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廉信心滿滿地跟着公公去到了御書房,卻看到陳少卿一臉凝重的走了出來,見到陳少廉竟彷彿是並沒有看到一般,徑自離開。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不禁讓陳少廉的心放鬆了一半兒,畢竟看陳少卿的神情絕對不像是得到了表揚的模樣。
“父皇,我剛剛看到少卿,他竟然連看都沒有看見我,父皇,他似乎很不開心?”陳少廉開口說道。
陳德並沒有理會陳少廉,聽了他的話以後低着頭沉思了一會兒才擡了起來,“他似乎真的應該不開心!”
陳少廉心底一喜,這更加讓他覺得機會在自己那裡。
陳德卻已經從失落裡走了出來,想到自己讓陳少廉過來的原因,雙眼圓圓的瞪着他,“少廉,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進宮見我嗎?你太讓我失望了!”陳德罵道,眼眸裡是對比陳少卿更加痛心的眼神。
陳少廉突然跪在地上,這一舉動是他在入宮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苦肉計!他就不信到時候陳德會不心疼他!
“父親,孩兒錯了。孩兒是真的不知道那蘇敏如此惡毒竟然設計我,竟然惡語中傷自己的夫君,父皇,孩兒已經決定休了她!”陳少廉保證道,以爲自己得到的是陳德的原諒,卻沒有想到陳德突然從榻上起來,站到了他的面前,“放肆,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犯錯嗎?”
陳少廉詫異的擡起頭想要看看陳德的神情然後去決定自己應該要說什麼,正看到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少廉啊,你知道嗎?你應該愧疚的並不是因爲蘇敏的所爲,而是你自己的。當初是你告訴朕說你喜歡蘇敏非她不娶的,也是你告訴朕你會一生一世的喜歡你自己的妻子的,所以朕才同意的,結果呢?你在新婚之夜讓你自己喜歡的女人獨守空房?少廉,其實蘇敏怎麼樣朕不關心,不在乎,可你是倉丘國的太子,一舉一動都是代表了皇室的臉面,你這樣真的是太讓朕失望了!”陳德訓斥道。
“父皇,其實兒臣並不是喜歡蘇敏,兒臣喜歡的是蘇敏的……”陳少廉突然地鼓足了勇氣,成敗就在他出口的瞬間,畢竟剛剛父皇似乎跟陳少卿有了不愉快,如果他此時開口說不定正是撿了一個便宜呢!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德給打斷,“少廉,我勸你想都不要想,蘇家的女兒你只能夠跟蘇敏在一起,別的父皇都不會答應!”陳德的話十分的堅定,讓陳少廉的臉色騰地一下子變了,他一直以來都是父皇的心頭肉,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委屈,從陳少卿回來以後他基本上就很少的見到父皇對自己笑,還有少恭的死還有英涵的失蹤似乎都比不上了陳少卿,一個陳少卿而已啊!
“父皇,我知道在您的心裡我們都比不上陳少卿,可是您知道嗎陳少卿他在比鄰國的所作所爲,他基本上已經當自己是比鄰國的人而非倉丘國,在比鄰國他提出了多少興旺的條例可是在倉丘國,他有什麼作爲呢?父皇,就連您要攻打比鄰國他都是一直阻止的,在比鄰國生活了那麼多年去過那麼多次皇宮,他恐怕連皇宮裡面的底圖都沒有給父皇您送過一份吧!”陳少廉憤怒的說着,指責着,發泄着內心的不滿。
“少卿他有他的道理,比鄰國確實不能夠攻打!”陳德沉吟着,瞪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開口解釋。畢竟也是他的兒子,他不願意讓他的心裡對自己諸多的指責。
“他的道理?所以父皇您是相信他的話了?”陳少廉問道。
“少廉,少卿不會騙我!你並不知道比鄰國如今的強大,我本來以爲他們國家的女皇是個女流之輩,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比洛浚更讓人忌憚,更不用說大將軍吳子袂之流更是讓我不敢輕易動手,不過這些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少廉,你就好好的當一個王爺就行!”陳德似乎是做了某種決定,道。
陳少廉聽得出陳德話裡的疏離,瞳孔猛地收縮,“父皇,您讓我當一個閒散王爺?”更多的是不相信。
陳德點了點頭,“是的。閒散王爺!我已經決定讓少卿當儲君,雖然他不是太願意也沒有答應我,可是我還是相信他會答應我的!”因爲我手裡的籌碼,陳德並沒有告訴陳少廉,蘇櫻正是他手裡的籌碼。
“您的決定總是正確的,我無話可說!我走了,父皇,如您所願,我去當一個閒散王爺。我跟你請辭,我明日不會去早朝的。我做不到聽着您讓人宣讀聖旨卻是您的另外一個從來都沒有養在身邊的兒子當了儲君的!”陳少廉的心裡只覺得憤怒,根本就顧不了許多,憤怒的離開。
陳德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是覺得如果倉丘國交到陳少廉手裡雖然不至於衰敗也絕對無法發展,最終免不了被別的國家吞併的命運,可是陳少卿呢?唉,他心裡的坎兒什麼時候可以過得去?
