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冶持刀,忽然擋在了冥帝身前:“損壞六道輪迴的是我,與她無關。”
冥帝怔了怔,斥道:“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
但張冶的身軀,如高山險峻,巋然不動。其實他知道不敵這個仙帝之鬼,但冥帝爲救張冶而身負重傷,身爲男人,總得有所擔當。
冥帝看着張冶的身影,心頭小鹿亂撞,眼神溫柔。
那公孫飛白可沒有再玩弄張冶的興趣了,一聲暴喝:“想死,成全你!”
公孫飛白隔空一掌,仙帝的力量席捲而來,張冶自覺不是對手,但他全力一刀迎上。
“當心!”張冶的後心,拍上一隻冰涼而又溫柔的手掌,滾滾力量躥入張冶的身軀,張冶氣勢大盛,刀氣如龍。
在冥帝的幫助下,眼見要破去公孫飛白的掌威,只見公孫飛白肆無忌憚的笑了笑,再次一掌拍來,冥帝本就強弩之末,張冶更是力量薄弱,哪還能抵擋,二人雙雙被掀翻在地,飛出去老遠。
冥帝再次噴出一口血,而張冶渾身鬼氣渙散,儼然傷了根基。
公孫飛白從容而又瀟灑上前,一如之前的儒雅:“小女娃娃,你說你若是待在冥城,本座還拿你沒辦法,竟然孤身闖來,那就怪不得本座了。”
“對了,聽說誰要是第一個看了你的面容,你若殺不了他,就得嫁給他是吧?”公孫飛白邪邪一笑,“今天,本座倒要看看你長什麼模樣。”
公孫飛白想到這兒,腳步加快,就要去接冥帝的面巾,此時的冥帝,猶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連連後退,眼神惶恐。
驀然,冥帝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反手就是兩耳光,把張冶從昏迷中扇醒過來:“臥槽,臉怎麼會這麼痛?冥帝快跑,我來攔住他!”
冥帝眼中溫柔至極,她按住張冶,聲音動聽:“你想不想看我長什麼模樣?”
張冶心頭一咯噔,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不過張冶沒有邪念,冥帝來救他,張冶將其當成了朋友,現在大難當頭,見一見朋友的真容也是應當的。
咳,愛信不信。
張冶點了點頭,冥帝便揭開了面紗。
說實話,張冶閱美無數,更是有蘇錦、韓靈兒、慕容紅妝幾位國色天香的紅顏知己,一般的美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但此刻的張冶,只能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可能因爲有修羅種族天賦的關係,冥帝很美,但她的美不似其他女修羅,冥帝的美,多了一份聖潔,少了一絲嫵媚,卻更顯得傾國傾城。
不管是冥帝的眉眼,還是紅脣,宛如風景,又如丹青畫卷,美得不像是天地造化所生,張冶看到這副美貌,幾乎忘記了身處的危險,流連忘返。
冥帝見張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臉色染上了一抹紅暈,連忙將頭轉了過來。
那公孫飛白看到冥帝的秀色,也是被驚豔道,隨即臉上掛起一抹笑容:“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倒有些捨不得殺你了。既然我看了你的面容,而你又殺不了我,你今後就做我的女人吧。”
冥帝面色有些清冷:“我是殺不了你,你也看了我的面容,但我不能嫁給你。”
“這又是爲何?聽說你可是發了鬼神大誓的。”公孫飛白被冥帝的美麗勾住了魂,此刻有些氣惱起來。
冥帝冷冷落落:“張冶,是第一個見我真容的男人,而我不想殺他,所以,我要嫁的人是他。而他,纔是我的夫君。”
公孫飛白愣住,張冶也愣住,什麼情況,冥帝爲什麼要嫁給我?就看了你一眼,你這不碰瓷嗎?
公孫飛白清醒過來,竟然有些妒火中燒:“好得狠,既然如此,我就殺了張冶,看他怎麼做你夫君!”
公孫飛白一招手,仙帝級的力量握在手中,看來這一次他認真了,準備將張冶灰飛煙滅。
“不想死的讓開!”公孫飛白對冥帝喝道。
然而冥帝卻牢牢抓住了張冶的手:“不讓!”
