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黎安安扯開嗓門就吼了一聲,吼完之後又繼續。
邢蕾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扯住了黎安安的另外一隻手,目光落到那個人的身上:“你究竟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衝我來,放了她!”
“她自己找死!”男人伸手捂住了黎安安的嘴。
目光陰狠的落在邢蕾的身上,慌忙將刀抵在了黎安安的脖子上面:“不許出聲,你去把門關上,不要想着跑,這個女人還在我手裡呢。”
說話的時候,刀子就已經在黎安安的脖子上了,雪白的肌膚襯得刀鋒寒到了心底。
“好……好,我去關門,你別動。”邢蕾連忙點頭。
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在邢蕾的身上,看見她慢慢的往門口移動,沒有看到,後面病牀上原本虛弱的被他忽略的男人漸漸地撐着身子起來了。
每動一步,身上的傷口就牽扯着。
“你看什麼看,把門關起來?”男人一聲怒吼。
邢蕾看見陸非白在後面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子靠近那人,終於收回目光,挪過去關上了門。
就在只留下最後一絲門縫的時候。
突然。
男人的抵在黎安安脖子上的水果刀被一把奪了下來。
同時,那人的身子被一個重力推了出去趴在地上,背上就是剛剛陸非白奪下來那把水果刀,有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看到這一幕,邢蕾連忙就跑過來扶住陸非白的身子。
“你沒事吧?”
“你心疼了?”蒼白的臉上瞬間擠出了一絲笑意。
她一噎:“誰心疼?自己的傷自己不知道啊?”
說話的時候纔回過頭,就見黎安安走過去,一腳就踩上了那人的臉:“叫你拿刀子對着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鵪鶉啊!”
說完又是一腳過去。
看着她過癮的樣子,這時候門口突然就傳來了響動。
下一刻就見周睿楊推門進來,看見房間裡一片狼藉,還有倒在地上那個一直流血的男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看向邢蕾。
走過來:“蕾蕾,你沒事兒吧?”
“沒事。”邢蕾搖頭,然後回頭小心的扶着陸非白往牀邊走:“你剛剛的傷口有沒有扯開?”
“你幫我看看?”他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卻不慎扯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邢蕾不再說話,反正這個人現在就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哪裡會這樣痛的齜牙咧嘴的,那個時候身上全是血都能夠笑的如沐清風。
她很確定,面前的這個個人或許是被砸壞了腦袋。
安置好了陸非白,邢蕾纔回過頭看着還躺在地上的人對着周睿楊道:“這個人不知道是誰派來的,說不定也是宋家的人,只是沒想到宋家已經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了。”
“這人我會解決的,至於宋家,呵。”周睿楊冷笑一聲,似乎是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
但是一回頭依舊是笑的很溫暖:“你放心。”
說完看了一眼陸非白,轉身就出去了,順便提走了地上的男人還有電燈泡黎安安。67.356
看見門被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邢蕾纔回過頭:“陸非白,你身上的傷很嚴重,叫周勳來接你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她轉身收拾東西,顯然那就是不想多說的樣子。
轉過身,邢蕾道:“我出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你的傷口。”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甚至不敢去看陸非白的臉。
他看着她的背影拉長,眉間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漸漸地閉上眼睛,身上的傷口已經崩裂開來,只是剛剛故意的擋住了,所以她沒有發現。
邢蕾一出門就見到一片廢墟,沿着廢墟一路走過去,才見到了一個醫生。
那醫生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變成了灰色的染血的,周圍都是哀嚎的聲音,但是比起前兩天已經好多了。
“醫生,那邊有一個病人剛剛傷口裂開了,您能不能跟我去看看?”
醫生見她乾乾淨淨的樣子,料想那病人應該也不會太嚴重,只道:“這不行啊,現在還有好多傷患是一出來就必須要治療的,你那位病人要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話就先等着。”
“可是,他的傷口原本就很嚴重,現在有可能裂開了!”見醫生要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醫生,我求你去看看,醫院裡沒有留守的醫生,我已經出來好一會兒了,只看見了你一個醫生,他不能有事啊!”
