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事已經開始着手修復,其他人站着也是乾等,特別是拓拔長老,覺得對不起張冶,便故意找話聊:“張老闆,若是靈器本體破損,可以用材料彌補,可這器靈受損,該如何修復呢?”
長生宗主一羣人聽到這話,也好奇起來,拓拔長老展開這個話題,也有證明張冶能力的目的。
張冶沒有賣關子,反正拿了錢,就當場外解說了:“其實靈器和人沒有什麼區別,靈器的本體破損,就像人受了傷,癒合容易。器靈受損,就像修士的神魂受損,最爲棘手。”
長生宗主等人點了點頭,對器靈受損的概念有了直觀印象。
“張老闆,那這器靈受損,到底如何修復?”長生宗主出聲詢問。
“有三個辦法。”張冶說到這兒,長生宗主神色一喜,既然有三個辦法,那說明問題不大。
“上乘辦法,讓器靈吸收同根同源的靈魄,以壯大靈神。”
衆人點了點頭,就像修士神魂受損吃藥溫養一樣。不過要找到器靈同根同源的靈魄根本不可能,因爲這玄黃寶鼎的靈魄是自己生長出來的,天上地下,僅此一份,長生宗主詢問道:“那中乘辦法呢?”
“中乘辦法,讓器靈吸收近似本源的靈魄,雖然效果沒有同根同源的好,但也能勉強恢復如初。”
長生宗主苦澀的搖了搖頭,也就是說,要找到另外一個天生靈智的靈器,抽離器靈給玄黃寶鼎吸收。天生靈智的靈器在天道城範圍還是有那麼幾件,可誰願意犧牲這等至寶救他長生宗?
“想必下乘方法,就是用普通靈魄飼養玄黃寶鼎了?”長生宗主如此猜測。
“下乘方法不是這樣的……”張冶遲疑片刻,指着陣法中的劉主事,“比如劉主事使用的就是下乘方法。”
衆人神色怪異的看向忙得滿頭大汗的劉主事,面有苦澀,原來天兵閣鼎鼎大名的六星鍛造師,竟然使用的是下乘修復手段。
不過如張冶所說,上乘和中乘的修復條件根本無法達到,下乘就下乘吧。
長生宗主詢問道:“不知這幾種方法修復好的玄黃寶鼎,有何差別?”
肯定有差別,不然就不會分出上中下乘了,只希望差別不要太大。
張冶說道:“上乘辦法,器靈恢復如初,甚至能更進一步。中乘辦法,器靈略有減損,但不影響靈器的品質。至於下乘辦法……”
“下乘辦法如何?”長生宗衆人心中一個咯噔,感覺不妙啊。
“下乘辦法修復好的器靈,極有可能會導致級別跌落,甚至,器靈逐漸消亡,迴歸法器!”張冶看着劉執事,眼中有一抹戲謔。
長生宗主大驚失色,若是玄黃寶鼎跌落品級,那還不如不修啊,正準備制止劉主事,但黃長老連忙說道:“宗主,切莫聽信張冶的一面之詞,定是他心生嫉妒,危言聳聽罷了!”
“這……”長生宗主冷靜了下來,暗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便問道:“張老闆,下乘辦法具體是如何操作的呢?”
雖然不太懂靈器級別的鍛造技術,但身爲一流宗門的宗主,只要張冶胡說八道,還是能聽出端倪的。
張冶哪能不知他們的想法,便說道:“具體操作?太專業的東西你們也理解不了,這樣吧,打個比方,有個人的手臂中了毒,庸醫說無藥可治,爲了防止毒素蔓延全身,一刀斬了患者的手,命是保住了,但斷了條手。”
長生宗主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
張冶打斷了他:“沒錯,下乘辦法,就是把器靈受損的那部分靈魄切除!”
“不好!”長生宗主恍然大悟,見劉主事正舉着刻刀,連忙出聲道,“且慢!”
可劉主事處於陣法之中,根本聽不到外面人的聲音,長生宗主一咬牙,準備飛去阻止劉主事,可黃長老還是不相信張冶,勸道:“宗主,若是打攪到劉主事,前功盡棄怎麼辦?”
長生宗主遲疑了這麼一陣子,劉主事已將刻刀插入了地面。
“吼”山峰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隨即劇烈的抖動起來,滾石如雨,衆人站立不穩,連忙飛到高空。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山峰驀然矮了一半,玄黃寶鼎的靈威,已然只有下品靈器的程度!
“這……”長生宗主只覺得天旋地轉,仿若五雷轟頂,玄黃寶鼎原本可是上品靈器啊,你跌落一階半階也就算了,整整兩階!
“宗……”黃長老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正準備爲劉主事解釋兩句,長生宗主一耳光就扇了過來:“宗你媽個頭!”
