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言論呢?比如有人鼓動你離開避難所,或者暗中爲脫離者們提供物資援助的?你是倉庫管理員吧?最近倉庫庫存有沒有什麼異樣啊?”
第30日,中午。
周林坐在辦公室裡,在他身旁站着兩名憲兵和寒川穀尋,而對面的板凳上則坐着個戰戰兢兢地男學生,他的虛空是C級的,戰鬥力不強但是可以讓物品的重量減半,讓他當庫管再合適不過了,也正因如此,一個有虛空並且還能接觸到物資的人,正是脫離者們極力拉攏的目標。更何況名單上有他的名字,而且還畫了紅圈。
這樣的詢問已經持續了一個上午了,昨天回來周林用了半天加一個晚上加急審訊了那兩個獵殺部隊成員,遺憾的是她們兩個都不是核心成員,都是負責外圍行動的執行者,真正的負責人已經在亂戰中被憲兵給宰了,因此審訊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有用的情報,但是還是問出了那個箱子的解碼除了密碼以外還需要負責人的指紋。
密碼小羅伊德正在破解,十二位電子加密密碼,其中七個數字五個字母,在沒有更高級的計算機的情況下利用小羅伊德核動力裝甲攜帶的電腦需要計算一天時間。
周林玩弄着一隻斷手——來自負責人的斷手,在得到需要指紋才能開啓箱子的答案之後憲兵返回了戰鬥現場,找到了負責人,挖出了他的眼睛並切下了他的手帶了回來,至於爲什麼要帶回眼睛,因爲周林擔心裡面還有二層密碼需要用到虹膜。
倉庫負責人戰戰兢兢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畢竟辦公室裡這場面確實挺嚇人——倆憲兵扛槍架炮大有下一秒應周林命令當場槍斃被詢者的架勢,而周林還若無其事的在擺弄已經發白的斷手,時不時的瞥一眼被詢者。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最近、沒什麼發生、一切、都、都和往常一樣。”
打算什麼都不說嗎?周林放下斷手撓了撓頭,“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應該知道我們對待二五仔的態度對吧?如果你是二五仔的話,選一個吧?”
“選、選什麼?”
“清蒸、紅燒、亂燉、鹽焗、爆炒,啊對了,我說的是死法,不是今天的晚飯。”
周林笑着看着那人,憲兵也盯着他,辦公室裡的氣氛相當嚇人,而且安靜的只剩下那庫管嘎達嘎達的磕牙聲兒了。
眼瞅着快把他嚇尿了,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周林打了個哈哈,“好了,沒事兒了,你回去吧,如果你發現了二五仔,請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對於檢舉揭發二五仔的人我們會有獎勵的,即便你是污點證人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了。帶下一個。”
告密制度,曾經在阿賴耶帝國建立的時候周林曾經玩兒過一次,獎勵檢舉有異心者的人,同時嚴懲那些異心者,在帝國建立之初通過這樣的手段周林迅速控制了大量佔領區,同時將反叛風險大幅降低,畢竟反叛軍也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賣友求榮的混蛋。
而現在的告密制度目的根本就不是抓捕和消滅脫離者,而是摟草打兔子——既然已經確定了脫離者背後站着的是神識和櫻滿真名,那正好用他們引出更多的櫻滿真名的部隊。
操場上的午間禱告已經開始了,一隊自封的神職人員推着餐車在遊行,順便發放一些零食給倖存者們,這些零食大多數都是肉乾巧克力之類的從國外運過來的零食,沒辦法當正餐吃但是正好用來激勵士氣。
寒川穀尋告退去看看情況,周林看看錶也覺得該吃飯了——倆憲兵站了一上午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那麼就再問詢一個人吧,我看看是誰。。。啊,校條祭。”
周林正看着資料,校條祭就已經走了進來,因爲校條祭跟憲兵們已經很熟了,所以倆憲兵也就沒再擺架子,得了周林的命令去休息了,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詩乃除外,她突然發現周林現在這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例行的問話很快就結束了,校條祭因爲時常要跟着周林和憲兵行動,所以她沒像之前那些人那樣緊張,“頭領大人,最近有什麼威脅嗎?”
