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過後的清晨,一輪旭日緩緩的從無邊海上升起。
此時,位於臨海郡最東面的棲霞嶺上,已經被撒上了金燦燦的陽光,讓山上的嚴寒之氣消失了幾分。
沈家營地內的一處大帳中,沈瑞凌正安靜的閉目盤坐在那裡。
這時,一道人影掀開帳簾快步走進了帳篷之中,看着依舊盤坐在蒲墊上的沈瑞凌,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只見他幾次想要出聲叫醒沈瑞凌,但又怕打擾到他修煉,只得放棄了。
察覺到來人臉上的着急神色後,沈瑞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向那人問道:
“四伯,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到沈瑞凌停止了修煉,沈景安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即開口道:
“瑞凌,我剛剛在外面打聽到一個消息,這些消息對我們來說怕是極其不利啊!”
“什麼消息?”
看到沈景安一臉嚴肅的樣子,沈瑞凌也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外面在傳,我們臨海郡四大家族和白骨嶺上的流匪背地裡有聯繫,所以這次纔會讓青雲門的修士損失慘重!”
聽到這話以後,沈瑞凌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他的眼神立即就凌厲了起來,這是要離間他們這些附庸家族和青雲門的關係啊!
幾息過後,沈瑞凌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如果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話,這次剿匪怕是完了!
像這種大型的戰事,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齊,指揮者和行動者之間相互猜忌,命令不能嚴格的執行下去。
而他們這些人本就是聯軍,各個家族之間都是心懷鬼胎,靠着青雲門的壓制才能聚在一起。
但現在,如果連青雲門的修士都對他們這些下面的人起疑的話,那就真的要亂套了!
想明白這點之後,沈瑞凌連忙朝沈景安問道:
“四伯可知道是哪些人在傳這個謠言?”
“這個不清楚,都是一些小家族裡的人傳出來的!”
聽到這話後,沈瑞凌的身上再次閃過了一絲殺氣。
四大家族自己的族人顯然不會愚蠢到傳這種消息,爲家族招來殺生之禍。
但那些附庸在他們下面的小家族就不一定了,他們巴不得看到四大家族倒黴,然後他們可以順勢崛起,取代他們的地位。
帶着這樣的心思,在被人用靈石收買一下,放出這種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這時,一道靈光穿過大帳的阻隔來到了沈瑞凌的身前。
在看清楚這道靈符上的內容後,沈瑞凌的臉色不由就凝重了幾分。
只見他立馬收起靈符,然後便快速的站了起來,轉頭對沈景安說道:
“青雲門的人傳消息來了,讓我前去議事。”
“這樣,你先派人去賀家、劉家還有盧家,確保不要讓這種謠言在我們自己的附庸家族中傳起來。
這件事情青雲門的人應該也已經聽到了,我先去探探情況再說吧!”
沈瑞凌想了一下,便開始吩咐沈景安起來。
“還有讓族人們都準備好,不久之後應該就要進山了,怕是一場硬戰要我們打啊!”
“是,長老!”
沈景安立即拱手應承了下來,然後轉身就去安排沈瑞凌吩咐的事情來了。
交代完這些事情後,沈瑞凌看了眼山頂的建築羣,眼中閃過了一絲憂慮,然後就縱身朝一處高大的建築掠了過去。
於此同時,杜文甫等臨海郡的築基修士都接到了左蒼狼的傳音符,都紛紛離開各家的營地,朝議事廳的方向掠去。
沈瑞凌來到議事廳外,碰巧杜文甫也剛剛來到。
此時的杜文甫也是滿臉的愁容,顯然他也已經聽到那個消息了。
看到沈瑞凌後,杜文甫朝他這看了過來,兩人善意的互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便朝着議事廳內走了進去。
此時,屋內的長桌上已經坐着四名修士。
左蒼狼依舊當仁不讓的坐在的首位之上,在他的右手邊則是四名青雲門修士。
其中坐在右手邊第一個位子上的那名中年男子臉色蒼白,一副重傷未愈的樣子。
沈瑞凌兩人步入議事廳後,朝着左蒼狼幾人拱了拱手,便朝着另一側的位子上走了過去。
剛一入座,沈瑞凌就感到了有些隱隱的不安,因爲他發現那幾名青雲門弟子在看向他們時,那目光中似乎有一些異樣的神色。
顯然青雲門的人應該也聽到那些謠言了,已經開始對他們這些附庸家族的修士懷疑了起來。
然而來沒來得及他細想,陳文鬆便帶着另一名陳家築基修士就來到的議事廳中。
此時,棲霞嶺上的所有築基修士都已經到了。
待到衆人都到齊後,左蒼狼的那深邃的目光便開始掃視全場,緊接着一股淡淡的威壓瞬間籠罩在了衆人的身上。
沉默了許久之後,左蒼狼才沉聲說道:
“之前的那次行動,我方修士傷亡慘重,我青雲門兩名弟子一死一傷,李道友重傷未醒,諸位可有什麼想說的?”
一時間,場上的氣氛頓時就壓抑了起來,沈瑞凌等四名臨海郡築基修士更是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這是在興師問罪嗎?
一時間,沈瑞凌等四人都相互對視了起來,眼中不時的閃過一抹無奈和憂愁。
這時,陳文鬆站出來拱手對左蒼狼說道:
“回長老,在下認爲,這次行動得失敗,實屬是行動佈置上的失誤,讓我們的築基修士分散開來,給了敵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陳文鬆的話音剛落,杜文甫的目光就已經看向了他,眼神中盡是怒意。
拔除外圍暗口的建議,是他先提出來。
顯然陳文鬆準備把造成這次行動的失敗的責任都推到他的頭上,讓他來背這個鍋。
“陳道友,你這話什麼意思!”
杜文甫直接站起身來,對着陳文鬆怒喝道。
面對杜文甫的質問,陳文鬆不以爲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纔開口道:
“我只是陳述這次任務失敗的原因,杜道友太過激動了吧?”
“道友剛纔那話,明裡暗裡都指向老夫,這是何意?”
“笑話,……”
……
見杜文甫和陳文鬆兩人越吵越激烈,坐在首座上的左蒼狼看不下去了,喝道:
“夠了,議事廳豈是你們鬥嘴的地方!”
察覺到左蒼狼的怒意後,陳文鬆和杜文甫兩人才停了下來,對着左蒼狼拱手行了一禮後,紛紛坐了下去。
待到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後,左蒼狼扔出一道玉簡,然後開口道:
“這是流匪送來的戰書,邀我們在虎口崖下決戰。”
聽到這話以後,衆人就朝左蒼狼身後的那張錦圖看去。
這張圖是白骨嶺山脈的地形圖,是他們幾人把各自探查到的地方都匯聚在一起製作而成的。
片刻之後,一名青雲門弟子纔再次開口道:
“虎口崖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對我們不利啊!”
聞言,衆人都不由的點了點頭。
此時,陳文鬆在沉默了許久後,緩緩的說道:
“但是我們想要攻上白骨嶺,這虎口崖是必經之路,早晚都要拿下的。”
一時間,衆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左蒼狼,顯然是等他的決定了。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後,左蒼狼才站起來沉聲道:
“本座決定,三日後大軍進山,一舉攻下虎口崖!”
“是!”
在座的衆人立即起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