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白的神色略微有些急,一身筆挺的西裝,額頭有一層薄汗,像是辦完公事匆忙趕過來的。
秦墨正在喝早茶,見保鏢先生將沈若白領進門,他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沈總難得來我這裡一次,怎麼還這麼早?”
沈若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目光徑直掃過整間屋子,見沒有那人的蹤跡,冰冷的眸子頓時一沉。
秦墨自當看在眼裡,什麼話也沒說,優雅的端起茶杯,竟自喝茶。
沈若白突然轉身就往外走,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沈總如果是來我這裡找人,還是回去吧,我這裡沒有你想找的人。”
這人對沈氏企業有恩,沈若白原本是不願與他作對的。
當即回過身,疾步走到他面前,陰沉着臉一把揪起他衣領:“不管是什麼人,敢拐我老婆,我都不會放過。包括你!”
保鏢先生在一旁臉色難看得不行,身爲保鏢,主子被人威脅他卻袖手旁觀,原本就是件很打臉的事。
可沈若白這人,老闆說過,不要和他硬碰硬。
“沈總或許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誘拐有夫之婦的癖好。”秦墨淡淡的回視着那一雙噴火的眸子,沈若白狠狠扔下他衣領,站直了身軀,冷笑道,“我的人親眼看見你將我老婆帶進了莊園,還想抵賴不成?”
“若白,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我這個莊園人人都可以來,即便她入了我的莊園,未必就是受我拐帶,你說是嗎?”
況且經過調查,那人,還並非是他老婆。兩人沒有領證,不是合法夫妻。
“秦墨,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沈若白深黑的一雙眼盯死了他,裡面早已經醞釀起風暴,隨時都可能爆發。
謝言一早就打電話給他,說夏景那女人昨晚沒有回家,到現在也沒回去。她是沒什麼去處的,他問了莊園的人,說秦墨昨天確實帶了個人回來。
兩人廝混了一夜,好,真好,真是對得起他。
上次的事情他還沒有計較,竟出了這次的事!
“我知道,我撤資之後,對沈氏的影響很大。沈總最近公務纏身,可能脾氣有些暴躁,可這裡是個清淨的地方,恐怕,不適合撒野。”秦墨始終不溫不怒,顯得很有涵養。
沈若白笑了一聲,走到他面前,“如果不想讓我放把火把你這莊園給燒了,你最好現在就將夏景那女人給交出來!”
這種事,他當然做得出來。
秦墨目光轉向他,黑藍色的眼睛裡,眸色微微一暗。
保鏢先生將沈若白的帶來的時候,妮娜正在跟夏景學畫畫。
妮娜雖然跟秦墨是兄妹,卻是標準的美國人。藍眼睛,高鼻樑,金黃頭髮,跟秦墨一樣有着精緻的五官,輪廓卻要深邃些,十分漂亮。性格也很陽光。
夏景也納悶過秦墨的眼睛爲什麼又有黑色又有藍色,生得那麼好看,原來是混血。父親美國人,母親是中國人,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後來他父親又娶了個美國女人,生了妮娜。
兄妹兩的感情向來不錯,妮娜又很喜歡中國,因此經常來秦墨的莊園玩。
也是通過妮娜才知道,原來這個傳說隱藏在富豪區只有身價過億的富豪才能來遊玩的莊園,是秦墨名下的。不過想來也不用太過吃驚,秦墨是美國知名的企業家,再多的財產也不奇怪。
她更吃驚的是,那個消失了那麼多天,對她不聞不問的男人,竟然有一天,會親自來找她。
沒有一點感動,她只覺得可笑,因此當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也只是冷淡的對他笑了下,便再也開不了口。
“你的臉——怎麼了?”雖然過了一夜臉上的痕跡已經消了很多,可沈若白還是一眼看出來她受了傷。原本是很生氣的,可看她這副模樣,再大的怒氣也消散了。
夏景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儘量扯出一個客氣的弧度,“多謝沈先生的關心,不管是我的臉怎麼了,還是我的人怎麼了,終歸都是和沈
先生沒什麼關係的,我還有事要忙,您請自便吧。”
夏景說完丟下畫筆就要進屋,沈若白卻突然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冷着聲音問,“什麼跟我沒關係?夏景,你的事怎麼跟我沒關係?”
該死的,她爲什麼會受傷?回去一定要嚴懲謝言那辦事不利的人。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你放開小景。”妮娜扔下畫筆跑過來,衝着沈若白吼。
許是跟秦睿學的,她的中國話很標準,沈若白卻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拉着夏景的手往外走,“你跟我回去。”
“你放開!”夏景臉色很不好看,突然埋下腦袋,在他手上重重一咬。
沈若白痛得鬆了手,上面一排鮮紅的牙印。
冰冷的眸色猛然一沉,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夏景,居然下這麼重的口。
“我說了讓你放開,而且,你沒有資格管我回不回去。”夏景冷漠的看着他。她愛在哪兒就在哪兒,跟他沒有關係。
沈若白緊盯着她半天沒有說話。
眼前的人,不知從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夏景被他看得不太自在,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道,“沈先生,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她不想過問他這麼多天做了什麼,也不想問清楚他突然冷落她的理由,因爲這一切,她都覺得不重要了。
在她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出現,那時她便知道,這個人,已經徹底從她生活中消失了。
而她的自由,也用不着他來過問。他也沒有權利過問。
他儘量壓着火,“夏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沈若白的女人,你覺得我會放任你住在別的男人那裡?還有,你的臉究竟怎麼回事,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敢對他的女人動手,簡直好大的膽子。
“我能安然站在這裡,已經是萬幸了,這點傷又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