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魚起碼有道君的修爲,在場仙人根本不是對手,自覺命喪於此。
但就在此時,張冶忽然將靈獸袋撕開,說道:“跟我走!”
靈獸袋內早已有了個虛空隧道,張冶身先士卒,化爲光束離去,其他仙人見狀,也是緊隨其後。
八掌櫃沒有想到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憤怒不已,巨舌抽動,當即將虛空隧道抽打崩塌。
除了幾個動作稍慢的仙人被打了出來身死道消,大多仙人已經逃出了八仙樓。
張冶等仙人浮在外面,看着八仙樓那金碧輝煌的三重小樓,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多謝前輩相助!”仙人們向着張冶拱手一禮,但就在此時,大地隆隆顫抖起來,就連空中的仙人們也無法維持身形。
張冶眉頭一皺:“快撤!”
話音未落,那八仙樓下忽然一隻巍峨如山的怪魚躍出了地面,這魚好一張扁平巨口,獠牙,身上密佈着血腥發臭的瘤痘,最關鍵的是,其前胸長出雙足,半立於地面,委實讓人毛骨悚然。
仙人們嚇得不輕,一時之間倒忘記了逃跑,不過張冶見機快,已經飛出了好大一截距離。
那怪魚前足發力,後尾一掃,一招魚躍龍門,就撲到了張冶的身後。
張冶不用回頭看就察覺到怪魚追來了,心頭苦澀,那麼多人你不追,追我做什麼。
其實張冶這廝也不好好想想,若非他一再壞了人家的好事,至於這麼追他麼。
張冶左突右閃,那怪魚就在後面騰躍追捕,每一次落下,就會砸倒好一片屋舍,一片鬼哭狼嚎。
就在此時,一羣黑甲軍士從遠方趕來,這便是萬界市場的執法軍了,領頭的那人華衣錦服,修爲到了仙帝之上,是一個道君。
張冶鬆了口氣,但腳步不停,迅速飛去:“啓稟界王,這妖魚化身八仙樓,爲禍一方,還請界王嚴懲!”
界王,便是這萬界市場的主宰。雖然張冶沒見過界王,但那華服錦衣的中年人有着道君修爲,料來就是界王本尊。
界王看了張冶一眼,臉色有些怪異,他豈能不知這是張冶闖的禍,不過這魚妖作亂,的確該懲,所以沒有迴應什麼,朝着魚妖殺去。
執法軍結陣,在界王的率領下,徑直與妖魚對上,那妖魚怒吼一聲:“擋我者死!”
妖魚擁有怪力,雖然只是道君初期的修爲,但界王和執法軍竟然無法抵擋,陣型登時分崩離析。
那界王也不是虛的,被這一激,動了真火,祭出一把烈火熊熊的鴻蒙仙劍,登時火焰翻飛,將那魚妖層層籠罩。
張冶看到這一幕,心道不管是清蒸還是紅燒都與自己沒了干係,趕緊撤離纔是要緊事。
傍晚,張冶來到了萬界市場的大北部,緊隨其後的還有許多難民逃離至此,這邊沒有怪魚作亂,倒是一片祥和。
張冶聽人說界王和那妖魚打得難解難分,現在還在折騰,感嘆了一句當領導也不容易,便去尋找糰子了。
按照記錄,糰子和阿花被一起賣到了這北部的一間雜貨鋪,張冶很快找到了這家雜貨鋪,沒有拐彎抹角,詢問那一刀一鼎的下落。
丹鼎的問題好說,掌櫃從倉庫裡翻了一陣子,就把糰子拿了出來:“這破爛玩意兒也不知是哪個傻逼鍛造的,白瞎了那麼好的材料,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糰子是用玄黃宇宙的手法鍛造的,拿到這萬界市場還真用不了,所以掌櫃抱怨了這麼幾句。
看在掌櫃以一塊晶核的價格便宜處理的份上,張冶就不怪他了。
感受了一番,糰子的器靈還在,只是因爲消耗光了道之意境的力量陷入昏睡,後面想辦法用本源之力重煉一番,應該就能讓糰子甦醒。
“掌櫃的,還有我說的那黑色骨刀呢?”張冶又問道。
掌櫃翻了翻簿子,說道:“你說的那黑色骨刀,當初的確是和這破鼎一起買回來的,但現在已經不在了,被人買走了。”
阿花並非嚴格意義中的靈寶,掌握祖龍傳承的,說不得對別人有些用處,所以被人買走了。
張冶詢問道:“那掌管可否告知買家信息?”
