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在白虎山內門一處靜室內。
李忠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滲出,整個人顯得極爲驚恐,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到他面前大人物的怒火。
雖然這件靜室李忠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如此寂靜詭異的氣氛,仍然讓他無法安下心來。
一聲平淡沙啞的嗓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李忠,你好大的狗膽!連我你都敢騙,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嗯?”
坐在李忠面前的正是那個血袍男子。
血袍男子發出一道質疑聲,猛然間睜開雙眼,雙眼迸發出駭人的光芒,那光芒呈現出血紅色,如殘陽,如血月。在黑霧迷漫的靜室內猶如血色燈籠一般,不像人類,倒像是一個屠戮蒼生的妖魔。
李忠看見血袍男子發怒,剛想出言解釋。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一股死亡氣息席上心頭,李忠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求饒聲。
“大....人!小人不...是有心騙你。還...還望大人繞過小人啊......。”
李忠鼻息越來越微弱,眼看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脖子上的扼制感不見了,死裡逃生的李忠猛地吸了幾口氣。
一副驚恐未定的樣子。
“哼!本來你有負本公子所託已是必死之罪。但本公子念你尚且對我還算忠心,絕對在給你一個機會。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的住啊。”
血袍男子冷哼一聲。
李忠聽到血袍男子的話如獲大赦一般,又怎敢不答應呢。他跪着蹭到血袍男子腳邊,磕頭如搗蒜。連聲答應下來,生怕血袍男子反悔似得。
“謝大人繞過小的一命,小人原爲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次一定不會再讓大人失望。”
李忠如此賣力的獻媚,讓血袍男子臉上露出一聲滿意的神色。
“說得好,李忠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我可沒有強迫你接受這個任務哦,如果你這次再敢失敗,我一定會把你全身的精血吸乾。那羣人就是你的‘榜樣’。”
血袍男子大手一揮,將靜室內的黑霧散去,纔有的一絲月光。
啊——啊——啊
黑霧剛剛散去,就聽見李忠驚恐的叫聲。李忠似乎看到什麼可怕的一幕,被嚇得張大嘴巴,手指上境內的一處角落,順着李忠手指的方向看去。
赫然是一堆屍體堆積在角落處。
那些屍體準確的應該被稱爲乾屍,因爲所有的屍體都:周身灰暗,皮肉乾枯貼骨,肚腹低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吸乾了似的。
“這些人都是因爲任務失敗,才被我吸血練功的,如果你不想成爲他們的一員。你就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血袍男子等着血紅的雙眼,在李忠耳邊低語着。
李忠還沒有從乾屍的驚嚇中回過神,扭動着僵硬的脖子,點了點頭。
“很好,看來你已經了事任務失敗的代價了。接下來,我就告訴你的任務是什麼。你給我聽好了,我要你在七日之後用盡手段激怒秦宇,逼迫他上生死臺。然後在生死臺上我要你‘失手’把秦宇那個小雜碎給除掉。你聽明白沒有。”血袍男子將任務告訴李忠之後,又掏出一個錦盒交給他:“這個錦盒裡裝着的是你這次的殺手鐗,如果七日之後我還能在白虎玄門看見秦宇,那麼你就將成爲一具永遠躺在角落裡的乾屍。哼,滾吧!”
李忠嚥了下口水,接過錦盒,聽到血袍男子叫他退下的命令,他一刻也不敢在靜室內多待,一路小跑的跑回住處。
而此時的秦宇卻不知道一個針對他的陰謀已經展開。
三日後。
秦宇正像以往那樣在供奉殿前,挑選任務的時候。
身穿玄袍的李忠從側殿走出來,看見秦宇,心頭一驚:“這個小雜碎什麼時候突破到煉髒期了?”
李忠賊眉鼠目的,在暗中盯着秦宇。眼睛一轉,突然心生一計。
“秦宇,你好大的膽子。”
一聲怒吼從側殿傳來,秦宇心中一驚,循聲看去,只見李忠徐徐從側殿中走出,心中不由一喜:“哈哈,我這幾日正愁沒人與我交手,助我開創新招式呢。這捱打的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秦宇展顏一笑,如同一個毫無心機陽光燦爛的大男孩,道:“原來是李師兄啊,我知師弟我做錯什麼事情。惹得李師兄如此生氣啊。”
“所爲何事?秦宇你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秘密。這幾日供奉殿丟失一味靈藥,而你如此卻短短几日就突破到煉髒期,你可不要跟我說這是巧合啊。”
李忠四下望了一眼,發現沒有執法隊的身影,心中大定,嘿嘿笑道:“哼,擅自偷盜供奉殿靈果還是死罪一條啊!”
他眼睛裡殺機大動,儼然一副吃定了秦宇的樣子。
“秦宇,你立刻給我跪下。乖乖的交代你是如何偷盜供奉殿靈果的。”
李忠橫肉抖動,小眼睛中冒出兩道兇光:“但敢有一句不實,我便將你立斃當場!”
秦宇微微一怔,仰天大笑道:“你供奉殿丟東西,那是你這供奉無能?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就因爲我突破到煉髒期?李師兄,捉賊拿贓,你說我盜竊供奉殿靈果,你有何憑證。”
李忠哈哈大笑,大步向他逼去,獰笑道:“小賊你還敢狡辯。你是本門出了名的廢物,如果沒有靈丹妙藥相助,就憑你怎麼可能突破。你要證據,這就是證據”
秦宇啞然失笑,譏諷道:"哦!原來李師兄沒有半點證據,只是憑藉自己臆斷就誣陷我偷盜靈果,似乎沒什麼說服力吧。"
“你......。”
李忠面目森然,他沒想到秦宇如此牙尖嘴利,幾句話就把說他的難以還嘴。
“給我跪下!”
