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從鑄劍池出來,走在陰暗寂靜的通道內,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說不上來這種詭異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順着這種不安,他來到了中央水池的門前。
門……是開着的。
而本該守在門前的守備弟子,竟然不見蹤影。
心中的那股不安陡然擴大,徐夫子慢慢地推開門,卻發現守衛中央水池的墨家弟子竟倒在門邊不遠處。
他快步上前,向前方看去,在大廳中央的泉眼中樞,隱約間可見一人站在那裡,其影子投在石壁上,影影綽綽間,無法窺其全貌。
是什麼人在哪裡?徐夫子想道,卻一時不察,腳下被一根紅繩索絆住了。
“鐺鐺……”
霎時間,繩索另一頭系的鈴鐺在大廳中發出清脆的聲響,突發的聲響,使得不明入侵者頓了一下。下一刻,一模森寒的劍光映入徐夫子的眼中,他瞪大眼睛看着出現在他面前的人……
…………
當高漸離飛奔趕回中央水池,看到徐夫子正昏倒在地上。見此他暗恨自己大意,趕忙過去扶起徐夫子。
“老徐,你醒醒。”說着,高漸離將內力渡入徐夫子體內,徐夫子顫顫巍巍睜開雙眼。
幸好還有氣。高漸離見徐夫子轉醒,內心鬆了一口氣,“出了什麼事?是誰偷襲的你?”
徐夫子顫抖的道:“有人……下毒……中央水池……”
“是誰?”高漸離問道。
“就是……”徐夫子的聲音越來越輕,高漸離貼耳過去,徐夫子說出一個人名,又再度昏迷。
高漸離在那之後顯得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是他!”
…………
慕寒天帶着衆人正往天明的住處而去,迴廊之中,慕寒天看到十數個墨家弟子向着某處急趕而去,本來慕寒天並未在意,但是觀其前進方向,卻正是天明與蓋聶的住處。
慕寒天攔住一個墨家弟子,皺眉問道:“出了何事?”
那名弟子看到是慕寒天,恭敬地道:“大頭領,這是小高頭領,說是找到了內奸。”
“內奸?”慕寒天眉頭微挑,看着他們趕去的方向,慕寒天好像想到了什麼,道:“我先過去,紅蓮,你去叫雪菜,天明,你們在後面跟着我。”
於是他便不再管衆人如何,慕寒身形一動,猛地加快速度,向蓋聶的地點趕了過去。
“寒天哥哥這是怎麼了?”看到慕寒天突然加速,月兒不解道。
“可能是出什麼了,你們先趕過去吧。”說着,紅蓮轉身離開。
“慕大哥搞什麼啊?”天明不滿地道。
“小子,快走吧,不然可追不上了。”說着,少羽也向前快步走去。
慕寒天趕到石室時,正好剛到高漸離與蓋聶兩人的“淵虹”,“水寒”交在一起。只見蓋聶一下退開幾步,仗劍站在幾步之外。高漸離手持“水寒”劍於胸,目光寒冷,“水寒”的劍身上,立即浮現出寒冰。接着整間石室都被寒冰覆蓋,蓋聶的目光依然淡淡無比。
而高漸離身後的墨家弟子卻咬牙發抖,顯然抵抗不了這招“易水寒”的威力。高漸離眼珠一斜,道:“你們功力不夠,先退出去。”
衆墨家弟子如同大赦,立即退了出去。高漸離手持“水寒”劍,帶着“易水寒”直往蓋聶胸口刺去,蓋聶卻遲遲未動。
“咻!”
就在“水寒”劍快要刺入蓋聶的胸口使,一道劍氣打在“水寒”劍上,“水寒”劍立即被打偏,“易水寒”也被打斷。
高漸離與蓋聶同時同劍氣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慕寒天正從石室外走進來,看着兩人,道:“怎麼回事?”
“蓋聶是秦國派來的奸細。”高漸離冷冷地看着蓋聶道。
慕寒天看着蓋聶,道:“怎麼回事?”
“曾經有人相信他,把自己的生命託付給他,結果是什麼?班大師也相信他,但就在他到機關城的第三天,班大師就被人偷襲重傷。現在是徐夫子,後面又會是誰,你還敢相信這個人嗎?”高漸離道。
慕寒天看了看蓋聶,轉頭對高漸離道:“小高,把劍放下,不是他。”
“你連徐夫子的話都不信,憑什麼相信這個混蛋!他在嬴政的身邊,這把“淵虹”不知沾染了多少六國英雄好漢的鮮血。”高漸離不解慕寒天的話裡的意思,怒道。
“什麼意思。”慕寒天問道。
“徐夫子是在中央水池,親眼看到他在水中動手腳的。班大師也是在昏迷前看到是他,難道班大師徐夫子他們都說謊不成。小天,你閃開,不要逼我不顧我們之間的感情。”高漸離此時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一想到荊軻的死,一想到天明居然還叫這個小人大叔,高漸離就氣打一處來。
“踏……踏……”,只見雪女和端木蓉從石室外走來,雪女看着慕寒天道:“寒天,前幾日和大鐵錘出去巡山逃回來的其中一名弟子的屍體在後山找到了。”
“中央水池的水和機關城各通道的水渠我也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有毒。”端木蓉道。
“沒毒?怎麼可能?”高漸離不信地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說着端木蓉看向慕寒天。
“夜黑風冷,索命無形;千變莫名,墨玉麒麟。”慕寒天喃喃,又道:“不好,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大頭領,快到卯時了。”石室外的一名弟子道。
“卯時嗎?”說着,慕寒天轉頭對高漸離道:“小高,不是蓋兄,而是‘逆流沙’中的黑麒麟。”
“黑麒麟?”高漸離看向慕寒天,不解道。
“夜黑風冷,索命無形;千變莫名,墨玉麒麟。天下第一殺手,黑麒麟。”蓋聶在一旁解釋道。
“不錯,此人最可怕的地方,便是這‘千變萬化’。她本無生無相,卻能幻化衆生。想來是她幻做蓋兄的模,想讓我們內部倒戈。”慕寒天嚴肅道。
“那中央水池……”端木蓉不解道。
“在這個世上,唯有一種毒不能在夜中檢測出來。”慕寒天道。
“難道是……”,想到這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端木蓉臉色一下變的煞白,手腳一下子變的冰涼,自己怎麼早沒有想到,眼眸之中有着深深的寒意:“寒天,你是指……鴆羽千夜。”
“沒錯!”慕寒天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