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頓了頓,邁步走到石桌邊上,白色鑲金邊的校服隨着走動輕輕搖曳着,在月色裡蕩起淡金色的漣漪,美好得很不真實。
“若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說說看。”流雲微微傾身,一手撐在桌面上,目光萬分真摯。
敏行暗暗地翻個白眼,“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有點不開心。”
流雲長睫輕垂,看敏行明顯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沉默不語,須臾,他道:“雖然我不知道容師弟是怎麼惹你不開心了,不過,以他對你的珍視程度,想必這其中定有誤會。”
敏行沒吭聲,對於流雲的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實際上,敏行剛剛喝了那一杯酒,喝得又很急,她此刻已經有些醉意。
流雲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是眼底的擔憂難以抹去,他開口正要再說些什麼,愛福肆的大門卻猛地被人從外面踹開。
沈傲天一臉凶神惡煞的衝進來,擼着袖子就去找流雲幹架。
流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開,“沈傲天,你瘋了?”
沈傲天二話不說,繼續打。
流雲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兩人就在院子裡打了起來。
敏行酒意上涌,兩手托腮看着面前的陣陣殘影,忍不住開口叫好,“打得好,快打快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流雲嘴角一抽,總算明白過來敏行大概是喝醉了。
沈傲天並不知道敏行喝酒的事,聽到這話,立即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更加興奮起來。
結果可想而知,愛福肆差點被流雲跟沈傲天給拆了。
等到終於打累了,兩人各佔一邊,中間隔着五米距離,兩相對視,用眼神繼續較量。
敏行醉濛濛地坐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嬉笑道:“咦,你們怎麼不打了?”
流雲扶額,沒好氣地問沈傲天,“你到底發的什麼瘋?”
沈傲天黑着臉道:“容玄呢?!”
流雲凝眉,“他還沒回來。”
沈傲天狠狠磨牙,“他揹着敏敏和納蘭珏鬼混的事,我都知道了!”
流雲嚇一跳,“你說什麼?”
沈傲天重重地哼一聲,“好話不說二遍!”
流雲更加不解了,“先不管你說的這件事是真是假,容師弟的事你找我做什麼?”
沈傲天一聽頓時就來氣,理所當然地瞪一眼流雲,“誰教你們是師兄弟,兄債弟償天經地義!”
聞言,流雲的臉色簡直是好看得無法形容。
久久,流雲終是無力地駁斥了一句,“是弟債兄償。”
沈傲天:“……”
所以這人沉默了這半天,到底是在糾結些什麼?
容玄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無比詭異的一幕,堪比廢墟的愛福肆裡,唯有那株海棠樹方圓三米內完好無損,敏行醉眼朦朧地坐在那裡,笑眯眯地左看看黑着臉的沈傲天,右看看糾結着的雪流雲。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容玄問,低氣壓瞬間擴散開來。
敏行並沒有聽清容玄的聲音,倒是鼻子率先聞出了他身上的薔薇花香,她條件反射般地站起來,半合着眼睛就往容玄身邊走。
一步,兩步,三步——
然後,走進了廢墟里,無可避免地被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