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負手立於海棠樹下,眼眸輕垂,眼底波光莫測。
流雲將沈傲天送回房,出來就看到容玄安靜地站在那裡,月影婆娑,人影朦朧,他腳步禁不住頓了頓,很快便走過去。
“怎麼還不去睡?”流雲道,“這些東西,明天再收拾就好。”
容玄緩緩地轉過臉來,幽幽地看着流雲,“九靈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流雲面色微變,繼而無奈輕笑,“這我如何知道。”
容玄沉默了一瞬,“這個問題,我以前就曾問過你,你對敏敏,當真沒有一絲喜歡?”
流雲聞言,也沉默了,他不想說謊,但也不願身邊的人對自己心存芥蒂,旋身坐到石桌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低頭嚐了一口,發現茶水已經涼透了,便放下杯子,“一開始的確沒有。”
容玄挑眉,“後來有了,是麼?”
流雲對此不置可否,沉默須臾,他緩緩擡眸,定定地望着容玄,一字一句道:“兄弟妻,不可欺。容師弟,你大不必防備我。”
容玄眯起鳳眸,嘴角似笑非笑。
流雲無聲一嘆,站起身,一手搭上容玄肩頭,用力摟了摟,“容師弟啊,這樣不自信,可真不像我們魔教教主的風格呢。”
容玄淡定地拿開流雲擱在自己肩頭的手臂,“別離我這麼近,我跟你不熟。”說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院子裡只剩下流雲一個人,百無聊賴地望着容玄的身影消失在房門之後,久久,一聲嘆息。前塵往事,到底如何,誰又知道呢?
其實也沒有必要非得弄得那麼清楚吧。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甘心如此呢?
鬼知道啊。
翌日便是敏行容玄跟着戰長戈前往戰家的日子,容玄起得比較早,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去隔壁喊敏行起牀。
因爲要離開通天學府,容玄便又換回了往日慣穿的黑袍,比起鬼王那個騷包的彼岸花袍子倒是低調不少。一頭墨發也用一根墨玉髮簪束起來,端的是風流倜儻俊美如神。
等待敏行的時間裡,衆人陸續起來了。
青龍頂着一張面癱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容玄身後,“教主。”
容玄轉過身來,心裡面忽然跟貓爪兒撓似的淡淡好奇,不知道昨夜玄武到底有沒有跳脫衣舞給青龍看,但又礙於教主的身份,不得不板着臉端着一本正經的架子,只是一言不發地盯着青龍看。
青龍眼觀鼻鼻觀心,被看得頭皮發麻,壓力頗大。
“玄武呢?”容玄問,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覺得自己身爲教主,理應多多關心一下屬下們纔對。不能自己有娘子了,就不管屬下的終身大事,飽漢子也要知道餓漢子的飢纔是。
沒錯,教主大人八卦起來就是這麼理直氣壯!
青龍道:“玄武,在睡。”
容玄鳳眸微眯,居然還在睡?昨晚這倆人到底都經歷了什麼?竟然能累得玄武睡到現在還不起?不得不說教主大人有點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