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出車禍的時候,你爲什麼不來醫院見他最後一面,你知道他彌留之際一直在喊着你名字嗎?你知道他到底也沒有閉上眼睛嗎?你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在等着你去看他嗎?”
邢蕾歇斯底里的喊道:“可是你沒有,你一次都沒有看過他,每一次他的忌日,都會夢到他來找我,希望我能帶你去看看他,可是你沒有,你從來都沒去看過他,哪怕他因爲你而已。”
邢蕾梗咽不止,“蘇沫蕁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連一個要死之人最後的願望都不願滿足,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假的嗎?難道你都是在欺騙程銘嗎?”
邢蕾眼神兇狠的等着蘇沫蕁,看着她臉色蒼白,她卻是感覺一陣快意,憑什麼程銘死了,這個人卻活的好好的,沒有一點愧疚的活着,憑什麼?
“你就從來沒有夢到過程銘嗎?我有時候會夢到他,他說一直在你的身邊守護着你,只是偶爾來看看我,你就沒有感覺他就在你身邊嗎?”
蘇沫蕁唰的一下臉色沒了血色,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周圍看了看。
對於程銘,她從來不願意提起,不是因爲愧疚,而是因爲害怕。
程銘就是因爲她纔出的車禍,她怎麼可能不害怕,所以她從來不敢去見程銘,因爲她內心深處恐懼程銘。
蘇沫蕁不是十足的壞人,她陰險她僞善,可她不會去想着害死人,她只是想着怎麼算計別人。
而程銘就是她算計的人其中之一,可是這個人卻因爲她死了,還是那麼喜歡她的一個人,一開始她也產成了濃濃的愧疚,可後來就是無邊的恐懼,到最後她再也不敢提起這個人。
“邢蕾,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將所有的錯處都歸在我的身上,這都是因爲你,是你……”
蘇沫蕁還想要說下去,可是陸非白卻是一聲暴喝,“好了,蘇沫蕁你鬧夠了沒有?蕾蕾還要看病,不要讓我派人將你趕出去。”陸非白眼神凌厲的看向蘇沫蕁,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蘇沫蕁徹底冷靜了下來,什麼程銘就跟在她的身邊,不過是邢蕾嚇唬她的,這世上若是有靈魂的話,那程銘的靈魂恐怕早拉着她下地獄了。
周勳不用陸非白暗示,便強行拉起蘇沫蕁,“蘇經理你還是去看病吧!”周勳眼含警告的看着蘇沫蕁:你已經鬧的夠兇了,見好就收吧!
蘇沫蕁鬆開了邢蕾的手,她對着陸非白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邢蕾,“蕾蕾,你好好休息,等以後我們有時間好好談談吧!”
她沒有看陸非白陰沉的臉色,轉身走出了急診室。
邢蕾聽到蘇沫蕁說都是因爲她,她不由喃喃的道:“確實是因爲我,若不是因爲我,程銘就不會認識蘇沫蕁,不認識她又怎麼會死呢!”
陸非白上前抓住邢蕾的肩膀,“程銘,程銘,爲什麼你的眼中只有程銘?那個人已經死了,死了五年了,難道五年的時間還不夠長嗎?爲什麼你始終忘不掉他?”
邢蕾不明白陸非白非要自己忘記程銘,程銘是她的好朋友,又有那份愧疚在,她怎麼可能忘得掉!
“不可能,陸非白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程銘,我會記得他一輩子!”邢蕾一字一頓的說到。
陸非白松開邢蕾的肩膀,他後退一步,突然所有的情緒都平靜了下來,他平靜的看着邢蕾,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是不是除了他,你再看不到任何人?”哪怕他再努力,也都是白費?
邢蕾沒有回答,她有些不明白陸非白的意思,什麼叫看不到任何人?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隨着他,其他人或許她看不到,但是陸非白卻一直被她放在了心中。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
邢蕾不說話,陸非白似乎也沒有耐心等她回到了,他轉身就這麼走了,將急診室的門摔的巨響。
就這麼走了,她的病還沒有看完,他就這麼走了!
邢蕾笑了笑,這就是強求的後果,明明知道不可求,可是因爲發生關係之後,她便出了一絲幻想。
是不是他們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就能喜歡自己甚至愛上自己,可是這些都是她的幻想。
他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哪怕他給她一生相守的承諾,也是他沒有喜歡上別人的前提下。
可是一旦他找到了喜歡人,或許她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吧!
陸非白,這樣的你殘忍的你,還要我給你一個承諾,我怎麼給得起?
醫生將檢查結果帶回了急診室,並沒有傷到骨頭,手肘腫了是因爲皮下組織壞損,因爲沒有破皮,只能保守治療,也就是外敷。
這樣的治療是最慢的,而且因爲兩隻手肘都受傷了,會給邢蕾帶來很多不便。
手使不上力氣,就跟斷了雙手的殘廢沒有區別,別說自己開門走出這間急診室了,就是以後吃飯解決人生三急都要別人幫忙。
但邢蕾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讓醫生給她上好藥。陸非白已經走了,她只能自己打車回去了,然而她卻沒有想到,等她上好藥之後,陸非白又回來了。
他從醫生那裡知道了以後的注意事項,又拿了以後邢蕾要塗抹的藥,轉頭對着邢蕾問道:“能走嗎?”
陸非白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從他的態度就能看出,他並不是不在意剛纔發生的事情。
邢蕾對着陸非白點了點頭,之後陸非白帶着她離開醫院上了車。
期間都照顧到了她手上的胳膊,卻是再沒有和邢蕾說話。
兩人直接回到陸宅,穆慧娟夫婦見邢蕾受傷了,很是關心的詢問了一番,見邢蕾以後什麼都要別人伺候着,不由調侃的看了看陸非白:這麼好的機會,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陸非白沒有看到穆慧娟的眼神,他給邢蕾倒了一杯水,又在裡面插了一根吸管,這樣她口渴了就可以直接喝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是陸非白先餵飽了邢蕾,自己才吃飯的。
至於上洗手間的時候,邢蕾沒有讓陸非白陪着,而是用的傭人。
可是晚上洗澡的時候,又遇到了麻煩,讓傭人伺候她洗澡,總感覺怪怪的,可不用傭人的話,就要讓陸非白幫她洗澡了。
邢蕾一咬牙,打算忍過這一晚,明天去找安安,兩個人在大學的時候,就互相搓過澡,對着安安她不會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