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原因?”張小京問道。
方知學也是好奇的看着柳含笑,等着她回答。
“因爲一片枯葉。”
“一片枯葉?怎麼回事?笑笑姐,你就全部說出來吧,不要再兜圈子了。”張小京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了。
“那時正值秋季,秋風送爽,落葉繽紛。有一片銀杏樹枯葉正好被風颳到了日方代表團一位成員的腳下,他就順手撿起了枯葉,而我國的陪同人員也沒有把它當一回事。”
“那位日方成員正好是一位植物學家,他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收藏好枯葉,並把它帶回了國。在實驗室裡,經過一系列的處理後,他成功的分離出一些尚未死亡的細胞,在此基礎上,培育出整株的銀杏樹。”
張小京聽得目瞪口呆,沉默良久,難以相信的問道:“笑笑姐,這個故事是真是假?你從哪兒聽來的?”
“這是我在美國留學時,親耳聽到一位日本學生說的。”
張小京還是無法相信,“日本的科技有這麼厲害?”
“柳小姐講的這個故事完全有可能是真的。”方知學是一位教授,他點頭道:“細胞是組成植物最基本的單元,從細胞學來講,只有細胞的細胞壁完全破裂了,這株植物纔算真正死亡。”
柳含笑看着張小京道:“所以,你要小心,這關係到你的切身利益。”
頓了頓,柳含笑朝方知學莞爾一笑,認真說道:“方教授,我們是商人,在商言商,先小人後君子,你不會見怪吧?”
“我能理解。”方知學微微笑道,“柳小姐不僅知識淵博,還是個坦誠的人,我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既然連方知學都這麼說了,張小京也就相信了,他不安的看着柳含笑,問道:“笑笑姐,按照你的說法,我想把‘天蠶花’製成藥品銷售,豈不是很危險?”
“什麼都不懂,看來你真是個泥腿子。”柳含笑嫵媚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剛纔方教授不是說了嗎,細胞壁破裂了,植物就完全死亡了,你還擔心什麼?”
張小京還想繼續問下去,方知學卻驚訝的問道:“小張醫生想把‘天蠶花’製成藥品?”
“嗯。”張小京點點頭,把自己的想法和目前的困境跟方知學說了一遍。
方知學沉默了片刻,道:“藥品批文的審批確實很嚴謹繁瑣,前期需要做大量的基礎科研。不過,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會不會採納。”
“你說說看。”
“你有沒有想過先從獸藥這方面入手?”
張小京愣道:“獸藥難道不需要審批嗎?”
“需要,但不像人藥那麼嚴謹。你可以按照清熱解毒的處方來申報,那是個老處方,審批不成問題。”
“這會不會有點弄虛作假啊?查出來怎麼辦?”張小京猶豫道。
方知學笑了笑,道:“你啊,就是見識少了些。現在的很多獸藥企業,他們在原有的配方中添加一種不標註的藥物,這叫套用批文。主管部門要是檢查,這沒問題啊,藥品標籤上面所標註的各種成分都有,怎麼是弄虛作假呢?”
“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好。”張小京還是過不了心理這一關,“笑笑姐,你說呢?”
柳含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方知學無奈的搖了搖頭,沉吟道:“如果你不想這麼幹,我還有一個建議。你不妨把它製成原料賣給獸藥廠。”
“這倒是個辦法。”張小京點了點頭,緩了一下,道:“但原料藥就不需要批文嗎?”
方知學笑道:“你只能偷偷的做。”
“啊?這個風險太大了吧。”張小京看着方知學,無不擔憂的說道,“這可是地下工廠啊,要是被查出來,不就完了。”
“非常時刻,非常舉措。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張小京驚道:“什麼是非常時刻?”
“現在已經查明,今年在全國養豬業所發生的這場疫情,叫藍耳病,是從國外引種時帶入的,後經變異,危害性極高,目前還沒有有效的疫苗可控制。國家獸醫總局爲此憂心忡忡,希望能找到一種有效的控制辦法。”
“而你的‘天蠶花’已經證實了有效,正是大力推廣的時候,這不僅給你帶來巨大的商機,也爲國家排憂解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這個,我得再想想。”張小京猶豫着。
方知學繼續着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我跟很多獸藥廠家的老總都提過此事,他們對你的處方很感興趣,迫切想跟你聯繫。小京,此事宜早不宜遲啊。”
這時,柳含笑忽然插話道:“方教授,誠如你所言,如果能得到國家獸醫總局的支持就好辦了。”
方知學搖頭道:“要國家獸醫總局明的支持你,這個可能性不大。”
柳含笑笑着道:“那默許呢?”
“這個嘛,我可以給你跟總局的人聯繫一下,看他們怎麼說。”
“好,那就拜託你了。”
離開了“雲仙子茶樓”,一路上張小京默默無語。
“小京,你還在糾結啊。”柳含笑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
張小京嘆了口氣,不無擔憂的說道:“笑笑姐,你說方知學一味的慫恿我,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柳含笑驚訝道:“陰謀?你得罪過他?”
“那倒沒有。”張小京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唐首義,看得出來,他跟方知學的關係很不錯,會不會是他在背後鼓搗方知學的?
柳含笑勸道:“死搬硬套在商場上是行不通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有時候要劍走偏鋒。”
張小京驚訝道:“這麼說,你贊成方教授的提議了?”
柳含笑道:“先等等吧,只要能爭取到國家獸醫總局的默許,我看可以去做。”
“笑笑姐,做企業我是一竅不通,要不我們聯手來做吧。”經過了這一回,張小京完全被柳含笑在商業上的精明所折服,有意拉她一起入夥。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柳含笑淺淺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推辭。
“我們一起辦一個公司,由你來經營,這好處怎麼樣?”
“咯咯……這擺明是我在佔你的便宜啊,這怎麼好意思?”
張小京撓着頭笑道:“笑笑姐,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吧,你我什麼關係啊,誰佔誰的便宜都一樣。”
柳含笑笑了,笑得特別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