“你這孩子,他不能有事,其餘的人就要死了?”醫生毫不猶豫的揮開她的手。
“傷殘死亡人數比我們預計的要多,本來醫護人員就不夠,這個時候只能夠先讓人活着,剩餘的事情以後再說,你那朋友若是傷口裂開了,你自己在醫院的倉庫裡拿了繃帶和上藥重新包紮一下就是了。”
“可是!”
邢蕾還想說話,對方已經頭也不回的往另外一邊去了。
那邊是一個小女孩兒剛剛被挖了出來,手還被壓在下面,邢蕾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商量。
“這不能再動了啊,這就是一塊支板撐着的,要是再動,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沒命的。”這是一個救援人員無奈的聲音。
舉目望去,這旁邊還有很多人都是還沒有救出來的,還有一些人剛剛露出來一個頭兒。
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的,看着那個孩子的母親一聲一聲淒厲的喊着女兒。
“你們別挖了,我不能因爲我的孩子,讓你們都去死!”這是那媽媽最後的決定。
看到這裡,她就已經轉身了,這裡的孩子更需要醫生。
先去醫院的倉庫拿了繃帶和傷藥,邢蕾纔回到了病房。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非白,你現在已經傷成這樣了,我是專門過來照顧你的,你不能對自己的傷視而不見啊,你看你背上都已經流血了。”
是蘇沫蕁的聲音,似乎是有很大的自信陸非白會叫她留在這裡。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就拿着繃帶進去了。
看了一眼趴在牀上的陸非白,又看了看一邊的蘇沫蕁,神色冷靜自持:“醫生都不在,我幫你。”
“邢……邢蕾!”蘇沫蕁不敢相信的看着邢蕾,又看了看陸非白從她進來開始就平靜的樣子,卻在邢蕾進來的時候露出了笑意。
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還是那個人並沒有得手,那麼那個人會不會泄露自己?
不!不會!現在陸非白的樣子看起來是還不知道,那就是那個人還沒有說或者是逃脫了……
不過一分鐘,蘇沫蕁就穩定住了心神,上前一步就要接過邢蕾手中的紗布:“蕾蕾的身上還有傷吧?這樣的事情我來就可以了,不勞煩你。”
“隨意。”邢蕾看了一眼陸非白,將手中的紗布放到了蘇沫蕁的手裡。
“出去!”陸非白突然開口,目光陰冷的看着蘇沫蕁。
蘇沫蕁的手就是一抖,勉強擠出來一個笑:“非白……”
“別讓我再說一次。”
見他眉眼鋒利,蘇沫蕁咬了咬脣,將紗布一放轉身就出去了。
“你何必呢?她或許是擔心你纔過來的。”邢蕾淡淡的拿過紗布,看着陸非白:“把上衣脫了。”
“我只需要你的擔心就夠了,蕾蕾,我的手動不了……”上一刻還笑嘻嘻的,下一刻就開始裝可憐了。
她的手就是一頓,然後笑了笑不說話。
幫他把外衣脫下來,背上的紗布果然就已經被血染透了,她那個時候昏迷過去了,不知道他的背上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光是想想就能夠想得到,那樣的場面,落下來的東西砸到背上,絕對不會輕,沒死已經是大幸了。
她忍住眼淚,將紗布一圈一圈的解了下來,看見他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一滴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抹了一把眼淚,將被血染了的紗布換下來,上傷藥之後,又將新的紗布一圈兒一圈兒的纏上去。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樣的時候他選擇將自己護在自己的身體下面,就已經註定了她的心裡再也放不下他了。
“陸非白,你還是回去吧,你的傷口太嚴重了,這邊的醫療條件並不好,要是在等下去會感染的。”
“剛好這邊有一個運輸物資的車要出去。”
他抿脣,看不見背後之人的表情,但是能夠感覺到她說話的時候吸氣的聲音。
她哭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
……
蘇沫蕁站在荒地上,舉目四望,沒有絲毫的人氣兒,這裡死亡的氣息太濃重了。
“蘇小姐,別來無恙啊。”
剛想轉身往回走,就聽見一道輕佻的聲音,拜良好的記憶所賜,清晰地記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宋海!”
但是真的轉身看見眼前的人的時候,還是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立馬收起臉上的表情:“什麼時候,宋大少爺也喜歡到這種地方來玩兒了?”
“嘴皮子這麼厲害,蘇小姐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宋海哈哈一笑,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