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花上釋放出的紅霧,如清晨的大霧瀰漫而來,大力天魔牛張嘴出吹了口氣,懸浮在眼前的“火”字,登時化爲熊熊火海,在空中擴散開來。
火海中燃燒的火焰,凝成了一個個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模樣栩栩如生,猶如真人。
這“火”字裡融入了萬家燈火,擁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這種力量使火海中出現了“火人”,爆發出更強大的威力。
可是遇到那紅霧時,兩者竟相交而過。
火沒有焚掉一絲紅霧,而紅霧也沒有滅掉一個火人。
火人奔向了司空妙夫婦,紅霧則衝向了大力天魔牛,轉瞬即至,周揚感到眼前一花,腦子一模糊,登時變了一個場景。
這裡是一個幽靜的小院子,四五百平方米大,種了不少花草,非常漂亮。
院子裡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給花澆水,不遠處坐着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婦人,臉上掛着平和而又幸福的笑容。
周揚站在院門口,眉頭凝成了川字形,他記得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那是什麼事情,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對,不僅僅是那些記不起了,連在這一刻之前的記憶,全都不見了。
我是誰?
“相公,你發什麼愣,快過來!”
“這是我老婆嗎?好像在那見過!”周揚暗中尋思着,擡步走了過去。
“母妃已經找回來了,你也不用那麼刻苦的修煉了。”婦人微微一笑,“我給你生了一個女兒,你說這第二個是生男孩好呢,還是生成女孩好?”
“你有沒有聽到天空中,有很多人在喊‘周揚’?”
“周揚就是你啊,這兒哪有人喊你,你又發病了,十方師父說了,你這是妄想症,最忌胡思亂想,你要平心靜氣,什麼都不想,這病才能好。”
“喊的聲音更大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沐靈心!”周揚大叫道,他想起了有關沐靈心的好多事情。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你的夢想是什麼?”周揚感到了一股股濃濃的危機,好像他不趕緊弄清楚一切情況,便會有性命之憂。
“成爲第二個‘清’啊!”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這不一目瞭然嘛,給你生孩子啊,爲了你我都把夢想丟了,你妻子我是不是很偉大。”
這個沐靈心跟自己記憶中的沐靈心一樣,到底哪兒不對?
周揚聽見沐靈心還在說話,可是他一句都聽不進去了,他只聽到空中傳來的呼喊聲,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大,他確實需要靜靜心,當下立即閉上眼睛,催動了骨竅中的“信”字術,穩固自己的意志,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被外物所幹擾。
那“信”字上發散出了白濛濛的光華,籠罩住了他的軀體,他瞬間想起了所有事情,那個小院瞬間消失了,接着感到一股恐怖的劇痛,從他周身傳來,睜開眼睛一看。
只見那些紅霧覆蓋在他的體表上,正在摧毀他身上的血肉,皮膚已經沒了,渾身血淋淋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骨頭。
體內的陣法空間中,那些士兵和豹妖全在呼喚他。
“好恐怖的一招劍法,竟把我帶進幻境中。”周揚心有餘悸之餘,暗自觀想透視法相,渾猛然身一震,體內的力量噴發而出,向那紅霧的破綻處,轟然襲去,紅霧登時潰散,很快就消失了。
周揚吞下一顆療傷丹藥天水丹,望向不遠處的司空妙。
司空妙身處火海之中,正被“火人”圍攻。
幸虧之前發出的這一擊足夠強,否則剛纔陷入幻境之時,若是司空妙殺過來,那自己就完蛋了,只是司空妙攬在懷裡的妻子呢?
大力天魔牛遊目四掃,發現慕容雪躺在遠處百米高的古塔頂上。
她受傷很重,已經昏迷了。
大力天魔牛身形一動,出現在了慕容雪身前。
就在這時,慕容雪睜開了眼睛,手中的鴛空劍,化爲一道巨大的流光,****而來。
與此同時,周揚感到背後射來一道凌厲的勁氣,大有將他身體穿透之勢。
中計了!
周揚心裡一沉,但他冷靜如初,迅速用金色龜殼護住身後,對方攻擊太快,給他的時間,也就只容許他做那一點防禦,隨即慕容雪爆發出來的劍光,射進了他的腹下,血肉炸裂,鮮血飛飆間,他身體向後砸去。
這時,司空妙的全力一擊到了,如從空墜落的流星,帶着驚世駭俗的氣勢,轟在了大力天魔牛的背上,大力天魔牛“哇”地噴出了一口血,後退之勢不僅止住了,反而向前方以更快的速度衝去,砸向了慕容雪所躺的古塔。
在接連承受了兩道重擊之後,大力天魔牛全力壓住傷勢,對撤退的慕容雪發出了攻擊,他口中吐出冰靈鏡,鏡中射出一道寒光,瞬間將慕容雪捲入了鏡中空間,隨即大力天魔牛就砸在了古塔上。
那高達百米的古塔,在大力天魔牛下墜的身體下,快速崩塌,就像一個人擡腳將一個西紅柿踩扁了一樣。
整座古塔不過瞬息功夫,就變成了被人踩爛的西紅柿。
大力天魔牛砸在古塔的崩塌後的廢墟上,掙扎了幾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慕容雪本身受傷很重,之前全力攻擊了他一次,變得非常虛弱,因而他用冰靈鏡一擊便中,將慕容雪成功收入了冰靈鏡中,加以封印,但在剛纔下墜的過程中,不小心讓冰靈鏡掉了,也不知掉在了什麼地方。
他在冰靈鏡上下了烙印,微微一感應,便發現了它的位置,正欲收回來,卻見司空妙從空落下,站在了旁邊的廢墟上,而冰靈鏡就在他腳下的廢墟里。
周揚想起他當時攻擊慕容雪時,身體遮住了司空妙的視線,司空妙恐怕沒有看到冰靈鏡掉落,是以他稍稍放心,對司空妙道:“據我所知,武鳴王曾救了你妻子一命,你爲了報恩,答應他坐鎮武鳴王府十五年,現在你妻子的命,握在我的手裡,不知你爲了救她,將會爲我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