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周克吾,清寧神殿右祭司,修習光明神術,那個叫房東來,靈玉神殿戒罰祭司,修習大地神術,那個叫……”反正閒着沒事幹,只管看熱鬧就好,文高仁向沐寒煙介紹起了那些走上高臺抽籤的祭司。
先前不知道比試的規則,還以爲沐寒煙會和這些祭司動手,所以文高仁用了一天的時間收集他們的資料,現在看來倒是白費功夫了。
正說着,就見龍無錯走上了高臺,爲示尊重,每一名祭司抽籤之後都會向主祭們行禮致意,龍無錯也不例外,不過,在向沐寒煙行禮的時候,他卻明顯停頓了一下,極爲囂張滿臉鄙視的看着沐寒煙,嘴脣也惡狠狠的動了幾下。
儘管沒有出聲,但是沐寒煙卻很讀出了他的意思:算你運氣好,暫時躲過一劫。
沐寒煙稍一轉念,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想必龍無錯事先也不知道規則,還以爲諸位主祭會直接參與比試,可能早就做了手腳,抽籤時直接和自己一組,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規則一改,他和自己交手的機會就少小了許多。看來,他還沒有發現亂神劍的事,所以才以爲自己躲過了一劫。
其他主祭都不是瞎子,就算龍無錯沒有出聲,就算沒有讀懂他的脣型,也不難看出他臉上的挑釁之意,不過他們本來就對沐寒煙沒什麼好感,也懶得多管閒事,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心裡甚至暗暗好笑,堂堂主祭,竟然被人如此當面挑釁,偏偏別人又沒出聲,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讓你出風頭,這下吃憋了吧。”幾名主祭心裡還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想到。
他們身後的親近隨從,則露出譏笑之色。
“放肆!”就在這時,沐寒煙突然伸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龍無錯的臉上。
“啪!”脆響聲過後,龍無錯的臉上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整個人都原地轉了半圈。
沐寒煙這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氣掄圓了胳膊,他又毫無防備,沒被一巴掌扇翻在地就算不錯了。
臺上臺下一片寂靜,看着龍無錯臉上那鮮紅的指印,所有人都陷入呆滯之中,那些主祭們身後親近隨從臉上的譏笑也完全僵住了。
“你是哪座神殿的祭司?竟敢謾罵主祭以下犯上!”沐寒煙怒氣騰騰的訓斥道。
“你血口噴人!”龍無錯的反應比龍無當快多了,立即怒聲吼道,手也握上了劍柄。
“怎麼,以下犯上也就罷了,在這祭神儀式之上,你還敢對我出手不成?”沐寒煙冷笑着說道。
龍無錯微微一凜,鬆開了握劍的手指。前幾天在天陽神殿門口,他敢故意激沐寒煙出手,是因爲早有安排,周圍全是自己人,只要殺了她,自有理由開脫。可是現在,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又是全是各大神殿的祭司,不管有理沒理,他都不敢再對沐寒煙動手。
畢竟神殿有神殿的律法,私下有些衝突沒什麼,但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殿主祭的威嚴卻是不容冒犯的。
“沐主祭,這是怎麼回事?”龍傲離沉聲問道。
龍無錯是他的兒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只扇了耳光,他自要爲他出頭。
“龍主祭,這狂妄無禮之輩是什麼人?”沐寒煙明知故問道。
“他叫龍無錯,正是犬子。”龍傲離黑着臉答道。
龍無錯前幾天刁難花雨神殿的事他也有所耳聞,沐寒煙怎麼可能不認得龍無錯?分明就是裝瘋賣傻。
“原來是龍公子啊,我想起來了,好像見過。既然是龍主祭家的公子,先前的無禮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下去吧,以後不要再犯了,主祭威儀,不是誰都可以冒犯的。”沐寒煙拍了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然後訓斥了幾句,手一揮,大度的說道。
“沐主祭,剛纔的事你好像還沒有給我個解釋吧?”龍傲離的臉色更黑了。自家寶貝兒子大庭廣衆之下被扇了耳光,這樣就完了,沐寒煙未免也太不把他龍傲離放在眼裡了。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龍無錯狂妄無禮,竟然羞辱謾罵於我,你們不會沒聽到吧。看在龍主祭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他計較了。”沐寒煙不以爲然的說道。
“沐主祭,犬子羞辱謾罵於你,怎麼我沒有聽到?”龍傲離冷哼一聲說道。
“龍主祭沒有聽到嗎?怎麼可能呢,清嵐,雨荷,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沐寒煙驚訝的看了龍傲離一眼,扭頭問道。
“聽到了聽到了,他身爲龍家公子,又是天陽神殿祈語祭司,竟然以下犯上尊卑不分,羞辱詆譭我花雨神殿主祭,若不是我家主祭大人宅心仁厚不跟他一般見識,今天非要請龍主祭主持公道不可。”司空清嵐和沈雨荷偷偷壞笑着,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義憤填膺的說道。
“我也聽到了,想我花雨神殿雖然沒落多年,但好歹也是大陸最爲古老的神殿之一,堂堂主祭大人竟然被人當衆漫罵辱,天理何存,天理何存啊……”文高仁更是捶胸頓足老淚縱橫,漲紅着臉放聲哀嚎,氣都快接不上來了。
司空清嵐和沈雨荷都暗暗爲他捏了把冷汗,不過是順着主祭大人的口風胡扯幾句罷了,這麼投入幹啥,歲數也老大不小了,萬一激動得腦溢血了怎麼辦?
其他主祭看着文高仁的傾情表演,也是一腦門的黑線。文高仁曾是靈玉城第一陣法大師,他們當然也是認識的,不過在他們的印象裡,這老頭一向孤傲清高不苟言笑,怎麼今天變得這麼無恥了?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沐寒煙這是擺明了耍賴,文高仁心知肚明,居然還嚎得如此的聲情並茂如此的蕩氣迴腸。要不是就在旁邊,他們可能都會誤會以爲龍無錯說了什麼極不恭敬的話,這才把花雨神殿的人氣成這樣。
陰險,無恥,厲害了!
歐德川更是一臉的黑沉,文高仁雖是靈玉神殿記名祭司,這麼多年來卻一直不肯爲他歐家效力,任他好說歹說都沒用,如今投靠了花雨神殿,爲了討好沐寒煙,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很明顯,他以前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主祭放在眼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