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弄巧,佳人如玉。琴音入魄,夢迴故里。
接下來幾天,慕寒天除了打聽這個世界的消息以外,就是跟弄玉學琴。
有弄玉這個琴道天才全心全意教導,他的琴藝可謂朝天的箭矢那般‘咻咻’地向上躥,到那些大地方做個琴師什麼的,完全沒壓力。
金陽燦燦,又是個午後。
枯樹枝圍成的院落,火紅的樹葉兒飄零曼舞,紛飛撩.人。在一片飛揚的火紅中,清秀少年與端莊少女坐在一架長琴前,共同演繹動聽的樂曲。
他們猶如一對神仙眷侶,默契十足,就只是年齡都小了點。
“弄玉,我跟你學琴,那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劍?”一曲罷了,慕寒天心境平和無比。
他側過臉,看着身旁如夢如幻的少女,有點不忍她未來要面對的殘酷命運,於是主動提出這樣的詢問。
弄玉對上了他的眼神,靜了數秒。
她方纔慢聲道:“不,我早已發誓繼承師傅的遺願,將一生奉獻於琴之一道,奏出舉世無雙的樂曲。”
“哦,原來如此。”慕寒天對弄玉的瞭解十分有限,不知道她口中的師傅是誰,遺願又是怎麼回事------注意到她眼裡流露出的傷感,他也相當識趣地沒去問。
“不過你有沒有意識到過,你是想把一生奉獻於琴道,現實卻有可能不會允許。這個是男人爲主的世界,充斥着毀滅與野望,無處不在的搶奪、劫掠、壓迫,強者們越是強大就越是有無窮無盡的慾望。女人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往往只能忍受操控和侮辱,尤其是你這樣漂亮的女人。”
“我可以保護自己。”
“你不能。你的簪子對付尋常人是足夠了,但面對真正的高手,那東西毫無殺傷力。”回頭不再看,他不留情面地打擊着弄玉。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跟你學劍就可以自保了?”弄玉平淡地反問。
慕寒天想讓弄玉變強,能擁有靠自己躲避危險的能力,但是僅僅學劍就足夠麼。
肯定不足夠,他只得搖搖腦袋說:“這可不一定,你專注於琴道,劍道難以有成。面臨危險,大概只能增加你自保的些許手段罷了。”
“既然這樣,我學劍又有何用?不如在有限的生命裡,徹底將所有意念放諸於琴道,儘早步入更高的境地,也無愧短暫一生。”
弄玉表現得相當釋然,若寧靜的山泉蜿蜒流淌,無論平緩地面還是陡峭山坡。
“說的有道理,這樣啊,容我想想······”
慕寒天陷入冥思苦想的狀態,突然眼睛一亮,“你有沒有想過將琴化爲絕世兇器,以琴音殺敵?”
“這個,可以嗎?”弄玉驚訝於此。
這個時刻,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帶進入了新的天地。
“怎麼不行了,聲音也有力量,不同的音符有不同的力量,有的音符代表喜悅,有的代表悲傷,有的是憤怒,有的是決然······音符之間的對碰往往能產生奇妙的變化,如果施加上內力則更加顯著。說不清楚,我還是給你演示一下吧。”
把琴往自己身前拉了些,慕寒天準備演奏自己所知的有數名曲《十面埋伏》,雖說這原本爲琵琶彈奏,但琴亦可演奏,何況是被數個網絡怪才比拼刪改過的曲譜,更是適宜於琴,並突出其中的殺伐之氣。
琴藝高超者彈奏,簡直殺意縱橫,令聽者汗毛直立,如同置身於千軍萬馬的恐怖絞殺中。
十指按在琴絃,開始----鏗!~鏗鏗----哐哐!
金鐵嘶鳴,殺意沸騰,迫使聽聞者心神震動,漸漸施加內力,隨着音波擴散,周圍的草木都開始無風而動,並越來越劇烈,猶如受到了狂風的襲擊。
但也僅是如此而已,遠沒有星爺電影《功夫》裡那殺手施展的恐怖,更別提那強悍至極的六指琴魔了。
鏗~~
手指不停跳躍勾拉,突然雙手揚起,終究不再放下。
“我只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你就不一樣了,應該可以將之轉化爲強大的攻擊,以琴音化爲千百道利刃。”慕寒天期待地看着微皺眉梢,頷首冥思的少女,等待回覆。
弄玉久久不語,摸索着新的領悟。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她終於擡起了頭,俏麗的臉頰瀰漫神輝,眼神晶亮,“或許,我可以!”
簡簡單單幾個字,聲音也沒有那麼大,可在慕寒天的耳朵裡,無異於平地驚雷。妹的,還真的可以?!
慕寒天不認爲弄玉會在琴道糊弄他,既然‘我可以’這三個字說得那般斬釘截鐵,‘或許’這兩個字便能忽略不計了。
他真的能把柔柔弱弱的弄玉引導成‘琴魔’嗎?
好生期待這名少女的未來,是否能把琴道的誇張殺傷力帶到秦時明月,甚至做到一人一琴就無敵於天下!
“你的內力不強,等下我將一本練氣之法傳於你,希望你能帶給我驚喜,儘早讓我見識琴道的威力。”慕寒天激動地拉着弄玉的手。
弄玉被他拉着手,耳根和雪白的頸部居然難得的紅了,別有風情。
這個時代的少女普遍早熟,但少女就是少女,怎能沒有少女心性呢?慕寒天直愣愣地看着,居然鬼使神差之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下去。
弄玉呆住了,就連他也呆然,自己曾幾何時如此大膽。
因爲過於驚訝,兩人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而是保持着戀人般的行爲。
“你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只是親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