“有,但是你們不用擔心,”周林從抽屜裡抽出兩張照片,“西園寺野他們有拉拉攏過你嗎?”
“有過,他們希望我能更他們走,但是我拒絕了,因爲集不走。”
“正確的判斷,只要你們不離開避難所就是絕對安全的,另外在病毒危機結束之後你們不想走我都會趕你們走的,所以別聽這羣白癡胡說八道我抓着你們不放。另外,你知道你身邊有多少人接受過他們的拉攏嗎?或者有多少人已經同意跟他們走了嗎?”
校條祭有些顧慮,吭哧了半天,猶豫的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周林估計應該是有她的熟人被拉攏過或者已經被拉攏了,擔心自己根據她的話而去迫害她的朋友,“我明白了,看起來應該是有幾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之前就說過願意走我不攔着,我只是擔心他們離開會對避難所其他人造成危害。”
“不會的!他們不會的!啊。。。”
校條祭下意識的回答漏了她的底兒,她也反應過來了,頓時一臉驚慌的跟兔子似的。
“你這孩子嘴上真是沒個把門兒的。”周林無奈的笑了笑,收好資料走到校條祭身邊拍了拍她的頭,“走吧吃飯去,別緊張了我又不會把他們怎麼樣。”
校條祭鬆了口氣,跟在周林身後一起去往食堂,路上週林聊天似的,“看你剛纔的反應,應該是有你的好朋友被拉攏了吧?”
“。。。頭領大人商量一下咱們不聊這個話題了好嗎?有點害怕。”
“好吧,那你幫我傳個話吧,給你那些朋友們,順便讓他們也把這話傳出去,不論他們是否被拉攏,是否準備脫離,是否協助過脫離者,只要他們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選站隊站在我這邊,那麼他們的性命就不會有危險。。。你這是什麼表情?”
校條祭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您果然還是要殺了脫離者們吧!”
“誒!?怎麼可能!”
爲了不再刺激校條祭這快哭出來的兔子精——周林真擔心這孩子以後走上社會怎麼辦,周林打了一份兒飯找了個滿是憲兵的桌子,跟憲兵們擠擠坐一塊兒了。
“都準備齊了?”周林問到。
同桌的你憲兵點點頭,“餌已經準備好了,網也撒下去了,估計這兩天魚就會上鉤了。”
周林點點頭撕着餅子沾了沾湯吃掉,避難所的伙食越來越一般了,不過至少還都是能吃的東西,沒有往裡面添加什麼不能吃卻可以用來充數的添加劑,“話說回來,課稅的傢伙還存在嗎?”
避難所畢竟不是周林的帝國,他做不到全知全能,憲兵雖然隨機巡邏但是他們也不是小說主角,總能出現在劇情發生的地方,於是在周林和憲兵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藉由宗教之名對倖存者徵收‘生存稅’的情況就悄然出現了。
周林記得那天也是和今天一樣的中午,自己同樣是和憲兵在吃午飯,突然就看到四個男人手裡拎着塑料口袋在餐桌之間溜達,時不時將口袋遞到倖存者面前,而後者則會從身上摸出點吃的放進口袋裡,主要都是當工資發的零食之類的。
一開始周林還沒在意,以爲是收垃圾的,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不對,拽住一個男的問了問,對方慌里慌張的模樣和磕磕巴巴的回答更是讓周林起疑,最後還是叫來幾個剛纔往口袋裡放東西的人才問清楚。
就好像贖罪券,‘生存稅’打着‘均等食物’‘互相幫助’的旗號,半強迫性的命令宅神教的信徒們貢獻一部分自己的食物或者物資出來,儲存在用五個帳篷改的教會倉庫裡,然後每天中午那些遊行的隊伍就會把前一天收上來的食物啥的分給有需要的人,可能是使病人,也可能是膽子大半夜還外出探索的探索隊成員。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並沒問題,然而收東西的人的反應卻怎麼看怎麼有事兒,最後讓向團刺客暗中介入調查,結果差點沒把周林氣死過去——收上來的食物只有不到一半兒第二天重新發出來了,一多半兒則是被髮給教會裡寒川穀尋手下那羣負責人了。
然後他們用這些零食哄騙沒有虛空又有幾分姿色的女學生爲他們提供服務,畢竟食物在避難所是比藥物更硬的硬通貨,而那些女學生有些時候還要接受傑奎特手下的士兵,在教會負責人的要求下爲GHQ的士兵提供服務,爲教會拉攏GHQ的部隊。
然而就這樣,還有將近五分之一的食物不知去向——周林賭十塊錢的是被教會裡的脫離派偷着摸的運走了!
