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身在帝都的史一飛來說,無論是西華山總帥的慘敗,還是寧遠城的壯烈,他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每天都沉浸在遊戲的世界之中。
有些網蟲說他每天都生活在網絡世界裡,而現在的史一飛就是每天都生活在遊戲世界裡。
系統又推出了兩個新遊戲,一個是《植物大戰殭屍2》,有了植物大戰殭屍1爲基礎,他很容易就上手了。
植物大戰殭屍2裡的植物和殭屍有了挺大的改變,他現在正玩到《海盜港灣》。
這一關的任務是保護五個彈簧豆,他在這一關卡住了,怎麼也打不過去了。
這就好比是練功遇到了瓶頸,令他心裡像貓抓的一樣着急,他急着看後面的關卡會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另一個遊戲卻是一個全新的他從未接觸過的遊戲,而且看上去比較大型,名字叫作《三國羣英傳》。
他只進去試玩了一下,就退出來了,目前他的興趣都在植物大戰殭屍上,暫時對別的遊戲還不感興趣。
通過打遊戲,他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知道了要多多種向日葵,陽光多了纔好種別的植物,一開始他經常只種攻擊性的植物,不種向日葵,後來他又發現,向日葵種多了也不行,一是佔地方,二是向日葵種多了,別的植物種少了,在開始的時候又守不住。
這就要統籌安排,似乎還需要計算。
他正在盤算着如何分配植物,在地上畫着公式,高桂公主卻一蹦一跳的進來了。
這些天裡,高桂公主常來常往,與嶽銀瓶關係日漸親密,兩人好的跟親姐妹一樣。
嶽銀瓶穩重,高桂公主活潑,兩人倒是頗爲互補,高桂公主十分聽嶽銀瓶講岳家軍的故事,她還宣揚要把做岳家軍編寫成評書傳唱出去呢!
“咦?你寫的是什麼字?妖文嗎?”高桂站在史一飛背後,驚奇的望着地上的數字。
史一飛是用阿拉伯數字寫的,她並不認識。
史一飛回頭一笑:“不是,是數字,就是一二三四五六的意思!”
“哦,看不出,你還會寫怪文!”
“史大哥會的事多着呢!”嶽銀瓶恰好走出門來。
高桂立即蹦蹦跳跳着拉着她的手:“走,嶽姐姐,去我家吃飯去!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我家放煙火,唱大戲!”
史一飛和嶽銀瓶的除夕是在飛行的路上過的,他們兩個都忘記了,到達帝都的時候已經是初六了。
因爲妖族加強了空中巡邏,他們要躲避妖族,路上的時間比第一次長了許多。
來到帝都,史一飛給家中父母寫了封信,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讓他們不必掛牽,至於法寶的事和芊芊的事都沒有寫,這都是令人不安生的事,他不願去打擾家裡的父母,父母親種地耕田就夠累的了,哪忍心再他們爲自己操心?
嶽銀瓶沒有答應,卻望向了史一飛,高桂善解人意,拉着嶽銀瓶的手奔了過去,一把拉起史一飛的手,拖着兩人:“都去,都去。。。”
史一飛和嶽銀瓶在帝都不少日子,還是第一次到高桂家裡。
來至大門前,只見她家門樓極高,雕龍畫鳳,門口兩個大石獅子,威風凜凜,門前青石板鋪路,清掃的寸土不染。
這時只是下午四點,門前卻熙熙攘攘,擠的水泄不通,只見來的人個個都穿着華貴的衣飾,看樣子不是大富即是大貴。
一個穿件青色嶄新便服的笑呵呵的矮胖子領着兩個家人站在門前,每個走到門前的人都遞上些什麼,嘴裡說着,祝老夫人壽比南山之類的話兒,那矮胖子便笑着還禮,向裡讓。
史一飛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會事,嶽銀瓶卻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不知道今天是奶奶的喜壽,你看我們什麼禮物也沒有!”
“拿什麼呀?我們傢什麼也不缺!”高桂不由分說,拉着兩人擠過衆人就往裡進。
那矮胖子看到她毫無禮貌的擠過來,挪動身形攔住了她:“桂兒,又到哪去胡鬧了?這麼多叔叔在此,也不見禮?”
高桂隨便行了個禮,對那些叔叔看也不看,向那矮胖子笑道:“爹爹,我替你請客人去了,請了最今晚最尊貴的客人!”
“胡說八道,”矮胖子笑着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最尊貴的客人是大首領!”
