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秋高氣爽,天氣正好。
三水城外的軍營還在忙碌着。
受傷的士兵正在接受照顧,遠處的戰俘惶惶不可終日。因爲大戰剛過,今天的士兵不用早起訓練,一個個都睡了個飽,直到日上三竿,才紛紛起來吃早飯,火頭軍已開始忙碌,到處都排滿了長隊。
而在軍營外的一片空場中,一輛大車立於場中,有數十名護衛持槍把控。
宗元翰面目陰沉看窗外。
此車,有武道強人二十餘,總計四名化境,七名五重境,十一名四重境,各門各派皆具。
他們自具強大武力,又有宗門後盾,行走各地,素來是座上貴賓,卻如今,成了階下之囚!
可即便如此,宗元翰也自信着。
卓君彥斷不敢太過爲難他們。
因爲他是神木宗的長老!
戰時生殺,生死不論。
戰後放人,尊重宗門!
卓君彥當不敢太過得罪宗門的。
這刻正想着,便見遠方一彪鐵騎飛縱,叱吒雲煙,呼捲風雲。
爲首一人大氅飄動,威風凜凜,正是卓君彥。
場中所有士兵單膝跪地:“見過主公!”
卓君彥跳下馬來:“把宗元翰他們四個帶出來。”
便有士兵衝過,打開車門,雷霆怒喝:“下車!”
宗元翰冷哼一聲,負手下車。
至卓君彥身邊,道:“卓君彥,之前戰場各爲其主,如今……”
砰!
卓君彥已一腳踹在宗元翰面門上,將他當場擊飛。
餘者驚愕,卓君彥已閃電欺聲,一肘撞中另一人腹部,喝道:“化境嗎?不過如此,拿出些真本事來,好好打一場!”
“卓君彥,你!”宗元翰又驚又怒:“我是神木宗人,你敢如此待我?”
迴應他的是卓君彥鐵拳轟砸:“勝者爲王碾衆生,敗者爲俘當自恭。天下公理出強權,豈有敗軍言勇中?看不清自己位置,那便好好打一場,待教訓過了,再講道理!還手者不殺,下辣手者死!”
說着鐵拳橫掃,戰曲飈揚。
所有士兵同時舉槍:“還手者不殺,下辣手者死!”
宗元翰氣怒不已:“你說的!”
大手一揮,一片青氣纏繞中,便有無盡蕭瑟落木意,地發殺機現猖狂。
更有其他三位長老,分別是息融宗,烈炎宗,海元宗門下,同時出手,一片風雲席捲,如海浪驚天。
不能殺你,也要壓你,不給大誡,也給小懲,讓你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卻不料槍聲乍響,一名長老哀嚎退卻,便見手臂已中一槍。
這一槍,破了他的防,子彈入體,但傷勢不重。
“你用槍?”那長老驚愕。
“廢話,老子一對四,還是武境對化境!”卓君彥怒吼。
但下一刻便見那負傷長老沉喝一聲,已將子彈逼出。
卓君彥“吼”的發出一聲低吼,身後數槍現,對着四人連續開槍,同時人如猛虎下山,瘋狂連擊。…依仗對方不敢擊殺自己,有攻無守,全力發威,即便是一對四化境,竟也是強勢碾壓。
“卓君彥,這不公平!”
“階下之囚講公平?沒用火神炮轟你們就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公平了!”卓君彥哈哈狂笑。
一番風雨勁,一輪烈戰狂。
卓君彥狂暴連擊,盡情宣泄內心暴虐,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戰至筋疲力盡,人人帶傷,這方罷手。
卓君彥手一揮,喝停四人,看看自己滿身傷,滿意大笑:“不錯,今日之戰,甚是過癮,就先到此爲止吧。”
說着便準備離開。
見他跑過來就是和四人打一場的,宗元翰愕然:“卓君彥,你就這麼走了?”
“怎麼?你還想要什麼?”卓君彥已跳上戰馬,嘿然冷笑。
宗元翰怒道:“或殺或放,總要有個選擇!”
卓君彥身體前傾,冷笑看他:“殺或放?選擇?你在說笑?你命在我手,生死我掌,命運如何,看我心情,由得你來與我說項?你來逼我做選擇?又是一個看不清時務之人,可笑!荒謬!我不殺你,也不放爾等。我要的是你們的人!降!這纔是爾等出路。”
宗雲翰四人同時大喊:“你做夢!”
卓君彥大笑:“說的好!要的便是這般氣魄。你們要真答應了,我還不接受呢。”
試過這四人後,卓君彥便知道,如今能壓制他們的,也只有自己。
可即便是自己,在使用火器下也很難同時壓制他們四人,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殺死兩到三個,然後被對方擊殺。
要同時收服四人,一旦他們作亂,風險太大。
而他們有宗門後臺,短時間內斷然是看不上自己這小廟,又是化境強人,更不可能喜歡自己的行事作風。
所以他來,他戰,便是確認這點!
要收服這樣的人真正的方式就是讓自己更加強大。
只有他自己,不夠,還需整個組織的強大!
