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要講求證據,聽你所說的,既是耳朵被人家給削掉了,那麼,敢問兇器是什麼?如今又在哪裡?總不能是我給你咬掉的吧?這位先生,你可不能含血噴人吶。”敏行總結道。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裡絲毫聽不出任何緊張的成分,就好像那個被困住手腳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似的。
這件事,敏行耍賴耍得可謂是理直氣壯,因爲無論李唐怎麼耍賴,都的確不存在兇器一說。
內力那種東西麼,雖然古代很常見,可剛好,在這個世界裡,容玄那可真是天下獨一份兒,量他們怎麼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聚氣爲劍這種事。
李唐爲此氣得耳朵一抽一抽的疼,很想衝上前親手撕爛了那張討人厭的嘴,可他又實在是怕了敏行了,所以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他滿腹怒火屈辱和不甘,扭頭衝着身邊人道:“師父,我要殺了她,立即!馬上!”
“閉嘴!”被稱作師父的人名叫王元朗,他黑下臉來斥責道,“瞧你這點出息!我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的?人家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就氣成這樣,就這麼沉不住氣!如此這般,日後又要如何擔當大任?”
李唐面色變了又變,眼底劃過一抹恨意和不甘,想自己身爲王室中人,卻還要每天對一個老不死的曲意逢迎百般討好,這簡直就是恥辱。
可,情勢逼人。
李唐低下頭,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師父教訓的是,是我太激動了。只是,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尋我麻煩,不僅是李桑他們,就連李義長也死在了她的手裡,我心裡真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師父,請您替我做主!”
敏行不等王元朗回答,就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風涼話,“哎呀,李先生,敢問你幾歲啦,怎麼還跟討着要吃奶的小孩子似的,張口閉口師父長師父短呀,是不是還沒斷奶?”
“你!”李唐怒,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精彩至極。
王元朗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陷困境卻仍舊面不改色的敏行,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畏手畏腳狐假虎威的徒弟,孰優孰劣,立見高低。
“還不快出去!還想繼續呆在這裡丟人現眼?!”渾濁的雙眼裡又是一抹紅色轉瞬即逝,王元朗的語氣帶着明顯的不耐。
李唐不想走,他還想親眼看着敏行如何飽受折磨呢,可是他不敢不走,王元朗其人,他作爲徒弟,最是清楚不過,兩人之間,本來就是利益關係,談不上什麼師徒情誼,所以他並不敢違拗王元朗的意思,只得不甘不願地退了出去。
石門隨着李唐的離開自動關上,周圍恢復了黑暗。
敏行輕咬朱脣,強壓下心頭不安,她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把絕大部分心神都放到了王元朗的身上,身體繃得緊緊的。
王元朗給人的感覺很危險,和之前那些桑國的殺手之流比起來,明顯不是一個段位的。
忽然,腳步聲響起來,在這黑暗而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