要不是黃長老一再阻攔,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看到黃長老捱打,拓拔長老就像大夏天的喝涼水一般舒坦,但玄黃寶鼎出了事,也沒多餘的心情嘲諷。
衆人回落地面,劉主事從陣法中走了出來,看到衆人一臉錯愕的神情,得意笑道:“這麼快就修好了玄黃寶鼎,是不是有些驚訝?”
驚訝個卵!長生宗主看到劉主事這沾沾自喜的模樣,氣得拔劍,若非被身旁長老勸阻,殺了劉主事的心都有。
長生宗主咬牙切齒道:“這叫修好了?上品靈器跌落成了下品?”
劉主事不滿道:“就這損壞的程度,你交給任何人修,別說下品靈器,下品法器都不一定保住!”
“不管你們長生宗是否恩將仇報,反正玄黃寶鼎可以再次使用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劉主事理直氣壯,根本不怕長生宗動粗,畢竟他的背後,站着天兵閣!
“你……”長生宗主氣得一口血就噴了出來,若真殺了劉主事,必然會與天兵閣開戰啊!可是,玄黃寶鼎跌落成下品靈器,奪天丹的煉製成功率不足一成!
可能有人會說,不足一成,那煉個幾十次總會成功一次嘛。先不說長生老祖的五百年天罰即將到來,就說煉製奪天丹的藥材,只剩下一次的分量,難道上天真要滅亡長生宗?
長生宗主好後悔啊,後悔沒有聽信拓拔長老的忠告,更後悔沒有相信張冶,否則也不會淪落如此境地。
“哼,你們長生宗別不識擡舉,修復器靈只有我們天兵閣纔會,共有上中下三乘方法,我剛纔不惜耗盡功力,施展最上乘的辦法……”劉執事揹着手,“所以,得加錢!”
“加你媽!”明明張冶剛剛講述過上中下乘的修復手段,擺明這劉主事欺負別人不懂,以次充好,宗主又氣得差點拔劍。
可長生宗主又怕在這個關頭和天兵閣撕破臉,既然不能對劉主事動手,那對自己屬下動手行吧,長生宗主把黃長老揍得半死,才呵斥道:“給我滾,撤掉長老一職,去廚房挑水百年!”
黃長老捂着臉,不敢違背,只是說道:“宗主,那啥,劉主事的酬勞是我墊付的……”
長生宗主一腳把黃長老踹翻在地,又劈頭蓋臉打了起來:“還敢找本座要錢?”
劉主事可能的確和黃長老有些交情,見黃長老捱打,哎哎兩聲:“宗主,你打黃長老做什麼?真的,哪怕我天兵閣閣主出手,這玄黃寶鼎只能修復成這樣,怪不得任何人。”
長生宗主聽到這話,悲從中來,倒是停了手,仰天長嘆:“蒼天啊,你真要亡我長生宗嗎?”
“宗主,或許還有辦法!”拓拔長老回過神,忽然說道。
“什麼辦法?”長生宗主彷彿老了不少,就這麼一時半會兒,烏黑的頭髮如霜似雪。
“讓張老闆出手!”拓拔長老說完,充滿希冀的看向張冶。
張冶本來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看戲,誰讓他們不信任自己呢?見衆人看向自己,張冶有些耿耿於懷的說道:“看我做什麼,要是劉執事不搗亂,我還有辦法,現在都成下品靈器了,我也無力迴天。”
拓拔長老思索片刻,當即跪了下來:“張老闆,我的丹鼎被劉執事折騰成了下品法器,是您妙手回春,不僅修復如初,還將其精煉成靈器!”
“小老兒知道鄙宗先前多有怠慢,還請張老闆既往不咎,出手相助!”
拓拔長老說完,徑直磕下一頭,一個煉虛大能向一個築基巔峰磕頭,真是聞所未聞。
其他長老覺得拓拔長老這樣,太丟長生宗的人,正準備說幾句,卻聽聞撲通一聲,又有人跪了下來,定睛一看,握草,竟然是宗主!
宗主都跪下了,其他長老哪敢站着,稀拉拉跪下一片,一臉懵逼的看着張冶,意思是小子你挺得住嗎,不怕折壽?
張冶有些驚訝長生宗全體高層給自己下跪,但他並沒有覺得惶恐,也沒有立刻答應幫忙,並非他小氣,而是做錯事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長生宗衆人做錯的事,就是信錯了人。
張冶明知故問道:“諸位前輩,爲何跪我?”
長生宗主面有羞愧:“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張老闆,還請責罰!”
說着話,長生宗主伏在地上,鄭重其事的磕了一頭。他先前就是不信任張冶,一錯再錯,現在是他唯一補過的機會,倘若能因此拯救長生老祖、拯救宗門,給一個晚輩磕頭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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