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臉色沉凝,身後的月金輪嗡鳴不已,“我去找他!”
敏行拉住容玄,“等等!如今他人躲在哪裡,我們誰也不知道,即便能找到他,也需要時間,可是流雲和北護法根本就等不了那麼久。爲今之計——也只有賭一把了。”
說着,敏行擡頭看着容玄,“那個,能請你幫個忙嗎?”
容玄眼神有些犀利,“你想做什麼?”
敏行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把匕首塞給容玄,伸手去扯自己衣襟,“刺我一下,取我的心頭血。”
觸目所及一片冰肌雪膚,容玄手裡的匕首差點掉下去,他倏地扭過頭去,不看敏行,耳根微紅,語氣卻很是嚴肅,“不可,你快把衣服穿好。”
敏行道:“如果沈清秋沒有騙我,那他的確是……這具身體的父親,我的心頭血或許有用。時間緊迫,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容玄的臉色有些難看,“不行!”儘管他殺人無數,可面對敏行,卻根本下不去手。
敏行有些焦急,眼看着陣法中的流雲和玄武越來越虛弱,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乾脆一把抓過容玄握着匕首的手,往自己心口狠狠刺去。因爲太過突然,她的手不慎碰到了匕首的刃,瞬間鮮血直流。
“唔!”好痛!好痛!痛痛痛!
容玄震驚不已,身後的月金輪砰然落地,顫抖着好似發出不甘的悲鳴,他想要把匕首收回來卻又不敢,敏行握得太用力,而匕首又太過鋒利,他若是稍稍一動,就會將她的手斬斷。
敏行沒想到這從乾坤戒裡隨便扒拉出來的匕首會這麼鋒利,只是這麼一握,就已經是寒氣入骨,一時間疼得臉色慘白,冷汗直落。
輕輕地籲一口氣,敏行衝着猶處於震驚當中的容玄咧嘴一笑,沒心沒肺的樣子,“沒事啦,看把你嚇得臉都白了。”
容玄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握着匕首的手卻是穩穩的,連絲毫顫抖都不敢。震驚過後,便是滔天怒火。若非此刻不敢輕舉妄動,他是真的想……真的想……
“敏!行!”很好,很好!容玄氣極怒極,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敏行聽得心肝都顫了顫,不敢去看容玄黑漆漆的臉色,忍着鑽入骨髓的疼痛取出心頭血,取出玉筆就着心頭血迅速地在虛空寫寫畫畫,她一邊畫,一邊唸唸有詞,直到畫完最後一筆,將符咒打入陣中,口中喝道:“破!”
一時間,血光漫天。
容玄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眼前除了血紅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陣破,流雲和玄武齊齊跌倒在地。
與此同時,在遠方的一處客棧內,沈清秋驀地口吐鮮血,伏倒在牀上。他原本正在打坐療傷,誰知道體內真氣忽然狂竄,一時間氣血翻涌。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沈清秋連着唸了兩遍,字字泣血,然後便昏死過去。
小漁村裡,血光散去,容玄總算恢復了視力。
敏行正蹲在流雲和玄武身邊查看他們的情況,負傷的手還在滴血,身上的衣服也沒來得及整理好,胸前一片血漬。
容玄的眸光沉了幾分,走上前,面無表情地傾身,手指飛速地在敏行身上點了幾下暫時止住血,然後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就走。
雖然容玄的動作很霸道,但依舊很小心地避開了敏行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