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尹文斌覺得這個天工鍛物術十有八九是假的,但元嬰老祖親口說出,他倒沒有資格反駁,只好冷聲說道:“不管你有什麼傳承,都無法鬥過我!”
尹文斌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缸淬洗水,水光瀲灩,隱隱有藍色光華,金丹修士們本來聊得熱火朝天,當看到這缸水的時候,變得鴉雀無聲。
片刻的沉默過後,修士們炸開了鍋:“臥槽……聚靈仙水,比無根仙水還要高一個級別的水質!”
“聽說咱們東域只有兩處靈泉可產聚靈仙水,但在幾百年前都乾涸了啊,怎麼還有聚靈仙水?”
“他這是要拿來淬火麼?哎呀,心疼啊,能讓我嘬一口就好了。”
金丹修士們表現得格外眼熱,要不是顧及着對方是天兵閣弟子,甚至都按捺不住動手搶奪了,畢竟對於他們來講,這是比極品靈石或者仙石更能讓他們增益的寶物。
尹文斌得意的笑了笑,覺得總算找回了點場子,他洋洋說道:“既然諸位都知道是聚靈仙水,那我就不再贅述了,正所謂好馬配好鞍,好的鍛造當然要用好的水源來淬火……”頓了頓,他看向張冶,“張老闆,不知你用何種水質淬火?”
說着話,尹文斌看向張冶的淬洗池,隨即搖頭失笑,真是一汪絕望的死水,沒有半點靈氣波動,想想也是,這種偏遠的修真集鎮,怎麼可能會有好的水源?真是高手寂寞啊。
張冶沒有回答尹文斌,堂堂補天石所融的水,和這種聚靈仙水拿到一起說都是自掉身價,所以懶得回答。就算張冶要說,也只有一句話——聚靈仙水,那是什麼垃圾!
張冶的沉默,讓尹文斌覺得他是自卑,更是感到心裡得意,這便是天兵閣對鄉下鐵匠鋪的絕對碾壓!
“張老闆,若是你求我,說不定我可以借你一瓢聚靈仙水淬火哦?”尹文斌嘲弄了一句,其實就算求他也不會給的,只是戲弄張冶罷了。
尹文斌將重新煅燒後的飛劍取出,以天兵閣的特殊手法,將其淬入聚靈仙水,頃刻間,光華流轉,異香撲鼻……
金丹修士們陶醉的呼吸着空氣中的香氣,這是聚靈仙水散發出來的水蒸氣,就算喝不到水,聞兩口氣味也覺得瓶頸鬆動了不少。
大長老看到門內金丹高手這般丟人現眼,冷哼一聲,一道罡風吹散了屋子裡的蒸汽,修士們纔回過神來,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但尹文斌還是看到了這一幕,搖頭失笑,靈臺宗,不過如此!
隨即,尹文斌又看向張冶,講道理,張冶的爐子眨眼間就能將飛劍煅燒好,但這一次,張冶卻煅燒了許久,而且,如此高溫之下,飛劍並未融化,真是怪哉。
張冶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三味真火,倒不用擔心飛劍融化,他這次之所以煅燒許久,主要是想通過三味真火,強行改變翡翠鐵的某些特性。
時機差不多了,張冶取出翡翠飛劍,直接丟進了淬洗池……
飛劍鍛造已經到了最後一個環節,修士們回想着整個鍛劍過程。雖說張冶總能給人驚喜,但尹文斌那邊,每一個步驟都像在搞藝術,不管是鍛劍還是淬火,一舉一動都有種賞心悅目的瀟灑美觀。
儘管修士們是張冶陣營的,但也由衷讚歎尹文斌不愧是天兵閣科班出身的鍛造師。
尹文斌看到衆人讚許的目光,心中傲然得意,自己出身天兵閣,和張冶比起來,就像朝廷訓練的正規軍和地方民兵一樣,沒有絲毫可比性。
這時,淬劍完畢,尹文斌冷哼一聲,探手取劍,他說道:“諸位,請閉眼。”
爲什麼要閉眼?修士們有些不明就裡,甚至有些惱火,出聲道:“爲什麼要閉眼?難道你鍛的飛劍不讓人看?”
尹文斌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將淬好的飛劍從水中取出,一時之間,耀眼的白光仿若太陽,刺得一衆金丹修士淚流滿面。
“臥槽,亮瞎了眼……”
修士們連忙用手擋住光線,雖然好奇尹文斌鍛出來的劍,但這一刻,根本不敢直視。
唯有大長老這等元嬰老祖,纔敢在如此光芒下直視飛劍,就算大長老不喜歡尹文斌,但不得不說,尹文斌鍛的劍,堪稱完美。值得一提,尹文斌的劍,採用的是菱形劍身,雖然少了靈動和鋒銳,但無疑是最堅固的結構。
大長老明白,尹文斌的這把劍,完全就是用來戰勝張冶的比賽工具,根本沒有考慮其身爲上品法器的真正用途,這也是大長老認爲堪稱完美而不是真正完美的原因。
不過,比賽就是比賽,尹文斌這麼做,勝算又大了不少。想到這兒,大長老又連忙看向張冶,想要知道張冶的劍,淬出來又是何等模樣?