GHQ的部隊周林不能怎麼樣他們,又不能全宰了對吧?頂多就是查清楚了誰是參與者誰是組織者,然後參與者按照違反避難所規定,僅僅是參與的扒光了吊在校門口當了一天的裝飾物,至於組織者?周林連帶着他們,還有那些中飽私囊的教會負責人和組織者,周林有一個算一個直接讓他們老和尚搬家吹燈拔蠟,教會的人敢打着宅神的名號幹這種齷齪事兒宅神不降神罰周林都得動手。
而有着總負責人名號卻只關注自己弟弟的寒川穀尋也因爲管理不力被罰了三天徭役——在今天是最後一天。
在那之後教會中層負責人就被安排進了兩名憲兵,他們沒別的任務,就是負責監督,再出現這種情況都用不着上報直接當場擊斃就行。
只不過生存稅還在收,畢竟確實存在需要補助人,而讓交回去做這件事確實比冷冰冰的憲兵去做要效果好。
要不說越是大災大難就越是有人中飽私囊呢,應該說寒川穀尋沒跟着摻和,完全是因爲這孩子還小,而且一心撲在弟弟身上,那些家裡人都死乾淨的教會中層,哪一個在進避難所之前不是職場老油條,混人情比寒川穀尋不知道強多少倍,用手裡那點兒權利謀求更大的利益,這事兒他們擅長的要命。
不過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影響,那些被哄騙的女生周林也都帶着寒川穀尋一個個的拜訪過道歉過了,不過已經造成了傷害,再想撫平可困難了。
“最近幾天生存稅的收發正常,有了前車之鑑估計短時間內沒有人敢再中飽私囊了,但是長遠來看教會依舊是個隱患點。”
所以才說不該在避難所搞什麼特權階級的,不過就算周林不想搞,倖存者似乎自己又得給自己劃分個三六九等出來——倉庫管理和教會負責人地位最高,賣苦力的建築工人和生病的人地位最低,明明這些都不是周林定下來的,人們自己卻非常積極的給自己貼標籤。
周林本打算將避難所當成一塊試驗田的,結果發現這塊試驗田裡實驗出來的結果在帝國不適行,而在帝國的經驗在這裡也有點受阻。
精神網絡帶來的不僅僅各種便利,還有阿賴耶帝國已經和一般的人類國家脫鉤了。
只是現在周林也沒什麼功夫去管這個了,避難所也存在不了兩天了,囑咐了憲兵繼續盯着點教會的發展,吃完午飯的周林都沒工夫休息,又回到辦公室繼續摟草大兔子去了——爲了不996,爲了晚上能和媳婦們美美的睡一覺,周林先得就得加班兒了。
當天夜裡,就在萬籟俱寂,所有的倖存者都睡着,憲兵準備凌晨換崗工作的時候,避難所分給教會用的教室突然着起了大火,伴隨着火警和火光,整個避難所都被驚醒,學生和憲兵忙着救火的同時,周林卻在和詩乃一記黑卡蒂看戲。
“燒成這樣。。。裡面放了什麼可燃物了嗎?”詩乃看着兩名憲兵拖着消防水管衝進去滅火,轉頭看了看周林,後者哼哼着笑了兩聲,“就算沒有可燃物,只要有人想讓它着火,裡面也是會有可燃物的。我要是沒估計錯的話,咱們避難所的倉庫裡現在應該丟了一桶汽油,或者某些車的油箱裡油少了不少。”
“陛下,關押犯人的地下室被破壞了,兩名犯人逃跑了。”
“他們最好趕緊跑,趕緊跑,然後帶着魚兒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