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會議,因爲奧地利的攪局,讓撒丁王國喪失了討價還價的資本,以近乎閃電般的速度結束了,這在外交史上都是非常罕見的。
大出風頭的法國人,再次成爲了輿論的焦點。撒丁王國還沒有吞下去,法國威脅論再次引起了大家的重視。
這點兒小問題,自然沒有引起巴黎政府的重視。法國威脅論的說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持續了數十年,大家都聽的麻木了。
說就說吧,反正又不會掉一塊肉。這個時候,法國人還在慶祝這一次外交勝利。
弗朗茨只能歸結爲法國人的意大利情結,就和哈布斯堡王朝的瑞士情結一樣,總是想要兼併這些地區。
在他看來,這些地區除了感情上的收益外,實際上能夠獲得的利益非常有限。
當然了,法國人這麼做是符合奧地利利益的,有了他們當出頭鳥,英俄兩國對奧地利的忌憚都下降了一個檔次。
人的思想是複雜的,很多時候都是憑藉主觀意識判斷。從綜合國力上來說,奧地利並不比法國人弱,可是在大家的潛意識裡,還是認爲法國人的威脅更大。
這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改變的,歷史上俾斯麥就利用大家這個潛意識,孤立了法國人。
要不是後面威廉二世玩崩了,讓倫敦政府發現了德國的威脅更大,協約國也建立不起來。
現在法國人正得意,估計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歷史上爲了消除法國威脅論,法國政府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爲了拉攏俄國人,法國政府將大量的資金以貸款的方式送了出去,拖慢了國內的經濟發展。
爲了拉攏英國人,不惜故意示弱,放棄了20世紀初的海軍軍備競賽。當然,政府財力不足也是一方面因素。
很多人都以爲英國人的外交厲害,實際上法國人的外交也很牛叉。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拉攏了英俄兩國組建了協約國。
只不過法國人太愛內鬥了,內閣換的太頻繁,很多的戰略因爲權利鬥爭,無法實行下去。
坑了一把拿破崙三世,弗朗茨是神清氣爽。不對,這不能夠算是坑,應該叫雙贏纔對,大家是在各取所需。
現在牛逼哄哄的法蘭西,還如日中天,感受不到生存威脅。法國人還做着世界霸主夢,自然不在乎大家的羨慕嫉妒恨了。
在切切實實的利益面前,拉一下仇恨又算得了什麼?當年拿破崙單挑整個歐洲大陸,法國人都沒有怕,現在僅僅是出出風頭,更加不可能慫了。
……
維也納宮
內閣會議上,弗朗茨宣佈了新的人事任命。
“在梅特涅親王和拉德基斯元帥離職後,外交大臣由駐俄大使韋森貝格接任,總參謀長先由埃德蒙元帥接任。”
本來總參謀長弗朗茨更加中意朱利葉斯·雅各布·馮·海瑙元帥的,可惜這位哈布斯堡之虎已經奄奄一息了,只能夠退而求其次。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朱利葉斯就是一位儈子手、屠夫,可是在弗朗茨看來卻恰恰相反。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維護哈布斯堡王朝的統治,爲了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隱患,他不惜揹負罵名血腥鎮壓叛亂,完全就是人臣典範。
在弗朗茨的強勢干預下,朱利葉斯元帥還是成爲了正面人物。沒有變得和歷史上一樣,變得聲名狼藉。
事實證明,心情好壞確實影響人的壽命。弗朗茨的蝴蝶效應下,很多人的命運都被改寫了。
路易斯大公關心的問:“陛下,我的辭呈?”
前面兩位退休都被批准了,到了他這裡突然卡住了。路易斯大公可不想繼續耗下去,和權利慾無關,實在是身體撐不住了。
歐洲可沒有猝於任上的文化傳統,基本上身體不行了,大家就會選擇退休。
弗朗茨解釋道:“先等兩個月吧,我準備讓溫迪施格雷茨親王接任內政大臣,需要提前熟悉一下事務。
溫迪施格雷茨親王職位調動過後,陸軍大臣由巴爾幹總督阿爾布雷希特上將接任;巴爾幹總督由摩爾克斯中將接任。”
這是弗朗茨繼位過後確立的規矩,如果是跨部門官員任命,必須要先熟悉事務,免得鬧出笑話來。
重要的人事任命,由他這個皇帝親自負責。再往下的職位調動,弗朗茨就不過問了。
人的精力有限,弗朗茨不認爲自己是超人。管好中央政府和地方要員,這百八十號人就夠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他們管理。
內政大臣的人事任命,弗朗茨是臨時決定的,事先大家根本就不知道。
此前,內閣會議中也討論過,合適的人選實在是太少了,選擇溫迪施格雷茨親王也是無奈之舉。
這不是奧地利人才凋零,而是奧地利大貴族中人才凋零。發生這種情況是必然的,人口基數在哪裡放着,怎麼可能代代都有人才呢?
因爲醫學技術的關係,好些家族都面臨着絕嗣的危險。在沒有新血補充的情況下,大貴族這個階層註定了無法長期把控權利。
這種新舊權利交替的時候,往往也是最血腥的時候。如果不能把握這個度,很容易引發國內的動盪。
“作爲一名皇帝,用人的時候不能夠看身份,同樣也不能夠不看身份。”這是弗朗茨接受皇帝教育時,給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話。
現在他可是深有體會,要治理好一個國家,肯定要提拔人才了,這個時候顯然不能夠看身份。
可是在權利平衡的時候,就必須要看身份了。不然最後搞的一家獨大,皇帝就變得可有可無。
相對而言,所謂的階級實際上並不重要。這個身份是可以轉變的,弗朗茨壓制資產階級,卻不壓制資本家。
壓制這個階級,主要資產階級的侵略性太強了。
一旦做大,在利益驅使下,就會把國家變成更加符合他們利益的金錢政治。
皇帝貴族都是封建毒瘤,所以必須要清洗掉。如果運氣好的話,皇帝還可以成爲橡皮章,運氣不好就上斷頭臺。
既然註定站在了對立面,那麼就只能打壓了。
不過資產階級,這個羣體本身就是矛盾的結合體,內部鬥爭比外部鬥爭更加激烈,大家的競爭遠高於合作。
只有不讓他們集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利益聯合體,那麼威脅就在可控範圍之內。
安安分分的做生意賺錢,弗朗茨不反對。想要參合政治也可以,只要按照規矩進入體制中,他也不會反對。
要是利用手中的金錢,腐蝕政府官員,妄圖背後操縱國家政治,那就必須要打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