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源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們,就地盤膝而坐,閉眼凝神,一邊低聲吟唱,一邊一打着手決。
四周衆人雖然不知道冥火鍛魂術的事,卻能想象赤雷金翼獸對柳家的重要,也沒人敢出口阻止,都忐忑不安心情複雜的看着他。
一遍又一遍打着手決,柳千源充滿自信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找到了!”柳千源睜開眼睛說道。
雖然饕餮靠着自己的神獸威壓解除了他和赤雷金翼獸之間的獸魂契約,不過畢竟太過倉促,他們的神魂之間還是有一絲極爲細微的精神聯繫,他感受到了赤雷金翼獸的存在。
“你們再等一會兒,那忤逆叛主的狗東西一回來我們就走。”柳千源對衆人吩咐了一句,又閉上眼睛,再次打出手決。他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猙獰。
身爲祭主,竟被自己的祭寵收拾得遍體鱗傷,這簡直就是神之大陸前所未有的奇聞,若是傳揚出去,他柳千源必定會成爲所有祭司口中的笑柄。
他下定了決心,一等赤雷金翼獸回來,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好好教訓一番,一定要讓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只有這樣,才能泄他心頭之恨,找回丟掉的臉面。
看到柳千源嘴角的猙獰,周圍的祭司都是心頭一寒,他們知道,等到那隻赤雷金翼獸回來,少不了要吃番苦頭了,就柳千源的陰狠毒辣,也不知道會把它折磨成什麼樣子。
怎麼說也是傳說中的上古兇獸之一,怎麼就落到他的手裡了呢,連他們都爲赤雷金翼獸感到不值。
柳千源繼續低聲吟唱,接連不斷的打着手決,可漸漸上,他臉上的得意不見了,嘴角的猙獰也消失了,神情變得陰沉不定。
“怎麼可能,這獸魂契約之術竟然對它不起作用了?”柳千源睜開眼睛,一臉驚訝的自語道。
“莫非,它連性命都不要了,自行解除了契約?”陳若山猜測着說道。
柳千源以己度人,小看了獸族維護尊嚴的決心,他卻不會。
獸族,自有獸族的尊嚴,更何況還是傳說級別的上古兇獸,雖然他不太清楚柳家到底是用什麼法子馴服了赤雷金翼獸,但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多半是用了些非常殘忍而且見不得光的手段,以上古兇獸的驕傲,在恢復神智之後,怎麼可能繼續受他奴役摧殘。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柳千源斷然說道。
如果赤雷金翼獸真的自行解除了契約,必會神魂越來越弱,直到消亡,可是他卻感覺得出來,對方的神魂非但沒有變弱,反而越來越強。
說完,柳千源沒再理會旁人,又是着急又是憂慮,飛快的打出了手決。
“吼……”一聲獸吼沖天而起,雖然遠在千里之外,但那聲波還是傳入柳千源等人的耳中。
他們對這吼聲並不陌生,一下就聽出,這正是赤雷金翼獸的聲音。隨着那獸吼聲響起,一股熟悉的兇獸威壓也隱隱傳來。
看來,少主的獸魂契約還是起了作用,那赤雷金翼獸最終還是回來了。一衆祭司不約而同的想道。
可就在這時,柳千源卻突然雙目圓瞪,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仰面而倒。
“少主!”衆人大吃一驚,七手八腳的扶起了柳千源,將丹藥塞進他的嘴裡。
“它竟然真的解除了獸魂契約,這怎麼可能,他的獸魂早就被冥火鍛魂之術傷得支離破碎,沒有了獸魂契約,就該魂飛魄散纔對,可是爲什麼它的神魂卻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強!”柳千源服下丹藥,緩過一口氣來,驚駭莫名的說道。
剛纔,就在他準備以獸魂契約強行將赤雷金翼獸召喚到身邊的時候,一股神秘的氣機突然隨着那一絲細微的精神聯繫出現在他的心神之中,緊接着,赤雷金翼獸本該虛弱到極點的神魂,一下子變得強橫無比。受其反噬,他差點被震得神念破碎,還好及時停下了契約之術,這才保住小命。
衆人的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原來,柳家竟然掌握了冥血鍛魂之術,也正是靠着此術控制了赤雷金翼獸。
冥血鍛魂術的厲害他們都略知一二,也知道柳千源說得沒錯,在被冥火鍛魂術重創神魂之後,那赤雷金翼獸就再也不可能逃脫柳千源的控制,一旦自行解除獸魂契約,必然魂飛魄散。可是爲什麼那隻赤雷金翼獸解除了獸魂契約,卻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還憑藉越來越強的神魂,給了柳千源沉重的一記反擊。
“一定是沐寒煙,一定是她搞的鬼!”柳千源怒氣衝衝的說道,起身便掉頭朝沐寒煙等人所在的方向衝去。
先前赤雷金翼獸臨陣反戈,顯然就與沐寒煙有關,如今解除獸魂契約也安危無事,肯定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這赤雷金翼獸可是他們柳家歷代祖輩畢生的心血啊,就這麼讓他給弄丟了,回去如何向家族交待,他必須找沐寒煙討個說法才行。
這時的柳千源心急如焚,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城府心機。
“少主不可,不可啊。”剛衝了兩步,幾名心腹祭司就上前抱住了他。
“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柳千源怒不可遏的吼道。
“少主,那沐寒煙是什麼人你還沒見識到嗎?你又沒有證據,這樣找上門去,他不借機再敲你竹槓纔是怪事?”
柳千源微微一怔,平靜了一點,是啊,就沐寒煙那雁過撥毛的德性,自己這樣興師問罪,偏偏又沒有任何證據,她要是肯輕易放過自己纔是怪事。想到沐寒煙的實力,還有那“貪得無厭”的惡行,他就有點發怵。
“而且那隻赤雷金翼獸既然神魂無礙,又沒有了獸魂契約的約束,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少主,我想,我們還是儘早離開爲妙。”另一名祭司戰戰兢兢的勸道。
聽到這句話,柳千源更是心頭一顫,先前被赤雷金翼獸施虐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只要稍一回想,全身上下就彷彿再次傳來火辣鑽心的劇痛。如果讓它追上來的話,沒有那件祭袍的保護,恐怕它那鋼鞭長尾再來上幾記,自己骨頭都要徹底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