在耀眼的白芒中,張冶探手取劍,一點墨綠光華,逐漸浮現,但這一抹綠,比起這兇焰滔天的白芒,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大長老有一抹失望之色,一般來講,法器寶光的強弱,就決定了實力的強弱。
但當劍柄露出時,綠光大盛,至少在鐵匠鋪後臺那一塊,綠芒替代了白光,大長老點了點頭,如此看來,張冶鍛出的劍,比尹文斌差不了多少。
兩種光芒相抵,金丹修士們覺得沒那麼刺眼了,勉強能夠睜開眼睛,看着鐵匠鋪裡兩光爭輝,大感稀奇。
“大長老,爲何這綠芒與白光,涇渭分明,有種水火不容之感?”光是互相融合的,絕不可能互相排斥,有修士按捺不住,提問道。
大長老說道:“神兵出世,自帶威勢,一個屋檐下出現兩把神兵,自然誰也不服誰。”
修士們感嘆道:“這麼說來,張老闆和尹文斌還沒交手,神兵倒先鬥上了?”
“若兩劍的光輝分出高低,是不是也就證明了張老闆和尹文斌的鍛造實力高低?”
“不過,我怎麼覺得綠光稍弱?”
尹文斌哈哈大笑起來:“不是綠光稍弱,而是必敗無疑!”尹文斌說完,不知用了何種手段,他手中的飛劍,白芒大作,將綠光逼得步步後退,眼見綠光都要消失了。
衆人心中着急,難道,張冶的劍真的比不上尹文斌的劍?
“不對,張冶的劍,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面!”大長老直勾勾的盯着張冶,出聲說道。
就在此時,張冶將翡翠劍拔出,大長老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驚訝,這是何等完美的一把飛劍?
還沒等大長老說出讚譽之詞,一道耀眼的綠光,山洪爆發般噴涌而出,那不可一世的白芒,就像老鼠見到貓,掉頭就跑。
但白芒哪裡跑得掉,直接被綠芒吞沒。綠色的寶光沒有停下擴張的步伐,衝出了鐵匠鋪,點亮了夜晚的靈臺鎮,綠意盎然……
綠光持續了好一陣子,鐵匠鋪終回平靜,修士們流着眼淚,勉強睜開了眼睛,亂作一團:“臥槽,我現在看啥都是綠色的……”
“你還能看到綠色,我啥都看不見了……”
“老王,你的頭啥時候綠了?”
又過了片刻,修士們勉強恢復了視力,但看啥都帶點綠,忽然,有修士注意到大長老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冶,紛紛感嘆:“大長老功參造化,竟然在這等光芒下眼睛都沒眨一下,牛掰啊!”
“大長老威武!”
修士們讚譽着,大長老捋了捋鬍鬚,呵呵一笑:“小王,努力修煉,等你突破元嬰,就能和本座一樣厲害了。”
大長老對着一根柱子說完,還伸出手拍了拍它。
王姓修士一臉懵逼:“大長老,我在這兒啊!”
“我當然知道你在那兒!”大長老轉過身,抱着垃圾桶,“哈哈,小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跟本長老捉迷藏呢?”
衆多修士一臉黑線,大長老並非不怕光芒刺眼,而是徹底瞎了啊!
這時,尹文斌也恢復了過來,強忍着眼睛的不適,他看了手中的劍,又看了看張冶的劍,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同爲上品法器,張冶鍛的劍,從氣勢上將尹文斌的劍欺負得褲衩都不剩,要知道,尹文斌的劍,用了三種寶材熔鍊而成,每一種都比翡翠鐵高級,至於淬洗的水,更是甩了張冶無數條街。
另外,尹文斌所用的鍛造手法,乃是天兵閣無數代鑄寶師總結歸納下來的,是東域最頂尖的鍛造技法。
饒是如此,尹文斌鍛造的飛劍沒能壓過翡翠飛劍,甚至敗得體無完膚。
張冶拿着飛劍,走到前臺:“天工鍛物術,沒什麼不可能的!”既然大長老杜撰了這麼個名頭,張冶拿來就用。
“天工鍛物術,若是煉到深處,凡鐵都能打造出神兵!”大長老上前一步,“小張,老夫說得可對?”
大長老面前的修士瑟瑟發抖:“大長老,我是小王啊!”
……
難道真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天工鍛物術?尹文斌心神巨顫,但是,他不甘心,咆哮道:“那又如何,我們這場賭局,拼的是飛劍的堅固,又不是比寶光強弱,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寶光的強盛與否,其實已經分出了飛劍高低,不過這場比賽的規則,是比拼飛劍的堅固程度。
修士們覺得尹文斌有些無恥,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比賽就是比賽。
修士們爲張冶感到可惜,明明煉出了一把勝過尹文斌的絕世神兵,卻還是隻能輸掉比賽,畢竟,沒有靈力加持的翡翠鐵,太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