掌櫃合上簿子,義正言辭的拒絕道:“對不起,小店雖小,但是講原則,一般不會泄露客戶的身份消息。”
張冶蹙眉,對付這種講原則的小店,倘若自己強行逼迫的話會顯得沒有道義。
就在張冶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掌櫃時,卻聽掌櫃說道:“不過看在你幫我處理了這破爛玩意兒,告訴你買家的消息也沒有大礙。”
張冶無語,好有原則的小店,還好糰子暈過去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麼廉價被買一送一,不知作何感想。
張冶拿到了買家消息,告了聲謝,迅速離去,勢必在今天一日內將這三傻找回。
根據掌櫃所述,買主是個大人物,叫做北山劍主,乃仙帝巔峰、半步道君的修爲,萬界市場北部的第一強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能這也是掌櫃還記得買主的原因。
經過一番打聽,很快就找到了北山劍主的居所,這是一處佔地廣闊的庭院,名叫北山劍廬,能在萬界市場有這麼大一處產業,可見這主人手眼通天。
張冶考慮過趁着夜晚進入劍廬偷走阿花的,但思來想去,別人都說這北山劍主是個仁義的人,倒不如大大方方遞上拜帖,說明來意。
張冶來到正門,兩名持劍修士當即問道:“來者何人?”
“在下神奇鐵匠鋪張冶,有要事求見北山劍主,這是拜帖。”張冶規規矩矩遞上拜帖,只是不知這神奇鐵匠鋪張冶之名,能不能叩開這劍廬之門。
張冶本以爲自己只在靈寶片區小有名氣,不曾想那兩個守門劍士面色一驚:“竟然是張大師?還請稍等,在下這就稟告我家主人。”
張冶沒有受到怠慢,讓他很是舒服。同時也暗暗驚訝,這劍廬果然不簡單,連自己這個小有名氣的鍛造師都知曉。
當然,也說不得是本大師的確名動天下呢?
不多時,正門大開,白衣佩劍的男男女女左右羅列好儀仗,一名相貌儒雅的年輕人快步走來,面帶微笑:“早就聽說了張大師的名聲,一直想去拜訪,奈何俗事纏身,不曾想今日張大師率先登門,實在是令我劍廬蓬蓽生輝。”
張冶打聽過北山劍主的相貌,這年輕人想必就是北山劍主。但不曾想見了真人,比之傳說更爲英俊神武。
張冶說道:“北山劍主擡舉了,張某此次前來,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北山劍主說道:“我與張大師一見如故,什麼求不求的,只要張大師看得起在下,但憑吩咐。”
“對了,在下已命人備下宴席,有什麼事情,坐下說。”
北山劍主給人一種親切舒適之感,讓張冶不好拒絕,只好前往宴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北山劍主好似對張冶十分了解,期間多次誇讚了張冶的鍛造之術,張冶出於禮貌,也稱讚了幾句北山劍主,賓主盡歡。
“對了,差些忘了,不知張大師來劍廬,所謂何事?”北山劍主在招待得差不多之時,話鋒一轉,提出此事,恰到好處。
此刻的張冶有一種與北山劍主相見恨晚的感覺,心頭也沒了那般多的顧忌,便直接說道:“聽聞北山劍主前些日子獲得了一柄龍紋骨刀,實不相瞞,那是張某的失散之物,特此前來討要,還望海涵。”
“當然,張某也不白白拿走,北山劍主儘管開價。”
北山劍主恍然大悟:“原來那骨刀是張大師之物,我就說怎的如此不凡。我修行劍術,骨刀與我無用,既然張大師開口,自當完璧歸趙。”
“我這就爲你取來。”北山劍主爲了表現出重視,親自下宴去取刀。
張冶在大廳內自顧自的吃着一些食物,心頭也不免想着,倘若就此收回阿花,與這北山劍主交個朋友也無不可。
此刻,那北山劍主出了餐廳,和煦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冷孤傲的表情,詢問左右:“深藍小姐可有過來?”
“回劍主的話,正在密室等候。”手下劍客說道。
北山劍主頷首,快步前去。
等到了一間密室,一個藍羣少女正捧着一卷書冊溫婉閱讀,正是昔日張冶的奴隸主,那個深藍少女。
北山劍主陰寒的面容在看到藍裙少女的剎那融化了,一臉癡迷:“藍兒,你想要抓的那個張冶,已經吃下了我秘製的化仙散,插翅難飛。”
深藍沒有看北山劍主,只是合上書卷,淡淡道:“知道了,帶我過去。”
“是!”北山劍主彷彿能被深藍差遣就覺得無上榮耀,哪裡還有先前的劍主架勢,簡直就是一條小狗,立刻在前領路。
“對了藍兒,我幫你殺了那張冶不就一了百了麼,何必這麼複雜?”路上,北山劍主問道。
“你幫我抓住他就是了,不要廢話。”深藍呵斥道。
那北山劍主唯唯諾諾,彷彿被深藍罵也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