“你!”公孫飛白勃然大怒,能讓他這種老怪物心動的女子,卻無法得到,自然妒火中燒。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那就一起去死吧。”
公孫飛白的龐大威能,化爲白光,狠狠的撞向張冶和冥帝二人。
冥帝悽婉的看着張冶,張冶雖然稀裡糊塗的,但心頭也甚是憐惜。
其實張冶可以立即發動鍛造系統的復活功能,但那樣的話,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復活離開冥界,冥帝卻不能。
在張冶必死關頭,冥帝沒有放手,現在拋棄冥帝,張冶也做不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出現了轉機,六道輪迴顫了一顫,輪迴之光戛然而止。
冥帝見機,伸手一招,先前被輪迴之光定住的滾滾苦海水傾瀉而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自己二人緊緊包裹。
苦海水無物不融,公孫飛白的手段頓時被苦海水消噬。
而那黑佛看到這一幕,重新引渡輪回之力,照射在苦海水組成的大球上。
苦海水能消融仙帝的手段,但被輪迴之光照耀,就會不斷蒸發,所謂一物剋一物,就是這個道理。
包裹住張冶二人的苦海水雖然數量龐大,但想必要不了多久,苦海屏障終究會支撐不住。
公孫飛白在那兒氣得跳腳,先前好好的一擊必殺,卻因爲六道輪迴出了問題,而讓冥帝和張冶又能多活一陣子。
至於六道輪迴爲什麼突然出現問題,必然是張冶先前的暗手沒有盡數除去,所以在這一刻抽風了。
公孫飛白束手無策,只能等輪迴之力將苦海水消融。
而苦海水之中,張冶仿若身處水晶宮,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但他卻能看到外面。
看到公孫飛白氣得跳腳的模樣,心頭覺得哪怕死也出了一口惡氣。
這時,張冶注意到冥帝在看他,想到先前什麼看了容貌就得嫁給他的事情,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張冶說道:“那個……先前是怎麼回事?”
“我不叫那個,我叫寧初雪。”冥帝幽幽說道。
寧初雪?好名字,聽起來像是人類的名字,修羅的名字不都是什麼古樓羅、脫脫兒、黑羅八紮黑什麼的嘛……
張冶爲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所以就胡思亂想了起來。
寧初雪不知張冶在想什麼,但她認認真真的回答起張冶的問題:“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跟我說,天下的男人都是卑鄙無恥的,所以讓我戴上面巾,今後第一個見到我真容的男人,要麼殺了他,要麼就嫁給他。”
張冶心道冥帝的孃親,肯定是被某個渣男始亂終棄了啊,怨念都傳到下一代了。怪不得張冶上次在苦海之邊救小桃,被寧初雪給暴打了一頓。
當然,這話張冶是不敢說的,思索片刻,勸慰道:“這可能只是令堂的一番氣話罷了,哪能當真。”
寧初雪看着張冶,從懷裡拔出一支明晃晃的匕首:“這麼看來,我只能殺了你了。”
“別……有話好好說。”張冶嚇了一哆嗦,其實從她願意來救張冶,就可以看出寧初雪是個絕對信守承諾的人。
寧初雪垂下了握刀的手,但她的神情有些傷心,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
張冶見不得女孩哭,特別是這麼漂亮的女孩,當即問道:“怎麼了?”
寧初雪嗚咽道:“我從沒想過,我要嫁的人竟然是個喜歡男人的基佬。”
張冶目瞪口呆,我怎麼又喜歡男人了?張冶隨即恍然,料來是上次苦海之岸結下的誤會。
張冶剛想說什麼,寧初雪忽然又銀牙緊咬,端起匕首:“這麼看來,還是殺了你罷!”
“別別別……我喜歡女人!”張冶連忙解釋,真是要命啊,此次若能回去,得把天狼再打一頓。
張冶好說歹說,把所有誤會解釋了一通,寧初雪才把那明晃晃的刀子收了起來。
“那你會不會娶我?”寧初雪問到這兒的時候,臉蛋紅得像雲霞。
張冶甚是心動,但他連連剋制,自己是有媳婦兒的人,不能再作孽了,可是回答不的話,估計寧初雪又得捅死自己。
焦灼啊,張冶瞥見外面,轉移話題道:“雪姑娘,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吧?”
寧初雪看向外面,苦海水在輪迴之光的照耀下最多還能堅持半個時辰,到那時,二人只能束手待斃。
不過寧初雪思索片刻,低着頭,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那不早說!”張冶鬆了口氣,真想拿幾壇酒出來慶祝一下。
寧初雪以羞赧的姿態,細細說道:“我的資質,屬於地聖之體。”
地聖之體?什麼鬼?這和逃命有什麼關聯?
寧初雪一咬銀牙,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繼續說道:“地聖之體……能讓我的夫君……與我擁有共同的力量……”
說完這話,寧初雪的臉幾乎紅得快要滴血。
張冶也是愣住當場,這地聖之體原來和蘇錦的天驕之體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天驕之體可以複製另一半的實力,而地聖之體,可以給予另一半同等的實力。
大地滋養萬物,怪不得叫地聖之體,這名字起得真好。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寧初雪的辦法,就是要讓自己和她立刻行周公之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