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宿舍還有人沒回來。
小腐在看小說,吐槽姐在和男友聊天,陳女王出去happy了,她通常不到門禁最後五分鐘是不會回來的。
樂未央拿出手機聽歌,上牀睡覺。
明天還要早些去文笙家。
第二天,樂未央比昨天更早地到了。誰知道文笙會不會再不吃東西,還是來得早點好。
果然,文笙坐在鋼琴前。他沒有彈,餐桌上依舊一乾二淨。
樂未央跑去問他。
“你天天是多早起來?以前也天天不吃飯嗎?你想成仙?”
文笙像是絲毫感覺不到樂未央的怒氣,哈哈地笑着。
“不想。你也沒吃飯吧,那正好,你做完你也可以吃了。”
樂未央看了看他,任命地去廚房。
樂未央邊洗菜邊問文笙。
“你怎麼不叫我彈琴了?”
“餓了怎麼彈?再說你的曲子也沒有好到我一會兒不聽,就會抓心撓肝的境界吧。”
文笙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伴隨的還有琴聲。
琴聲似流水,流暢,舒緩。看琴聲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今天廚房裡食材變多了,看起來是文笙特意讓森特准備的。但準備再多,樂未央也做不出大廚的水平。
她做了粥,燒茄子,小白菜排骨湯。
文笙坐下後就開動了。看樣子他並不挑食,這倒省了樂未央許多事。
樂未央特別愛喝粥,也許因爲她胃不太好,所以喜歡流食。
樂未央在咕嚕咕嚕地喝粥,文笙在對面一勺一勺地舀。樂未央心裡暗想,這要是餓了,也這麼吃,自己都得急死。
文笙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似乎在想別的事。
“昨天,她是你姑姑?”
原來他還在想昨天的事。
“恩。”樂未央想,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也不用瞞着他了。“我姑姑得了重病,要手術,所以我纔會打工湊錢的。”
“但現在事情意外解決了?”
文笙低頭吃飯,語氣沒什麼變化,依舊淡淡。
“恩。”樂未央點點頭,雖然文笙看不到。“多虧了一個醫生,申請了援助,剩下的醫藥費和手術費都減輕了不少。”
文笙沉吟了一下。
“就是那個蘇醫生?”
他居然能猜到。
“是啊,真是多虧了他。”樂未央喝了口粥,到現在都覺得高興。現在事情解決了,還挺輕鬆的。“這次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呢。”
……
沉默。
“你爲什麼不和我說?”
文笙擡頭看着樂未央,輕輕皺着眉,眼底是難以察覺的受傷。
樂未央心裡不解。她和他才認識多久?難不成要向他求助,向他借錢嗎?
“說了又怎麼樣呢。”樂未央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況且我和你纔剛認識而已。而且,如果你知道了,就違背了合同規定的本意。你會覺得我很悲催,相處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說完了,好像更輕鬆了。
文笙放下勺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覺得我比較悲催。你連說都不和我說,口口聲聲說合同。合同讓你欺瞞僱主嗎?”
樂未央握緊了飯勺,不知道該說什麼。文笙的話的確刺耳,卻沒有錯誤。
“我以爲你能查到的。就沒有說。”
文笙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她說不說其實都是無所謂的吧。
一個經常在家出入的人,還要給自己做飯,陪着聊天。他當然回去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
文笙聽樂未央這話,臉色更陰沉。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他起身要走,“現在你不需要打工了,想取消合約就說吧。”
樂未央沒說話。
或許他是真的想幫她,或許他把她當成很親近的人,所以會失望。樂未央自作多情地想。
“我不會取消的,直到你能走出這間房子爲止。”
樂未央說完,看到文笙上樓的身影停住了。不等他轉過來,她就拿起碗送到了廚房。
文笙看樂未央在廚房忙的身影發呆,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起,像是在笑。
收拾好廚房,文笙已經不在客廳。大概在房間裡吧。
她突然想彈琴。坐在鋼琴凳上,又想着自己應該想個法子讓文笙出來走走,但這還得從長計議。
樂未央把會的曲子全都彈了一遍,估計是太久不練了,生疏不少。
當她把這些曲子彈到第三遍,文笙從樓上走了下來。樂未央停手,一直看着他。
文笙正在倒水,估計是被樂未央看的不自在,莫名奇妙的問。
“怎麼,不繼續第四遍?”
