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住所果然與常人不同。
她不是住在房子裡,而是住在城北一座土山陰面深深的山洞裡,洞口掛着一塊紅布,紅布上畫着一個黑色的骷髏頭。
奇怪的是,那紅布無論風吹雨打,都是紋絲不動。
史一飛、老市長、洪都察、嶽銀瓶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齊聚在了這紅布面前。
他們都想看看史一飛是如何打動女巫的,更重要的是這已經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整個城中到處哀聲一片,十戶裡面有六戶染了一線灰的毒,更殘酷的是這種毒一人得了往往全家人都會染上。
因爲一線灰的劇毒得到了稀釋,一時不會便死,中毒者卻發起了高燒,燒的胡言亂語,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來。
忽然大街上一個裸 體男子竄了出來,大喊大叫,忽然又有女子在家裡要喝藥,還有八十歲的老頭子老奶奶象小孩子一樣在地上打滾要糖吃。
整個城市被搞的烏煙瘴氣。
史一飛伸手要去掀紅布,卻被老市長止住了:“沒用的,這紅布上面附着女巫的法力,沒有人能揭開,只有用歌聲去感動它,它纔會自動打開!”
“好吧!”史一飛打開了手機,想了想,點擊了那首風葳蕤和小諸葛合唱的《勇敢愛》,對於史一飛來說,這首歌是最好聽的了。
在旅途寂寞中,他就經常打開來聽,他也希望自己能象風葳蕤那樣勇敢愛,更想象歌裡唱的那樣“一起歡笑一起瘋,越相處越感覺I love you,隨着想獨家擁有,有你的快樂。。。”
歌聲響了起來,不可否認風葳蕤和小諸葛的嗓音與真正的歌唱家相比也毫不遜色,雖然只是清唱,那飽含的真情卻十分的動人,不一會兒,嶽銀瓶第一個便陶醉在了歌聲裡。
接着,洪皓以及後面跟來的數千民衆都抻長了脖子,聽的如癡如醉,老市長年紀大,對這種情愛歌曲免疫,卻也微眯着眼,如沐春風裡。
身後樹梢上一道白影悄然閃過,那是芊芊聽着歌聲,尋來了。
她躲在樹縫裡向下望着史一飛的背影,不由的暗握小拳:“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可恨!”
這首《勇敢愛》她如何會不記的?
那天野炊的
日子是她生命中記憶最深的日子,也是令她又是歡喜又是悲傷的日子,她如何能夠忘記?
甚至這首歌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曲調的變化都深深的刻在腦海裡,那個多情又絕情的人啊!
她忘不了他那爲自己挺頭而出的勇敢,忘不了在自己最危難之際棄之不顧的絕情,難道就因爲自己是妖?
她正這樣胡思亂想着,身子隨着樹梢在輕輕晃動,忽聽下面一聲怒斥:“滾,什麼東西?一個真情一個假義!”
那不動的紅布忽然間動了,猛的伸長將史一飛卷在其中,將他象扔垃圾一樣扔出去十幾米遠。
幸好後面都是人,一下子將他接住了。
老市長拍拍他的手:“小夥子,別放棄,再來!”
嶽銀瓶卻望着他的眼睛,輕聲問道:“這是你唱的嗎?真好聽!”
“呵,”史一飛不好意思的撓頭,“不是我,是我一個同學!”
接下來的曲子都是那奇怪的彎曲的蝌蚪文寫成的,史一飛不認識,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認識,便隨便點一個,一個分不清男女的中音唱了起來,只開頭一句,那親切自然而略帶憂鬱的嗓音便把大家都吸引住了:“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雖然大家一句也聽不懂唱的是什麼,但那優美的旋律卻漫過了所有人的身心,令每個人沉浸其中而不自覺,這時候的他們沒有了苦痛,沒有了悲傷,沒有了對未來的恐懼,有的只是對過去美好的回憶以及對未來的嚮往。
每個人感到心神舒泰,不由自主的跟着輕哼了起來,低低的聲浪迴盪在山之間,河之上,天之下,雲朵間,山似乎更高了,水似乎更清了,天似乎更藍了,雲似乎更輕了。
歌曲只唱了五六句,那紅布忽然一卷,再次裹住了史一飛,這一次沒有將他扔出來。
紅布很快恢復了原樣,好象就根本沒有動過,而史一飛而在衆人面前消失了。
知道的人都沒有驚慌,這是女巫將史一飛請進去了,八年前在這裡的人還都記的,當時那個于敏吹奏葫蘆絲可是吹了半個小時才被請進去的,哪象這個這麼快?
由此可見,這個姓史的比八年前那個吹奏葫
蘆絲的還要厲害。
很多人都不知道八年前那歌曲是多麼好聽,但現在他們心中都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爲不能聽完整這一首曠世名曲而感到遺憾。
“滴答滴答。。。”頭頂上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地下的巖縫裡,一叢叢倒垂下的巖凌如刀如劍,四周一片漆黑,只在前面一點火光,就如黑夜中的明燈指引着方向。
史一飛只感到背後陣陣發冷,十分後悔自己的冒失,誰知道這女巫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時候聽奶奶說,有不少女巫都喜歡吃小孩的,還有的女巫用人的頭腦練什麼九陰白骨爪,一爪便在上面留下五個指洞,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但是爲了和芊芊的事,只有豁出去了,”史一飛硬着頭皮,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
頭頂上的水珠有時落在身上,冰涼刺骨。
史一飛忽然發現自己不是在下降,而是在上升,越走地勢越高,轉過了兩三個小彎後,前面忽然豁然開朗。
一個大大的火堆不知疲倦的燃燒着,不知已經燒了多少年,還要燒多少年,奇怪的是這個火堆居然沒有看到一根柴火,而是一些黑乎乎的粘稠狀的東西,它的外面還有一個透明的罩子罩着,應該是用來防風的。
在這燈的裡面是一張大大的桌子,四周的岩石是褐色的,而這張桌子卻好象是漢白玉做成的,通體雪白,冒着蒸蒸熱氣。
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有些瓶子比史一飛整個人還要大,有些卻比他的小指還要小。
瓶子裡有的盛着各色**,有的盛的則是各種顆粒,還有膏狀物質,甚至還有些盛的好象是各種顏色的氣體,當然更有許多是空的。
一個通體雪白的人正彎着腰費力的挪動着一個比她還要高的棕色瓶子。
那個棕色瓶子裡盛的居然好象是一顆浸泡在莫名**中的人頭,鬍鬚又濃雙密,是個男人。
彷彿是感到有人來了,那人一下子轉過臉來,這一轉動,她的肩頭上的白髮移開了,露出了下面的黑色,原來她穿着一件黑袍,那披滿全身直垂到地的竟是她的白髮。
“咦?這麼年輕?那歌是你唱的嗎?”
那人忽然開了口,聲音嘶啞,如同沙粒在磨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