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真內力運轉,另一掌拍向王青山。唐風月似早有所料,先發制人,將王青山推至身後。
“你想與本小姐作對?”曹真真俏臉上盈滿了怒意。
唐風月說道:“不敢。只是此人確實對我有用。”
這時,汪湛情也走上來勸說。
曹真真這才止怒,說道:“饒了他也可以。不過你們審問他時,本小姐也要在場。”她似乎緊張王青山說出什麼。
當下,曹家護衛們押着**宗小嘍嘍練拳去了。唐風月則提着面無人色的王青山,來到曹府一處僻靜的地方。
“你們**宗與煉屍門勾結了?”唐風月問道。
“沒有,沒有的事。”王青山急忙否認,曹真真在一旁冷笑。
唐風月一記手刀,切開了王青山手臂的動脈,鮮血噴出,嚇得王青山嗷嗷大叫。過了一會兒,唐風月替他止血,王青山癱在地上。
“老實了嗎?”
“大,大爺,我錯了……我們**宗,確實暗中併入了煉屍門。”此刻在王青山眼裡,唐風月不啻一個惡魔。
“煉屍門的迷城分部,最近有沒有從陰天城抓來一個少女?”唐風月問道。
王青山說道:“大爺,小的只是一個嘍嘍,連**宗都不清楚,煉屍門的機密事宜哪裡知道。”
見唐風月面色不虞,立刻哆嗦道:“大爺莫動手啊!小的好像聽說,今夜**宗要大舉進攻城外的寒山寺。”
這是他唯一知道的消息了。
唐風月看向曹真真。
曹真真哼道:“寒山寺是迷城的佛門勢力。寺裡的住持明鑑大師,是迷城有數的高手之一。”
唐風月心想,看來今夜有必要往寒山寺一行。或許能借由**宗的行動,打探出煉屍門的消息。
至於直接找上煉屍門迷城分部,想都不用想。煉屍門的位置向來十分隱蔽,外人無從得知。就算知道,直接找上也是死路一條。
唐風月識趣地退開,將王青山交給曹真真。
曹真真一揮手,叫來護衛吩咐幾句。拼命求饒的王青山就被人拉了下去。至於會怎麼處理,唐風月光看曹真真眼中的狠色,便有所猜測。
在曹府坐了片刻,三人在曹真真的挽留下離開。當然,曹真真主要是挽留汪湛情。
“汪兄,那位曹小姐對你很有意思。”
路上,唐風月笑道。
汪湛情搖頭:“我對真真只有兄妹之誼。況且,她的性格……實在不適合我。”
唐風月聽得出來,汪湛情言語中有所保留。看來,他對曹真真的爲人十分清楚。
從唐風月的觀感來看,曹真真此女個性霸道狠辣。而且她與那個王青山,似乎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人回到客棧,相約晚上一同去寒山寺,便各自回房休息。不一會兒,唐風月竄入蕭夢夢房中。
“你,你又來幹什麼?”蕭夢夢花容失色,預感又要受到一次羞辱。
唐風月自動躺到她牀上,笑道:“放鬆一點,晚上還有一戰,我可不想手太累。近來壓力有點大,給我捶捶背吧。”
蕭夢夢一臉羞紅,眼中的怒火幾乎令她整個人燃燒起來。
“你把我當侍女了?”蕭夢夢一口氣實在忍不下去。
唐風月立即否認道:“不是侍女,是女人。乖一點好嗎小寶貝,我喜歡你。平時都是我用手服侍你,你怎麼也該服侍我一次吧。”
蕭夢夢連忙幾次深呼吸,勉力壓下心中的騰騰怒焰。
見牀上的年輕人露出一絲熟悉的邪笑,她又心裡一驚,只好忍着無邊的羞憤,走到牀邊上,發泄似地使勁捶打這個男子。
“夢夢捶得我真舒服。”
唐風月閉眼享受的樣子,令蕭夢夢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在她心裡,這個‘蕭日天’有趕**賊唐風月的趨勢,無恥得讓人恨不得殺了他。
深夜降臨,三人匯合。
“蕭兄,你爲何從蕭姑娘房中走出?”汪湛情奇怪地問道。
蕭夢夢低下頭,唐風月打個哈哈:“我找蕭姑娘借個按摩工具。好了,閒事莫提。汪兄,我們快點趕去寒山寺吧。”
汪湛情點頭。
三人之前已打聽了寒山寺的位置,一路疾掠。很快,三人來到寒山寺外。
此時,寒山寺內燈火通明,恍若白晝,隱隱有打鬥吵鬧之聲傳了出來。
“看來,好戲已經上演了。”
三人飛上寺外一顆高樹上。極目遠眺之下,果然見到寺內兩批人彼此對立,正有兩人相鬥正酣。
一個是披頭散髮的武林客,一個是黃衣和尚。
二人俱是功力不凡之輩,打了約數百招。黃衣和尚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將武林客給打飛出去。
“羅漢拳。”汪湛情低語道。
“寒山寺難道與靈慈寺有關係?”闖蕩江湖日久,唐風月對武林之事也漸漸知曉。
靈慈寺作爲武林十二大門派之一,共有七十二佛門絕技。這羅漢拳就是其中之一。或許,寒山寺有高手曾是靈慈寺的人吧。
**宗一方的武林客被打敗,立刻又派上一個白髮老者。白髮老者招式陰毒,掌力飄忽,正好與剛猛的羅漢拳相互剋制。
仗着修爲更高,白髮老者很快打得黃衣和尚吐血重傷,只剩下一口氣。
這一下,整個寒山寺的和尚們都暴怒了。
“六師兄!”