樂未央吐了吐舌頭,隨後換上一副鄭重的表情。
“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一直彈。”
文笙笑了,拿着水杯走向樂未央。
“那麼想見我?”
真是欠打。每次聽他說話,樂未央就有種想放棄他的衝動。
“是啊,和你商量個事兒。”樂未央一臉神秘地湊到文笙身邊,“週六咱們去划船吧。”
文笙一聽就皺眉。
“你真當我很閒啊。”
“你本來就很閒。”樂未央反駁道,“天天在屋裡,多悶得慌。我要讓你出去,這也是我的工作。”
文笙聽她說完,慢悠悠喝了一口水。不答應也不反駁。
“在進行你工作之前,你先來看一下我的工作。”
文笙拿着水杯,朝樓上走去。樂未央來不及想,跟在他身後走。
文笙並沒有回他那個“監獄式封閉”的臥室,而是到一扇鐵門前,把門把轉了幾圈,門打開了。
樂未央看他做完這些,無語極了。爲什麼搞得跟防恐怖襲擊一樣。
“我說,這屋子是不是還有什麼密道什麼的……”
樂未央一進門就來回打量着。這間屋子兩邊都是書櫃,書整整齊齊擺放着,之間沒有一絲空隙。
窗臺下有一張辦公桌,上面擺着一小盆花。
文笙坐到辦公桌前,翻着什麼。聽到樂未央說的,竟然笑了。
“你想太多了。”
文笙說着,打開電腦輸入什麼。
樂未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他專心工作的樣子,不由的奇怪。
“你天天都會來這裡辦公?”樂未央環視了一圈周圍,“不過,你天天不上班辦什麼公。”
文笙頭也沒擡。
“有時會給一些公司做金融分析,有時在報紙雜誌上寫。”
樂未央已經不吃驚了。和文笙相處這麼長時間,膽子鍛鍊的很大了,樂未央覺得現在一般的事已經嚇不到她了。
“金融分析?”樂未央快速想了下金融分析是什麼東西,“你會這麼多怎麼不去發展發展,你還留過學呢,窩在這裡,太浪費了吧。”
“不喜歡。”
文笙語氣淡淡,又繼續做自己的了。
“……還真是個有個性的回答。”樂未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十分不理解。“你做這些,你爸爸知道嗎?”
她還是忍不住問了。文笙做這些,他爸爸不會不管他吧。
“知道吧。”文笙依舊不擡頭。“所以他把房子也收走了。”
樂未央難以置信地看着文笙,他卻在笑。
這還笑得出來?
“這房子是我攢錢買的。”文笙停下來,左右看了看。“這麼多奇怪的措施,就是爲了有人找我的時候,我可以安心睡覺。”
樂未央把自己掉下來的下巴裝上去,還沒忘記她要做的事。
“那,我知道你的工作了,也很支持。你是不是也支持一下我?”
樂未央笑着和文笙商量。
文笙像是看不出來,滿臉無奈。
“你還沒看明白嗎?我可是這個家的支柱。要是我不工作,明天可能就沒飯吃了,又怎麼養得起你呢?所以我恐怕是去不了。”
樂未央臉抽得厲害。他一定是故意把話說得這麼有歧義。
這話聽着像她被包養了一樣,其實她只是個被壓榨得很慘的小保姆。
樂未央咦啊了半天也接不上招,看來A計劃失敗了。想讓文笙出去,還得想個高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