽聞。
五成的成聖機率,這在歷代聖女所選擇的真人當中,也算是獨一無二的高機率了,事實上以前諸多聖女選擇的真人當中,最好的也就是如王斯一般,有四成成聖的可能性。
當然,這裡的四成五成,都只是一種可能性或者說是潛力,但是真正想要成聖,又因爲有太多的外界因素影響,這個機率會大幅度降低。
至少到目前爲止,玄秘洞天出來的聖女,選了那麼多的真人,也沒有一人成聖。
就算如此,機率高總是一件好事,證明還有可能性,若是機率低到連可能性都沒有,那就連希望都沒有了。
在洞玄書的預測當中,白蒼東就是那種連希望都沒有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連一絲機會都沒有嗎?”秦語汐很難相信,以自己所見的白蒼東,竟然會連一絲晉升聖人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秦家的洞玄書從來沒有錯過,秦語汐又不得不相信洞玄書的預測結果。
秦語汐又看了一會兒地上的八個字,然後才揮手將之抹去,輕嘆一聲離開了魅影泉。
白蒼東回到練功房之後,卻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皺眉想了片刻,突然臉色一變,看自己的手上看去。
只見在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滴水,就像是雨滴打在手背上。
這滴水是在白蒼東與秦語汐說話的時候落在他手背上,當是白蒼東也沒有在意,周圍到處都是紅霧,那紅霧就像是神光凝聚出的水滴,打在他身上也很平常。
可是現在白蒼東再看這水滴卻感覺這水滴與紅霧完全不同,雖然都是神光所化,可是這水滴卻清澈晶瑩,沒有一絲紅意,就如同是一滴眼淚般,靜靜地沾在白蒼東的手背上。
白蒼東突然心臟狂跳,幾乎不敢用手去碰觸那一滴水:“這個……這個該不會是……魅影泉中的光之靈吧?”
白蒼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那一首歌中雖然沒有刻意的使用神諭力量,不過唱歌之時,會情不自禁的使用一些神諭力量,否則以白蒼東自己的聲音,很難唱出原唱的感覺,光之靈很可能就是被他的歌聲打動了。
而且這光之靈若是一滴水的形態,那就可以解釋出,爲什麼血家那麼多人,那麼多年都找不到它。
這一滴水仍是神光所化,看起來與泉池中的水沒有任何區別,憑你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從那一池泉水之中,找出一滴水來,只要它在泉池之中,就與泉水融爲一體,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它。
白蒼東越想越覺得可能性非常大,他還在想着那光之靈到底是什麼模樣,要用怎麼樣的歌才能打動它,不知道長什麼模樣的話,很難想出與之匹配的詩歌。可是卻想不到只是無意的一首歌,就已經把光之靈給引了出來,若是血家人知道這個結果,恐怕那些死去的血家人,非氣的從棺材裡面爬出來找他拼命不可。
當然,這只是白蒼東的猜測,他還不能確定這一滴水就是光之靈,因爲這一滴水實在太平常了,完全與一滴普通的光之泉泉水沒有任何區別,完全沒有當時孔雀和靈蛇的靈性。
“可是若非光之靈,又怎麼會那麼恰巧落在我手背上呢?”白蒼東的手慢慢伸向手背上的水滴,緊張的心臟狂跳,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
短短的一秒鐘,對於白蒼東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的手指終於按在了水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