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陽並沒有按照林彼得的指示去找陸鑫瑞,兩人是在霍宅門口相遇的。
陸鑫瑞顯然是把今晚的宴會當成了獵_豔的狩場,一身昂貴的西服襯得他英姿挺拔,眉目英俊,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行走間貴氣逼人,倒真真是豪門貴公的派頭。
遠遠看見林少陽也只是簡單的招了個手,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的特別熟絡,分寸拿捏得當,林少陽卻暗罵他一句:“德性!”
幾步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立,陸鑫瑞不時的在和周圍的人打招呼,林少陽淡淡說一句:“髮膠打多了吧?頭髮夠硬的啊。”
陸鑫瑞立刻偏頭躲避,才發現林少陽是在唬他,換了個姿勢站好,臉上仍掛着官方的笑容,嘴裡卻開始爆粗口:“你大爺的!”表情與言語不符,他的樣要多搞笑有多搞笑,林少陽心事重重卻笑不出來。
“你怎麼還不進去?”陸鑫瑞問林少陽。
“我等我爸,他一會兒來。”
“哎呦,巧了,我也在等我爸。”陸鑫瑞仔細一看發現林少陽身後還跟着個人,好奇地問:“那是誰?”
還沒等林少陽回答,岳雲鬆就自動站到了他面前,慢慢擡起頭,深邃的眼眸一亮,陸鑫瑞的嘴幾乎張成了o型,“你,你,你……”花少不知是急還是怕,“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倒是兩腿開始打顫,林少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防止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狼狽摔倒。
“是,我又來了。”岳雲鬆悠悠然說道。
花少一把甩開林少陽的手,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倆,看他紅一半白一半的側臉,林少陽便知他有多生氣。
半晌他把林少陽拉到一邊憤憤然對他耳語:“你們又想幹什麼?上次的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放心吧花少,這次絕對不會把你捲進來。”林少陽信誓旦旦地保證。
“真的?”
“真的。”林少陽再次承諾。
“這還差不多!”陸鑫瑞這才滿意的直起腰板,不經意又看了岳雲鬆一眼,腦海裡立刻跳出了他歪歪扭扭幻化形態的樣,仍心有餘悸,花少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
林彼得和陸父同時抵達霍宅,林少陽和陸鑫瑞隨二位長輩一起進入霍宅,岳雲鬆跟在林少陽身後也成功混了進去。
所謂的康復宴不過又是霍駿天變了形式的商務聚會,別說是涉嫌謀殺案的吳嘉敏沒有出現,就連宴會主角霍顏曦都一直沒有露面,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商人們。
陸鑫瑞盯上一個美麗女後就不見了蹤影,林少陽一直站在大廳的一角自斟自酌,岳雲鬆看似漫不經心,眼睛卻機敏的四下瀏覽,霍宅的情況已瞭然於胸。
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端着酒杯自然而然的走到林少陽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帶,林少陽會意,同樣端起一杯酒朝霍駿天走去。
“霍伯伯,我想去看看小曦,不知道方不方便?”林少陽禮貌問道。
霍駿天笑呵呵地應允,“在樓上,你去吧。”他對林少陽放心,這大廳裡衆多賓客,恐怕也只有林少陽能有此待遇了吧。
林少陽笑的陽光燦爛,霍駿天心情不錯,衝樓上指了指示意他快去,林少陽恭敬離開。
林彼得適時走了過來,霍駿天剛想誇讚林少陽,結果看到林彼得的目光一直盯着另一個人,他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岳雲鬆的背影。
“霍駿天,那個人長的真像年輕時候的你。”林彼得低聲說道。
霍駿天心裡一驚,什麼人?有多像?居然會讓林彼得跑到他身邊說出這樣的話。
“是嗎?像不像得本尊說了算吧?”霍駿天本欲走近看看,卻發現衆人之中已經沒有了那個背影,心中頓覺失落。
林彼得看出他的異樣情緒,繼續道:“要是當年仲雅沒出事,你兒恐怕也像他那麼大了吧?”