李忠猛然大喝,聲如驚雷,一掌翻起,掌心血紅一片,向秦宇蓋落,赫然是動用他的成名絕技,赤砂掌!
這是一門極爲陰毒霸道的武學,秦宇聽說過李忠曾施展這門功法,將一個同境界的武者,打的骨骼盡碎,內臟移位。
秦宇對蓋落的赤砂掌視而不見,不躲不閃,反而身軀一動,一步邁出,陡然催動龍象明王經,真氣如一隻蛟龍般,自雙手之間噴涌而出,硬撼李忠。
砰
兩人雙掌對碰一下,秦宇只使出一半的力量,就擋住李忠的進攻。
“住手。”
一個蒼老的吼聲從供奉殿大堂傳來,只見一個身穿長老玄袍的老者徐徐從樹林中走出。這玄袍老者肥肥胖胖,紅光滿面,正是外門長老之一,鬼見愁田中一,負責管理供奉殿一切事物。
看到他,秦宇心中不由一沉。
田中一綽號鬼見愁,遇到外門弟子從來都是一副冷臉,有老虎般的胃口,貪得無厭,這麼多年來秦宇早就見識到他敲骨吸髓般的本領。自己每月的丹藥和貢獻被扣,多數也落入了他的口袋。
“秦宇,你不是說李忠說話沒有什麼信服力麼?那不知道我說話有沒有信服力啊,這幾日我供奉殿的確丟了一味靈藥,你有偏偏突破。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啊。”田中一冷冷一笑,面目陰冷的看着秦宇。
秦宇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田中一和李忠早就沆瀣一氣,想要栽贓陷害自己。想到這秦宇心頭大怒。自己與他無冤無仇,這麼多年來他不僅剋扣自己丹藥,如今還需置他於死地。
在秦宇心中已經將田中一打上“死人”的標記,他發誓有朝一日,自己成爲練氣士第一件事就是斬了田中一,爲自己出口惡氣。
秦宇面色一沉,冷言相向:“哼,突破的確需要靈丹妙藥。可你以爲這天下間,除了你供奉殿就沒有靈藥不成?”
知道今天這兩個賊人鐵了心要栽贓自己,秦宇毫不客氣的譏諷回擊。
“大膽,你竟敢跟老夫如此說話。”
田中一怒目圓睜,大聲呵斥秦宇。同時展示出自己練氣士的實力,氣息狂放。
練氣士全力出手,氣息壓得秦宇一聲悶哼,目眩神搖,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
“田長老,你好不要臉。竟然以大欺小,難道就不怕日後我師父雷子義找你麻煩麼?”
秦宇艱難站起起身,烏髮飄舞,氣勢爆發,呵斥道。
田中一聽到“雷子義”三個字,怔了怔。不敢在釋放氣息壓制秦宇,他不過是個外門長老,與雷子義這種內門堂主地位相差甚遠。色厲內荏的田中一,此時也有些畏懼,生怕雷子義因爲秦宇一事找他麻煩。
但當着這衆多外門弟子的面,此時讓他服軟,他又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正當他進退兩難之時,李忠站了出來。
“田長老,秦宇侮辱我供奉殿。決不能輕饒,但像秦宇這種小角色,又怎能勞煩田長老出手。我願代替供奉殿與秦宇上 生死臺一戰。”
田中一聽到李忠的話,頓時眉開眼笑。心裡忍不住的誇,李忠會做人。
“如此甚好,秦宇先疑是偷盜供奉殿靈藥已經是死罪,後頂撞本長老,更是死路一條。不過本長老大人有大量,就給你機會。如果你願意和李忠上生死臺對擂。本長老就可既往不咎。”
秦宇聽到這裡,終於明白李忠和田中一打的如意算盤,原來是想逼自己上生死臺,好明着殺害自己。白虎玄門有規定,門內弟子不可相互殘害,如果真有生死大,也必須自願上生死臺公平對戰。
換句話說,這生死臺也是白虎玄門內唯一可以明目張膽殺人的地方。
好厲害的陽謀!
秦宇更加確信是有內門弟子想暗害自己,如此殺人誅心的陽謀絕不可能是李忠這種小人物能想出來的。不過他也並不畏懼。
如今的秦宇雖然修爲上比李忠略遜一籌,但是秦宇身具六虎之力,其力量已經遠超李忠。再加上他剛剛完美煉髒,其根基也要比李忠穩固許多。
所以聽到與李忠上生死臺一戰,他並沒有半點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好,我就跟你上生死臺一戰!”
秦宇的話一出口,就引起周圍弟子一片譁然。很多人都覺得秦宇以煉髒期的修爲去挑戰淬髓期的李忠,簡直是自尋死路。
李忠聽到秦宇答應下來,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哈哈,秦宇你這個蠢材,你真以爲突破到煉髒期就能與我抗衡了麼?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的。”
面對李忠的威脅秦宇不屑一顧的笑了笑,回擊道。
“李忠,你給我記住了,’殺人者,人恆殺之‘。明日午時,你我生死臺上見。”
秦宇說完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