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鎮----着衣亭】
五月二十的風吹在身上讓人覺得有一絲的溫軟。頭頂的星空只有稀稀疏疏的幾點黯淡的星辰,一棟民居里透出的燈光照在路上。窗前的少年用左手託着腮幫子,偏着腦袋,右手靈活的轉着筆,兩眼眼神渙散,癡癡的望着眼前的理綜試卷發呆。
忽然樓下響起了開門聲,少年的筆因一點波動從指尖滑落,在試卷上劃出一道曲折的線。少年看了一眼時間,從桌前起身,向牀邊走去。一下子倒在牀上,拿出三年前買的iphone4s,想着高考後去換個6回來。少年只是看了一下時間就放下了手機,現在只是8點多而已。少年忽然起身,打開房門向着樓下走去。留給對面房中的黑影一個瘦削的背影。
少年走到樓下客廳就看到剛進門不久的老爹一副很帥的樣子,端着一杯茶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少年看了一眼自己還在45度角仰望星空的老爹,然後繼續向外面走去。他用腳勾起放在門邊的籃球,準備換上XX8戰靴去街頭場娛樂一把。然而他老爹卻在這時對他下了禁令:“馬上要高考了,就不要出去玩了,複習的怎麼樣了?”少年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有點驚訝,他不知道平時只喜歡耍帥,號稱自己無需交流就可以讀出兒子心事的老爹爲什麼會一反常態的叫住他。在他的印象中老爹是個無比愛耍帥的人,職業神秘,總是對他說是哲學家兼魔術師,並且是讀心術大師,平常的愛好就是喝喝茶,玩玩魔術,幾乎不管他的學習。雖然心中有些吃驚,但少年還是聽話的放下了球,坐到了沙發上,拿起茶几上放着的蘋果咬了一口說:“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麼點分可以靠,實打實的學渣。感覺複習不復習差不了多少。”少年的父親轉過身來,靠在窗邊,英俊的臉上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他的臉上寫滿了憂愁,語重心長的對着少年說:“袁靈啊,你真的覺得自己沒希望考上好大學嗎?”袁靈揚了一下眉毛:“你覺得有可能嗎?”袁靈的老爹輕泯了一口茶,繼續轉過身去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還是要送你去那裡啊。”他說完便對着這一片黑暗皺了皺眉頭。
【一座神秘的樓中的走廊】
老人一身白色西裝在黑夜中也顯得有些亮眼。老人在頂層的走廊中默默的望着走廊另一頭的一片黑暗。老人的眼光很柔和,只是靜靜的看着,靜靜的看着。
老人忽然輕嘆了一口氣:“你不該來這的,教皇。”走廊的另一頭忽然出現了一團亮光,奇怪的是沒有照亮老人所在的一頭,光彷彿被限制在了那一個區域無法出來。老人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吃驚的表情,反而是一副世間萬物都被他所控的感覺。那團亮光持續了三十秒左右就漸漸的暗了下去,隨後竟然顯現出了一個人影。來人也是一個老人,與先前那個老人身上刺眼的白西裝不同,這位被稱爲教皇的老人身上的月白色袍子就顯得柔和許多。與先前那位老人柔和的眼光不同的是,教皇的眼神中有一絲凌厲和一絲焦慮。
身穿白色西裝的老人,靜靜的看着這如同大變活人魔術般的一幕,臉上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教皇還未開口說話,身着白色西裝的老人又說了一遍:“教皇,你真的不該來。”教皇依舊沒有開口。身着白色西裝的老人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去北京找林夕,而不是來這裡找我。林夕是華盟的盟主,你是教廷的教皇,而我只是這個學校的一個小小的校長罷了。”教皇微微一笑,雖然有着一張標準的歐洲人的臉,但開口卻是地道的中國普通話:“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我之外沒有人可以懂這個預言了。”校長忽然一怔,喃喃自語:“又是涉及到那些人的預言嗎?數千年來從未停止過的預言又要出現了嗎?”教皇看着眼前的老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校長看着教皇,說:“你這樣讓你們教廷的人到我們華盟來,就不怕引起林夕的反感嗎?林夕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你在着衣亭安排了這麼多人我沒說什麼,但是如果在北京可能就要被林夕下禁令封殺了。”教皇的微笑依舊讓人覺得難以捉摸,他緩緩開口:“那些不是我們教廷的人,我就算在全歐洲找人也不可能同時讓30多個王級來華盟,只是爲了一個預言。今天我親自過來找你的原因也和這個神秘的組織有關。怎麼,不請我進去喝杯中國的茶嗎?”
一個看似是辦公室的地方。校長與教皇相對而坐,各自捧着一杯茶。校長手中的茉莉透出了江南人的儒雅,教皇手中則是一杯地道的龍井。教皇一張歐洲人的臉下卻有着一顆中國茶道心。兩位老人相對無言,只是靜靜的喝着自己的茶。沒有人打破這和諧的局面,時間放佛靜止一般,只能看到兩人時不時品上一口。
教皇背後的落地玻璃外的一輪紅日正在緩緩升起。兩位老人顯然是在這裡待了一整個晚上。依舊是相對無言,然而校長的臉上卻滿是凝重。教皇彷彿在等着校長的回覆,靜靜的看着校長。校長站起身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陽,似乎還在思考。
“師傅他老人家確實已經不在了,你們想要撕毀他建立的隱藏合約也不會有人來制裁你們。只是我們真的已經做好迎接新時代的準備了嗎?”校長思考了很久。教皇聳了聳肩;“只是我在預言中看到了新時代的到來,而且我並不是新時代的開啓者,教廷也不是。那些神秘的王級也許就是開啓新時代的人,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帝皇榜上的強者,只是預言看不到是誰罷了。而我本人及教廷,只是對新時代和放棄隱藏持支持態度而已。”
校長有些無奈的搖看搖頭,他在玻璃前並未轉頭,背對着教皇道:“希爾,我早就很老了,而你也一樣不年輕了。”教皇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從椅子上站起,向門外走去。校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新時代屬於年輕人。”他的語氣很平和,彷彿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完全看不出教皇和他的密談讓他覺得震驚。教皇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後一件事,我在預言中看到了歷史封印的動搖,而且,預言的內容泄漏了,那些王級身後的人應該看到了預言。”教皇說這個的時候並沒有回頭。門被教皇打開了。臨走前,教皇轉過身對着校長鞠了一躬:“晚安,老師!”
校長看着這個幾十年未曾叫過自己老師的背影,臉上有了一絲的微笑,但是隨後神色便漸漸凝重了。
“新時代也挺好,只是真的老了,讓年輕人去鬧騰吧。老師的契約也該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