他的話就像是一根針插進了霍駿天的心臟,他一陣心悸之後臉色難看到了點,憤恨地瞅他一眼,“我霍家的事情與你無關!”說完大步從他身邊走開。
林彼得表面鎮定自若,舉起酒杯慢慢,可一想起仲雅,這酒全然沒了味道。
林少陽從衆人視線中消失後並沒有直接去找霍顏曦而是在後院與岳雲鬆匯合,岳雲鬆藉着小葉紫檀木梳濃郁的香味迅速幻化形態變成隱形的液體,順着木梳的紋理附着在了木梳的內裡。
做完這件事林少陽重新將木梳放入精美的包裝盒內,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整了整衣服朝霍顏曦的房間走去。
林少陽敲了敲房門,門內傳出一聲輕快的“請進。”看來她的心情不錯。
推開門,房間裡的盛狀驚呆了林少陽,滿地的禮盒被她拆的亂七八糟,她又像上次一樣坐在地上,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在發呆而是完全沉浸在拆封禮物的樂趣當中。
見林少陽不說話,她轉頭衝着林少陽微微一笑,“你來了。”
林少陽見她今日的微笑似乎是發自內心的,那舒展而開的眉眼竟也多了幾分少女的甜美,要不是知道她的惡毒行徑,想想這也算的是個標準的美麗女了。
“你怎麼又坐在地上?”問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當日霍顏曦摟着他不放手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哦?”霍顏曦微翹着嘴角看着他,然後用眼神示意他看滿地的禮。
林少陽尷尬的笑了,“你看我又說胡話了。”
霍顏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自顧自的說着:“以前沒拆過,沒想到這麼好玩兒,這些人真有心,送的禮物千奇怪的,雖然我都不是很喜歡,但過程很有趣不是嗎?”
林少陽走近她,小心翼翼地問:“你的腿真的好了嗎?”
霍顏曦手中的動作瞬間停止,她擡眼看他,突然笑了,林少陽一怔,她這是什麼意思?
“想看嗎?”她問他。
“啊?”林少陽下意識的反應。
霍顏曦“蹭”站起,掂着正紅色的短裙裙裾像舞蹈演員一樣向林少陽作揖。
林少陽的目光被她那雙纖細而富有彈性的雙腿所吸引,她真的痊癒了。
“漂亮嗎?”霍顏曦看着他專注的樣不禁繼續問道。
“啊?哦,很漂亮。”林少陽看起來呆了,他的樣逗的霍顏曦哈哈大笑。
林少陽尷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的裙說:“從沒見你穿過這麼短的裙。”說完他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笨蛋啊,一直扯這些做什麼?搞得自己像個色_狼。
霍顏曦也是一怔,繼而笑得更加放肆了。
林少陽這才把禮物拿給她,“送你的。”
霍顏曦接下禮物的那一刻,鼻敏感地縮了縮,林少陽不敢直接看她的臉,當然不知道霍顏曦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
“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拆了。”話雖說了,但她也沒等林少陽回答就麻利地拆開了包裝,一看是把木梳,微微笑了。
她盯着林少陽的臉,手裡把玩着木梳,“質感不錯,味道……很好聞。”
林少陽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但他的笑卻是那麼的勉強,“以後就用這個梳頭吧,我問過了,女孩用木梳好。”
“你倒是貼心。”霍顏曦把梳放到鼻下聞了聞,笑容變得古怪起來。
林少陽不敢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急速的心跳聲被她聽到,“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霍顏曦的聲音讓他的笑容頓時僵住。
林少陽定了定神,轉頭裝作意外的樣,溫柔問道:“怎麼了?”
霍顏曦坐到了化妝桌前,背對着他,拿起梳對着鏡中的林少陽說:“來幫我梳頭。”
林少陽剛剛屏住的呼吸終於又恢復了正常,他走到她身後拿下梳,認認真真地開始給她梳頭。
她的頭髮正如岳雲鬆說的那樣,又黑又長,一梳下去光滑亮麗,宛如一條黑色的瀑布,他的手不受控的微微顫抖,他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發現這梳裡的乾坤。
霍顏曦一直看着鏡中一絲不苟的少年,突然擡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了林少陽的側臉,林少陽一驚,拿着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拿來。”半晌,霍顏曦的手從他的臉上挪開,但仍沒有放下,而是停在了他眼前。
“啊?”林少陽又犯了懵。
“把梳給我。”
“哦。”林少陽輕聲應答,將梳輕輕放到了她的手中。
“你走吧,我累了。”霍顏曦話語清冷,臉上沒有了笑容。
林少陽不知她爲何前後反差如此之大,難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綻?來不及細想,快步退出了房間。
回到大廳的時候,陸鑫瑞已經回來了,他走過去與他並排而站,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幹嘛?”陸鑫瑞看着臉色灰白的他問道。
“沒事。”林少陽口不對心,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一口氣喝掉了花少遞給他的酒。
“神經。”花少全然不知他剛剛的經歷,低聲罵了他一句。
霍顏曦拿着木梳再次放在鼻下仔細嗅着,嗅了一會兒,她突然冷笑一聲對着木梳開始喃喃自語:“要我說什麼好呢?你以爲只遮住自己的味道就能騙過我了嗎?”霍顏曦突然將木梳狠狠擲在了地上。
“你很聰明,是我的疏忽,真想不到少陽與我接觸,身上居然會留下味道,更讓我意外的是,那麼微弱的味道都會被你聞到,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岳雲鬆從地上站起,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沒有恐懼只有一往無前的鬥志。
“很好,我們又見面了,偷我腺體的賊人。”霍顏曦站了起來,那雙纖細的雙腿被火紅的短羣映襯的更加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