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什麼啦,只是發現了有趣的題材。”英士郎回答了慕寒天的問題,眼神就像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閃閃發光。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兩個人影像是躲在穿廊的柱子旁邊。
“是他們——”慕寒天對這兩人有印象。就是前幾天放學,差點在穿廊上撞到的女孩,以及那女孩稱呼‘伯父’的壯年男性。
彼此之間有一段距離,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氣氛似乎不太和平。似乎不像是在吵架,緊張的氣氛卻彷佛連這裡都感覺得到。
“嘿嘿,想不到在這裡可以撈到刀藤崎凜的題材呢。一定是我平常表現良好的關係。”英士郎已經老練地從懷裡掏出筆記本,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手裡快速書寫着。
“你知道那女孩是誰嗎?”姑且不論英士郎平常的表現好不好,有點在意那女孩的慕寒天開口問道。
英士郎停下了手邊動作,驚訝地看着慕寒天。“拜託喔,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當然。”
“刀藤綺凜,是我們星島館‘始頁十二人’的排名第一啊。你不是看過她的資料嗎?”
“誒?原來如此。”的確,慕寒天記起來了,那時候找‘始頁十二人’決鬥的時候,看過他們的資料,裡面就有刀藤綺凜。
“這可是大……”就在英士郎說到這裡的同時,‘啪!’的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男子甩了女孩——刀藤綺凜的臉一巴掌。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準想這些事情了,綺凜。”
“但、但是伯父,我……”
“我有允許你頂嘴嗎?”
男子再度舉高了手,綺凜嚇得身子一縮。不過——
“夠了,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你還是男人嗎?”在男子即將甩巴掌之前,介入兩人之間的慕寒天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誒?……”綺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誰。”男子只有微微皺起眉頭,簡短回答。
他輕視慕寒天的眼神充滿了冷淡的侮蔑,聲音明顯充滿了厭惡之情。
“我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但動手打毫無抵抗力的女孩,可不是男人該有的行爲。”
聽到慕寒天這句話,男子臉上浮現嘲笑。“笑死了。爲了自己的慾望而鬥爭的你們,現在還敢大言不慚說三道四?”
“我們不是在鬥爭,而是彼此競爭。請別將我們和單方面的暴力混爲一談。”慕寒天正面回瞪男子充滿壓迫感的視線。
兩人就這樣瞪了一會兒。不久男子主動甩開慕寒天的手,哼了一聲。“哼,剛纔只是單純調教而已。外人少對家務事說三道四。”
“家務事……?”慕寒天再度觀察男子。年紀大約四十來歲上下。和昨天的印象差不多,近看也覺得他的身材魁梧。雖然比不上雷士達,但個頭也相當高。肩膀寬闊,胸膛厚實,身上穿着深棕色西裝。從他的身段看得出來也是武術練家子,但似乎真的不是‘星脈世代’。
“我是刀藤鋼一郎,刀藤綺凜的伯父。”
慕寒天的視線望向綺凜,只見她表情膽怯地點了點頭。
“知道就快滾,小鬼。況且你們這些‘星脈世代’沒有廢到打兩巴掌就受不了吧?”
“但還是會感覺到痛吧。”
聽到這句話,綺凜猛然擡起頭看着慕寒天。同時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卻猶豫不決地視線遊移,最後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另一方面,鋼一郎表情極度不悅地皺着眉頭。“區區學生竟然也敢耍嘴皮子,你叫什麼名字?”
“慕寒天!”
這時鋼一郎從懷裡掏出手機熟練地操作,開啓空間視窗。
“慕寒天,哼,只是一個‘始頁十二人’第九而已,哦,竟然使用‘黑爐魔劍’看來也並非毫無價值的廢物嘛!”鋼一郎露出目中無人的笑容,轉過身來面對慕寒天。
“好吧,小鬼。如果你對我的管教方法不滿,就說說你想要幹麼。”鋼一郎高傲地叉着手。
“我啊,就是不爽你的做法,你這樣打一個女孩,我看不下去。”
“行,那我就不打了。”鋼一郎爽快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繼續說道:“如果你贏得了決鬥再說。”
“決鬥?”
“伯父!請您等一下!”
綺凜雖然驚呼了一聲,但鋼一郎卻絲毫不以爲意,繼續對慕寒天說着:“沒錯。這不是這座都市——也就是你們的規則嗎?”
“這的確是我們的規則……但你應該是不受這項規則限制的人吧?況且你似乎也不是‘星脈世代’。”
“廢話!”慕寒天話才說到這裡,鋼一郎的怒吼就打斷了慕寒天。
“別將我和你們這種怪物混爲一談!”罵完之後,鋼一郎一邊瞪着慕寒天,同時來到綺凜的身後——
“你的對手是她。”將手放在綺凜的肩上。
“哦,看來你也只是一個廢物嘛,靠女人算什麼?”
“哦,你不敢嗎?放心吧,就算你輸了,我也不會對你提出任何要求。”
“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算了,我無所謂。”
“伯父!我……!”
“住口,你只要聽從我的命令就行了。”綺凜也拉高了分貝抗議,但鋼一郎卻充耳不聞。
“但、但是!”
看到綺凜還不肯放棄,鋼一郎露出冷冰冰的眼神瞪着她。“綺凜,難道你想反抗我嗎?”聲音低沉又陰暗,充滿了不容分說的壓力。
“不,我沒有……”
“那就好。既然他能收伏‘黑爐魔劍’,代表有一定實力水準。值得期待。”說完,鋼一郎轉身背對綺凜,慢慢拉開距離。
留在原地的綺凜依然低頭,咬着嘴脣。
很快就有人聽到騷動,不知何時已有幾個學生停下腳步,站在遠處圍觀。似乎都是一些愛湊熱鬧的學生。
慕寒天向站在最前排的英士郎投以求助的眼神,但英士郎卻笑容滿面地豎起大拇指。看來完全只能靠自己了。
慕寒天深深呼了一口氣,轉身面向綺凜。“這個……呃,刀藤同學?我……”
“學長對不起。”綺凜依然低着頭,但是顫抖的聲音打斷了慕寒天的話。
“我……刀藤綺凜,申請與慕寒天學長決鬥。”有如呼應她的聲音般,綺凜與慕寒天的校徽都發出紅光。
“你真的決定了嗎?”
聽到慕寒天的話後,綺凜悲感地繼續說道:“我也很不想和學長決鬥……但是我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一會兒去問問克勞蒂雅。
“我有一個願望想實現,因此我只能聽從伯父的擺佈。”她的聲音勉強壓抑着感情。但還是聽得出無法完全隱藏的悲痛。
“拜託您,學長,如果您現在能退讓一步,就能避免衝突了。請學長放棄吧。”
慕寒天深思了一會兒,然後直直望向綺凜。“抱歉啊,在這件事上,我無法退讓。”
“學長還真是體貼呢!”綺凜露出孱弱的苦笑,將手放在腰間的刀鞘上。“但是沒辦法,我也不能就此認輸。”
綺凜維持像是困惑,又像是快哭的表情,從刀鞘俐落地拔出刀來。其實從外表就猜得八九不離十,那似乎不是煌式武裝。雖然外觀十足現代風格,卻是不折不扣的真正的日本刀。
由於沒有萬應素反應,她大概也不是‘魔女’之類。但還是能感覺到身上帶有相當強烈的星辰力,銳利而冰冷,堪稱劍氣般的壓力,正從以正眼姿勢持刀的綺凜身上散發出來。
“有意思!”慕寒天低聲說着,同時將手放在胸前的校徽上。“我接受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