矮胖子轉頭向
着嶽史兩人打量,史一飛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就過去了,那目光滑滑的,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
矮胖子眼光落在嶽銀瓶身上時間多了些,高桂興奮的介紹:“爹,這位嶽姐姐是岳飛的女兒!殺過很多妖人的!”
“哦!”矮胖子淡淡的,連個招呼也不打,顯然對嶽銀瓶也沒有什麼好感。
高桂正要拉着兩人向裡走,忽聽有人喊她的名字:“桂公主。。。”
她一回頭,看到走過來的一羣人,立即扔下兩人,熱情的迎了上去。
來的是一羣年輕人,有男有女,足有三十多個,個個衣着華麗,氣度不凡。
史一飛一見,就覺的人家與自己不是一種人,人家就好象是高高在上的少爺、公主,自己就好象是剛進城的鄉巴佬。
而嶽銀瓶與他們相比,則顯的太硬朗了些。
看着四周熱情的寒暄,兩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前,無人理會,感到尷尬無比。
忽聽身後有人說:“兩位讓讓!”
原來,兩人站在門前擋了別人的路,兩人急忙躲在一邊,不由的都是臉色發紅,要多羞有多羞。
嶽銀瓶忽然小聲問道:“史大哥,你怪不怪我帶你來?”
“啊?”史一飛撓撓頭,老實的道,“沒什麼啊!”
嶽銀瓶還要再說,高桂已經領着那羣年輕人走了過來,原來都是高桂請的同學,這只是一波,後面還有好多波呢!
當下高桂把兩人向別的同學做了介紹,能夠明顯的感到那些人對兩人不感冒,除了說了幾句對岳飛元帥的仰慕之詞外就沒有別的了。
這些學生紛紛獻上賀禮,有些賀禮史一飛連聽都沒有聽過,什麼東海碧玉珊瑚,什麼徐福方士親手練制的九轉還魂丹,什麼南極深冰下的琥珀王。。。
這一對比更顯的兩人寒酸。
兩人只感到自己好象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要多不自在,有多不在,就好象是深水區的魚忽然來到了淺水裡,一切都太富麗堂皇了。
那怎麼也走不完的庭院,那一棟棟或古樸或典雅或新潮的建築,還有院內巨大的人工湖,這一切都令兩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麼大的院子,他們是怎麼住的?
高桂帶着這一羣人有說有笑,兩人夾在中間,顯的不倫不類,人家的話題他們根本不懂。
這些年輕人談論的都是什麼香奈兒多少錢一瓶,夏奈兒多少錢一件,兩人連什麼是香奈兒,什麼是夏奈兒都不知道,自己無從談起,只好緊緊閉着嘴,跟着別人走。
別的人聚在一起,也有意與兩人拉開些距離,好象兩人身上有臭味一樣。
其實也怪不了別人,一看兩人的衣着就與別人不一樣,史一飛穿了一件藍灰色的學生時代的休閒服,還起着毛毛,一看就是路邊的地攤貨,嶽銀瓶來參加宴會居然還穿着銀甲,好象來打仗一樣。
一看兩人就是絕對的異類!
偏偏高桂還時不時發問:“嶽姐姐,你看我這夏奈兒好看嗎?”
“好看!”嶽銀瓶只得微笑着附和她,這是看到這些天她幫了很大的忙的面子上。
還有少女獻寶的似的誇耀:“看看我這可是LV哎,今年最新款。。。有些人啊,一輩子都買不起!”
一邊說,還一邊扭動着水蛇樣的身子向兩人亂瞄。
兩人終於盼到了夜晚的來臨,天黑了,兩人臉上的表情別人也就不那麼看的清了吧!
由於天冷,宴席都是安排在包廂裡的,包廂是專門爲了老夫人大壽而新建的,過了這幾天就拆。
就彷彿是大劇院一樣,所有的包廂都對着湖中央的戲臺子,不知是採用了什麼樣的法術設計,戲臺子上的一舉一動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好象近在眼前一樣。
包廂中間一張圓桌,居然是漢白玉製成的,圓桌四周放置着四個木炭火盆燃燒的很旺,包廂內暖意融融。
每個包廂四個妙齡少女服侍,明眸皓齒,身材高挑,一看就是經過嚴格挑選和訓練的。
妙齡少女忙着給每人身前放了一個下面燒着木炭的小鍋,史一飛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用的,扭頭去看嶽銀瓶,嶽銀瓶也正望過來,望着他一笑。
原來,她也不知這是幹什麼的。
此時,兩人仍然與同來的那些年輕
人坐在一桌,嶽銀瓶右邊是史一飛,左邊是一個叫西門順風的學生。
西門順風長的玉樹臨風,是少見的美男子,只是說話有些娘娘腔,他看出了兩人的迷惑,撇着娘娘腔給兩人解釋:“這個叫火鍋,下面生着火可以邊吃邊加熱,這樣菜就不會涼了!對不對?”