洛蘇櫻看着陳少卿背對着自己站在荷花池的岩石邊上,從背影裡就感覺出一抹蕭瑟來,她讓臘梅跟鶯兒在原地等候,自己走了過去。陳少卿渾身戒備着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背後一轉身就看到了洛蘇櫻,猛然間的放鬆讓他深吸一口氣。
“蘇櫻!”他喚道,聲音裡滿是溫柔。
“少卿,我覺得你很不開心,你有心事?”洛蘇櫻開口道,拉着陳少卿兩個人一同坐到了岩石上。
陳少卿長長的睫毛斂了下來遮住了自己的神情,他並沒有任何隱瞞洛蘇櫻的打算,“蘇櫻,父皇剛剛把我叫到了書房說要立我爲倉丘國的儲君,可是我拒絕了他!”
他看着她的眉眼,她並沒有任何的迴應,看着他佈滿了溫柔。
陳少卿頓時平靜下來,身邊有這樣的女子看着自己,不是責備不是嘲諷只是看着他,滿含着感情,彷彿無論是他做什麼她都會絕對的支持着自己。
“蘇櫻,其實我並不反對他的決定,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有能力打理好倉丘國,比太子有能力,比任何人都有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樣我就可以配得上你。可是我問他當年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我母后的死亡到底還有什麼事端生出?當年那個被毒死的一家人究竟是什麼來路,他都拒絕了我,如今他還是不願意解釋,不願意告訴我當年的隱情。我以爲我們已經和好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又回到了原點!”陳少卿解釋道,在知道了當年陳德的抉擇原因的時候陳少卿曾經有過努力的挽回父子之間的間隙而作出的努力,可是還是無果。
一夕又回到了原來的時候。
“少卿,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父皇如今仍然是在保護你呢?”洛蘇櫻突然開口問道。
陳少卿一怔,呵呵的笑着,“蘇櫻,開什麼玩笑呢?我如今並不是那個一無所有,什麼事情都要別人去做,別人去保護的陳少卿了啊!”
“少卿,或者你在你父親的眼睛裡面仍然是呢?”
這下子,陳少卿徹底的怔住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啊,他記得剛剛回來的時候父皇就說過他從今以後可以在倉丘國不用去害怕討好任何一個人,當時他並沒有體會這句話的意思,心理面嘲諷着他,真的當他還是任人欺負的那個陳少卿嗎?
“蘇櫻,我想我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陳少卿突然在洛蘇櫻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下去,此番舉動讓洛蘇櫻一張臉漲的通紅,看看鶯兒跟臘梅已經避了過去,背對着他們更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看着陳少卿極速離開的背影,洛蘇櫻並沒有喚住他,問他他決定如何去做,因爲不管他如何去做她都會支持他的。
傾浩瀚的地下王宮。
他憤怒地將一顆閃耀的水晶球扔在地上,摔得粉碎,臉因爲憤怒而已經扭曲變形。
服侍着他的婢女們全部都後退一步,心驚膽戰生怕一個錯誤就惹得主人不滿而招致殺身之禍,雖然他們的主人很俊朗,很好看卻讓人生不出喜歡來,因爲畏懼而產生了距離,無法逾越的距離。
“倉丘國的天要變了!”傾浩瀚突然開口說道。
他的身後一位老者走了出來,灰色的袍子讓人覺得格外的舊破,卻沒有人敢嗤笑他,因爲他的身份是僅次於主人的存在。
“所以,你決定了嗎?”那老者問道。
傾浩瀚轉過身,眼眸裡出現了一絲尊敬,灰袍老者嘆了口氣,眼眸裡卻是一片失望,“浩瀚,你變了,原本的你根本就不會猶豫,不會去耽擱這麼長的時間,對我們不利。你自從從比鄰國回來以後就開始改變着,浩瀚,你算到了她會來倉丘國,可是你算到了陳少卿會成爲儲君,而她會讓我們的情況不容樂觀嗎?”
“浩瀚,你不後悔嗎?”老者見他仍然不爲所動,不禁開口問道。
傾浩瀚搖了搖頭,“我從不曾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