“老東西,你好毒的手段!”
和尚們氣勢洶洶。
然而對面的白髮老者卻怡然不懼。在他身後,衆多**宗幫衆亦是上前,紛紛舉起武器。
“阿彌陀佛,佛門淨土,何故爭鬥。”
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從大殿中走出,月光燭火將他的投影拉得很長。一聲嘆息,充滿悲憫。
“明鑑,你終於肯出來了。”白髮老者嘿嘿陰笑。
明鑑一掌拍在重傷的黃衣和尚背後,過了一會,才緩緩收回內力,對一旁的和尚吩咐道:“先帶你六師兄下去休息。”
六師兄恢復一點力氣,搖頭拒絕:“師傅,今日事關寒山寺的存亡,弟子寧死也不會走的。”
明鑑又是一聲長嘆,起身看着白髮老者:“馮良庸,你真是死不回頭。”
馮良庸大笑道:“馮某縱橫花叢數十載,折花無數,快意人生,從不曾後悔。又何來回頭一說?”
高樹上,唐風月臉上現出奇怪的光芒。
從二人的對話中,他幾乎能夠斷定,這白髮老者馮良庸,就是昔年天下十大淫賊中排名第五的戀花蝶。
這十大淫賊,除了第一的柳玉郎是被冤枉之外。其餘九人確是無惡不作,以卑鄙手段強行掠奪女子貞操的混賬。
因爲這九人,直接導致當時江湖的漂亮女子數目銳減。
尤其這馮良庸,比第六的夜鷹祝剛更可惡。祝剛好歹不殺人,馮良庸卻是劫色殺人。用他的話說,老子享受過的女人,絕不能被其他男人染指。
唐風月冷笑起來。
他從小以天下第一淫賊爲目標,所以更不能容忍像馮良庸這樣的老淫棍活在世上。
寒山寺內,馮良庸忽然指着明鑑,笑個不停。
等他笑完了,明鑑才道:“你笑什麼?”
馮良庸說道:“明鑑,你的大光頭泛着綠光,你可看到?今夜你們只能活一人,不妨告訴你吧,當年你青梅竹馬的女人,就是被我活活奸.殺的。”
明鑑枯井無波的面容,第一次出現劇烈波動:“是你!”
馮良庸得意一笑:“想當初,你我三人一起長大。那傻女人偏偏看上你,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強上了她。可笑你這傢伙,一把年紀了卻不知兇手是誰。”
“當初我曾犯事被你逮到,你卻顧念舊情,放了我這禍亂武林的淫賊。之後又有無數的女子被我所害。哈哈!明鑑啊,你的婦人之仁,卻害了不知多少人,你早該去死了。”
明鑑老眼迷離,深深地注視着馮良庸。袖中那數十年來捻珠敲魚的老手,第一次悄然握緊成拳。
寺裡的其他和尚也都呆住了,不知在住持身上,原來竟有這樣一段傷心的過往。
馮良庸身後,一個面色蠟黃的青年笑道:“大師,你若肯歸附我**宗,今夜寒山寺諸人都可不必死。”
唐風月仔細觀察,發現馮良庸對蠟黃青年頗爲尊重。看來,此人才是今夜**宗的主事人。
明鑑閉眼,又睜開,已恢復清明:“佛法浩蕩,普度衆生。爾等邪魔鬼祟,終究要一一伏誅。”
他模樣老邁,但此刻精氣大綻。袈裟無風鼓脹,一股浩大的氣息從明鑑身上爆發出來,使全場動容。
“我等佛門弟子,絕不向鬼祟投降!”寒山寺衆多和尚,紛紛大喝,已存與寺同生死之決心。
蠟黃青年吳友亮見狀,微微搖頭,眼中厲芒一陣爆閃。
馮良庸笑道:“吳長老,馮某早就跟你說過,這世上最倔的就是牛鼻子和禿驢,這下你信了吧。”
吳友亮退後:“血洗寒山寺也好,**宗畢竟立宗時間太短,需要一次強有力的威懾。”
話音落,馮良庸已迫不及待朝明鑑衝去,狠施重手。
嗙!
寂靜荒涼的夜,一場血戰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