正所謂海納百川,自己是個湖,吞河就只會氾濫成災。
所以,卓君彥放棄了正常的受降方式,這刻一語落,手指四人:“押回車上!”
策馬回奔,在衝出一段距離後,他叫道:“張七斤!”
張七斤抱拳:“主公!”
“把顏巧巧叫過來,還有她的那一羣手下,給她們惑心環,一人一個,輪流勾引那四個傢伙。”
惑心環會影響使用者的心智,但只駕馭一人,影響不大,再者顏巧巧的手下沒什麼實力,只要看住,當無大問題。
只可惜這般做法,要兌換四個惑心環,威懾要四萬。
但是四個化境,也值了。
說着卓君彥邪邪一笑:“是男人,就總會喜歡女人的,這麼多美女,總有一款適合你!”
張七斤道:“若是遇到不喜歡女人的呢?惑心環就用不上了。”
“無用者殺!交給凱瑟琳,爲人體醫學和吾輩武道之未來做貢獻去!”…卓君彥說着已策馬揚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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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一盞油燈昏暗閃爍着。
楊雲昭一身囚衣,披頭散髮的坐在牢中,面容一片安詳。
牢房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在楊雲昭身後不遠處停下,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楊雲昭,有人來看你了。”
楊雲昭頭也不回:“卓君彥是吧?”
卓君彥的身影從油燈的暗影下走出,站在牢房前:“你怎麼確定就是我?”
楊雲昭微微一笑:“人數多而不嘈雜,腳步沉而不笨重,氣息雄而殺意凝練……精兵護衛,守的若不是你這殺人魔王,又能是誰?”
卓君彥笑了。
他不笑的時候,充滿肅穆威殺。
而當他笑時,威嚴不減,反倒更多了一份入骨深邃。
便是楊雲昭都不由心中一寒。
卓君彥勾了勾手,一名手下爲他搬來椅子。
在長椅上坐下,他道:“沈勝男說你不錯,是個人才,現在看來到也沒差。”
楊雲昭冷笑:“你若想招降我,大可免了。他們之前已經說過了,而我也拒絕了。”
“爲什麼?”
“因爲不想投你這樣的主人!”
卓君彥點點頭,對自己的衛兵:“瞧瞧,這就是壞名聲的弊端所在了。殺神之名固然可以嚇退敵人,也會激發一些人的鬥志,往往還都是些有膽色有才能的……畢竟有本事的人,通常也總是骨頭硬一些。”
一羣衛兵同時低笑。
卓君彥也不理楊雲昭,繼續對自己的手下道:“所以說,事物都有兩面性,不能只看一面。凡是有利則往往有弊,有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弊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可能會形成大麻煩。而在戰場上,你或許可以成功無數次,但你卻往往承受不起哪怕一次失敗!都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一起大喊。
楊雲昭到是有些奇怪了,看看卓君彥,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卓君彥微笑對楊雲昭道:“他們是我身邊的人,有些事得多教他們。教好了,才能放出去獨當一面。當然,也有人是教不好的,比如這個。”
他手指王戰。
王戰嘿嘿一笑,這貨就是個楞種,衝鋒殺敵兇狠,指揮作戰就算了吧。
但卓君彥其實很喜歡他,因爲他的存在,確實建立了許多士兵的血性,爲此卓君彥將一直捨不得給出的金屬掌控都給了他。
此人忠誠度爆表!
楊雲昭點點頭:“那你教的還不錯。”
卓君彥微笑:“所以你是認可我說的話?”
“只是剛纔的那番。”
“那就夠了。”卓君彥突然面色一整,霸氣再現:“楊雲昭,我知道你不錯。不過你真以爲,我有那麼看重你嗎?不,你錯了,沈勝男他們也錯了。他們不明白一件事,就是人才是可以培養的!”
他冷笑着看楊雲昭:“強大的教育體系,可以把庸才也培養成良才,把良才培養成天才,把天才培育成不世奇才。我的人已經在這麼做了,要不了多久,更多的學校會在這個州出現,會有數之不盡的各類人才爲我所用。就是我身邊的這些人,他們將來出去,都可能會成爲將軍!你的才華,也就是現在能發揮些作用,將來就值不了多少了。”
楊雲昭目光直勾勾的看他。
“以爲我在開玩笑?”卓君彥輕蔑冷道。
他猛然掏槍,對着楊雲昭就是一槍。
這一槍直接打在他胸口,在他身上開出一個洞。
“你……”楊雲昭愕然看着卓君彥。
他能感到,生機在他的體內流逝着。
卓君彥冷笑:“自古名將不勝數,世間代有良纔出;若得名校育精英,後浪便推前浪枯!楊雲昭,你不過是一隻還算不錯的蛋,而我將會擁有的,卻是可以下金蛋的雞!打你這一槍,就是爲了告訴你,我其實真沒那麼在乎你!”
原來,是這樣麼……
楊雲昭怔然着。
卓君彥已自起身喝道:“給他療傷!要是活下來了,就通知我一聲!”
便自大步走出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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