做主位的一個肩膀很闊,頗有男子漢氣概的男子聲音洪亮:“這個誰不知道啊?哈哈,就算是沒吃過,看也看的明白!”
“對,對。。。”其餘的紛紛附和。
通過談話,史一飛已經基本知道了,在座的除了嶽銀瓶和他之外的八個人都是北華學院與高桂同一個班的學生,因爲戰爭他們已經提前畢業,走上工作崗位了。
爲首的那個叫作夏良,不知爲何,人人都稱他爲“燈哥”。
燈哥隱隱爲領頭的,他言語倒是不多,性格比較穩重,倒也頗有帶頭大哥的風範。
因爲要看戲,所以這桌子的設計是隻有三邊的長方形,裡面坐兩人,兩邊各坐四人,兩邊微微敞開,好象是個八字。
史一飛坐左邊最靠外邊的位置,嶽銀瓶坐他裡面,再裡面是西門順風,嶽銀瓶、史一飛的對面是兩個女同學,一個長的頗爲小巧的叫秦櫻,另一個一笑兩酒窩的叫張語亭。
出於本性,史一飛對女生觀注多一些,至於男生,愛叫什麼叫什麼,他才懶的多理。
由於沒有共同的語言,他也懶的理他們,想到彈簧豆那一關沒有過去,又把手機拿出來練了起來,嶽銀瓶湊過頭來看着他打遊戲,兩人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看在別人眼中,顯的十分無禮。
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場合的兩人根本不懂這些禮節,一個反應遲鈍,一個大大咧咧,對別人不滿的目光理也不理。
不知什麼時候,同桌一聲歡呼:“桂公主出來了!”
史一飛擡頭瞅了一眼,只見戲臺上一位挽高髻,上面插着珍珠寶簪的盛裝女子扶着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太太緩步而出。
史一飛眼前一花,心說:“這是誰啊?這麼漂亮?”
定定晴,纔看清原來就是高桂。
高桂平時就夠漂亮的了,此時再經過精心打扮,那就更了不得了,堪稱是傾國傾城。
忽然間她擡頭向這邊微微一笑,登時“回眸一笑百媚生”,差點亮瞎了史一飛的雙眼。
“看什麼?專心點,你的高堅果被啃沒了!”嶽銀瓶輕輕一扯她的衣服。
史一飛低頭一看,不由的“啊”的一聲,中間保護彈簧豆的高堅果被啃去了,一大羣殭屍已經到了中間彈簧豆麪前,最前面是個戴鐵桶的,正啃的歡呢!
“哎呀,辣椒,辣椒。。。”
辣椒剛用過還沒熟,史一飛又失一局。
“唉!”史一飛深受這一關打擊,都有些沒有信心了,“太難了!”
“再來!”嶽銀瓶在旁邊小聲鼓勵他,“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這勝利貴在堅持!”
“恩!”史一飛從頭開始。
坐首位的燈哥頻頻望向兩人,坐在他那個位子有責任將一桌團結起來,至少喝酒得一起喝吧?
他清了清嗓子:“喂,兩位,今天是桂公主奶奶大壽的日子,能不能專心點?”
“哦,好!”史一飛關了遊戲,望向他。
“來,今天難得聚在一起,一是爲了祝壽,另一個也是爲了咱們同學再聚在一起,咱們來同乾一杯!”
“來!”其餘人都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男生中全是和平白酒,和平酒是五十六度的高度白酒,女生杯子裡的白葡萄酒。
史一飛和嶽銀瓶也跟着站了起來,衆人碰過杯,史一飛喝了一口,一個控制不住,辣的大咳起來。
衆人轟然而笑。
對面的張語亭抿嘴而笑:“你這一噴,一年的口糧錢可就沒了!”
“哈哈,哈哈。。。”她這一說,衆人更是大笑。
史一飛倒不覺的怎樣,被別人羞辱慣了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嶽銀瓶卻向着張語亭怒目而視,重重的“哼”了一聲,將酒杯“啪”的摜在了桌子上,葡萄酒灑出半邊。
西門順風見了,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坐下!總領大人開始講話了!”
經過這一鬧,這桌間的氣氛更加尷尬,人人望向戲臺,誰也不看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