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邊好像有人說話。
但是聲音刻意壓的很低,我聽的不是很清楚。
本想着離開,可卻在聽到隱約傳出來的對話的時候,才真的停住了腳步。
屏息聽裡面的動靜。
還有一個身影,具體的看不清楚,但是聽着聲音,是秦斯的聲音。
很壓抑,帶着罕見的怒氣。
在我的認知中,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幾乎沒脾氣,可這段時間卻顛覆了我的認知。
好像突然之間,不是很認識這個男人了。
“我都說了這事要趁早,你不忍心下手,可不代表着你兒子真的會顧念感情,並且這幾年你們的關係好過嗎?”陌生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一陣的沉默,還有喘息的動靜。
許久,秦斯纔開口,可聽的出來,氣息不是很穩。
聽的斷斷續續的,可我也不敢湊過腦袋去,真的貼到門縫上去看。
那樣的話,我還不如直接推開門進去呢。
“我知道。”
在我想要輕輕的推開點門縫的時候,聽到裡面秦斯的聲音。
身影晃動了幾下,眼看着要來到門縫這邊的時候,我心臟驟然的一停,手也從門把上拿開,貼在牆壁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等到屋內又有了談話的聲音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然後又覺得好笑。
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我也有聽牆角的經歷。
秦斯斷斷續續的聲音,我辨別出來了一下。
他說:“過幾天秦氏會有一個新產品的推廣,我要你把資料都提前拿出來,拿下那單大生意,這是新公司的第一步。”
其餘的對話,不光是因爲聲音比較小,更是因爲我也不是很懂這些生意上的往來。
饒是我整天呆在秦琅鈞的身邊,可最多的也就是仗着他的寵,肆意的行着自己的事情,順便幫他砍了那些爛桃花。
卻從來都沒摻和過秦氏的意思。
我工作的地方也不過就是秦氏底下的一個小公司而已,關於這些話聽的更是不是很懂了。
雖然不懂,但是也基本能聽出點什麼來。
秦斯這是準備開始對付秦氏了,想要拿回秦氏的繼承權?
果然是如此,秦氏的繼承權從一開始就在秦琅鈞的手裡,也怪不得秦斯這麼多年低調的當老師都沒被人發現身份。
不是因爲隱藏的好,而是因爲沒實權的人,很難能夠引起注意,除非是那些閒茶飯後當做笑談來關注。
“若是想要動手的話,不用等那麼久。”
陌生的聲音說話。
光是聽着這語氣就是志在必得和信心滿滿的。
滿是篤定的說話:“夏小姐那邊早就準備好了,秦氏最近不是在準備一個大項目嗎,資料都查到了,在明天競標的事情,只要您提前拿去競標的話,這事就十拿九穩了。”
這話聽的我眼皮不停地跟着跳動。
我想過這事也許夏青禾會參與,可卻沒想到她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狠辣。
和她平時表現出來的天真爛漫不同,她做出來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了。
就是爲了一個秦琅鈞?
做到這樣瘋狂的地步?
甚至都不惜去深入調查到那些資料,也要藉助秦斯來給這邊一個重重的打擊。
“嗯,我知道。”
秦斯說話,聲音比較的沙啞,像是思忖了很久之後,才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這秦家的天,是要變了。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現在可算是好了,都被我聽到耳朵裡去了。
聽到這裡,我基本也知道個大概了。
其餘的我不想繼續聽下去了,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卻突然被打開。
我還未等來得及走,就恰好撞上了走出來的秦斯。
他在看到我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別說平時的平靜處事不驚了,現在看到我只是沉下一張臉,眼鏡下的眼神也都給格外的難看。
“你剛纔都聽到些什麼了?”
在秦斯黑着一張臉看着我的時候,我剛纔陡然的緊張和不安,卻像是驟然消失的一樣。
反倒是坦然了起來,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長,順便透過他的肩膀往裡面看。
卻沒再看到那個身影。
只怕是藏起來了。
畢竟這可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卻被我意外的給撞開了。
“那你想讓我聽到什麼?”
越是看到他緊張,我越是不着急,靠在牆壁上,說道。
反正屋內那個人是不可能出來了,做賊的是他們,心虛的也是他們,跟我沒關係。
我又何必畏畏縮縮的害怕。
果然,我這樣說完,秦斯的臉色比剛纔還要差,幾乎像是咬着牙跟要吃我的肉和我的血,那種滿是恨意的樣子。
“你到底偷聽到了什麼?”
秦斯再度開口,像是壓抑了很久,才壓下那些怒火一樣。
看的我想笑。
明明都怒不可遏了,可現在卻偏偏還裝出僞善的樣子,強裝冷靜的看着我,問我。
“什麼叫做偷聽?”
我側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牆壁上,裝出驚訝的樣子說道:“這路難不成是長在你身上的,走過去還需要跟你打個報告?”
在看到他繃着的臉色要變了的時候,我反倒更是衝着他揚了揚下巴,滿是挑釁和不屑。
不過看着他這樣子,也微微的有點晃神,當初,我到底是迷上了他什麼呢?
像是個無解的題,怎麼想怎麼做都理不出來思緒,還不如不去思考。
“不要太過火了。”
讓我比較失望的是,到最後秦斯都沒按照我想的那樣發火,而是看着我,說:“我希望你回去能好好的思考一下,之前我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後邊的話,讓我一瞬間的腦子空了一下,卻沒想起來他之前說的什麼,是還算數的。
想來想去的,纔想清楚了。
應該還是那些哄騙我的話吧,他倒是鍥而不捨,原先恨不得一腳踢開我,現在卻巴巴的湊到我身邊來,只是爲了讓我主動放棄秦琅鈞。
那麼好的踩在他身上膈應他的機會,我憑什麼要放棄?
想到這裡,我嘴脣微啓,慢悠悠的說道:“抱歉,你找錯人了,我從來都不是信守諾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