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外,太司懿和戴着面具的男子依舊對峙中。
戴着面具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手中那片枯葉已經沒有:“神探,你推理的不錯,那麼,我爲什麼要殺死李如達?”
太司懿緩緩地擡頭,踱步起來,走出一米又走回原地。
戴着面具的男子緊緊抓住刀柄,聚精會神的防備中,還是害怕太司懿偷襲,下裳的雙腳站得很穩。
太司懿終於開口:“我還沒找到你的殺人動機,等着瞧吧。”
“神探,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着,有證據再來說話!”
太司懿愣住時,停下來回走動的雙腳,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茬,偷偷的瞄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男子。
“沉默了?”
聽到戴着面具的男子的聲音,太司懿低下頭,茫然無措的看着地面,杵着一動不動。
戴着面具的男子見到太司懿拿自己沒有辦法,忍不住笑道:“你以爲你找到了那個花瓶,就能作爲證物嗎?簡直是異想天開。”
太司懿一邊似懂非懂,一邊擡起頭。
戴着面具的男子又忍不住笑道:“我一個殺手,爲什麼要給鎮守邊疆的將軍送禮,你把這個問題想清楚沒有?”
太司懿陷入沉思,然後剛想說話,結果欲言又止了。
“沒事,我來告訴你。神探,你想一下,那個又高又大的花瓶價值不菲,如果我是腰纏萬貫,爲什麼接下殺人委託?”
太司懿忽然恍然大悟:“不對,你穿着打扮闊綽,根本不像爲錢殺人。現在我們面對面,你向我解釋,故意把我的思維搞亂,就是想要隱瞞那個花瓶的來歷。”
戴着面具的男子低了一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刀,幾片枯葉溶在刃口。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動作,一邊向前走去,一邊笑容可掬:“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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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十米之外的戴着面具的男子沉默不語。
太司懿意識到了自己推理的沒錯,沒有理由停止前進的腳步。
沉默了半天,戴着面具的男子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太司懿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問道:“還不快束手就擒,等着我親手抓你嗎?”
戴着面具的男子說道:“厲害,不過你會暴露自己嗎?”
太司懿故作鎮定,可是手中的扇子按耐不住:“你到底是誰?”
戴着面具的男子沒有說話,這是不打算回答,稍微向後退去。
太司懿終於急躁起來,換了左手拿着扇子,每隔一秒看向周圍:“這裡樹林茂密,你能逃得出去嗎?”
戴着面具的男子又大笑:“哈哈哈哈!”
太司懿開始討厭這種笑聲,瞪着正前方,只見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經退到兩棵樹中間。
“神探!”喊聲響起,戴着面具的男子右腳一蹬,還不忘記說完,“不如我們打個賭,看我能不能逃出這片樹林,敢嗎?”
太司懿沒有答應。
戴着面具的男子向後飛走的同時,一羣黑衣人竄出來,矇住面容,手裡都是持着一把刀。
太司懿故不上危險,衝着越來越遠的戴着面具的男子喊道:“別想跑!”
戴着面具的男子的身形慢慢消失,就在茂密的樹林,留下的只是笑聲。
太司懿緊緊握着扇子,這次換到右手,只能迎刃而上。
正當一羣黑衣人衝過來的時候,“叮”的聲音響起,太司懿定睛一看,只見朱臻及時趕到,永樂劍絲毫沒有停止擺動,殺了好幾名黑衣人,剩下的一兩名逃走了。
朱臻這才說道:“神探,您以後別那麼多廢話,直接動手抓他。因爲您的身邊又沒有其他人!”
太司懿一邊笑了笑,一邊掀開地上屍體的衣領:“左邊肩膀果然印有荷花圖案。”
“看來是兇手的同黨!”朱臻突然提問起來,“等下,難道您還想放長線釣大魚嗎?”
太司懿瞥了一眼朱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先不說這個,對了,你怎麼也學會偷懶呢?”
朱臻甩了一下沾滿鮮血的永樂劍,迅速收回鞘中,敷衍的解釋道:“我看您和孔澩走得比較近,心想當然不能打攪,我這不是一直暗中保護嘛!您看,兇手忍不住出現了,對不對?”
太司懿一臉正色:“有古怪。”
朱臻趕緊變換表情,站在原地笑嘻嘻。
太司懿感覺更加不對勁,接近朱臻的身邊,用鼻子聞了聞穿的衣袍:“土和酒的氣味,說吧,你是不是去祭奠了?”
朱臻笑而不言。
太司懿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朱臻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個孝子,這樣吧,等到這些命案偵破,我們一起去上墳,怎麼樣?”
朱臻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太司懿一臉笑容,“我們先回去,好好研究找到的花瓶,到底是誰送給李如達?”
返回的速度很快,進入宅子的時候,大門仍然打開,可是孔澩和朱小君身後的花瓶不見了。
太司懿好奇道:“我們找到的證物呢?”
朱小將一邊露出可惜的表情,一邊迴應:“都怪我沒有保管好,被衙門的差役擡走了,對不起!”
孔澩點點頭:“是馬尚大人帶人來了,我們怎麼阻攔?”
朱臻臉色一變,看着太司懿說道:“這個人膽小怕事,如果兇手去衙門破壞證物,會不會把責任扣在我們頭上?”
太司懿滿臉不擔心的樣子。
孔澩聽了朱臻說的話,目瞪口呆之後,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戌時,雖然還沒有進入夜深人靜,但是四名衙役已經昏昏欲睡,畢竟從白天站到晚上。
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黑暗處,看到這樣的情景,毫不猶豫的跑過去。
然而,太司懿聽從朱臻的建議,是過來守護花瓶,那是唯一偵破命案的證物。
戴着面具的男子翻牆而過時,餘光見到太司懿帶着人來了,稍微有些緊張,突然自言自語:“不如我們再來打賭,看誰的動作快。”
太司懿察覺到了一個身影,衝着門口的四名衙役喊道:“你們快點去通報馬尚大人,兇手來了,目標是裡面的花瓶,叫他多派一些人手!”
四名衙役匆匆忙忙的跑進院子。
隨着自亂陣腳的聲音響起,戴着面具的男子一邊拔刀,一邊掃了一眼門口:“這麼快嗎?”
“咔嚓”一聲,存放證物的房子大門打開,太司懿大聲說道:“住手!”
戴着面具的男子完全不搭理,手中的刀劈下去,到了花瓶的口子時,被劍刃擋住。
朱臻用力握着永樂劍:“有我在,你休想破壞證物!”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邊思考,一邊收刀:“好,我可以留下這個花瓶,但是有什麼用呢?”
太司懿走進房子,擋住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證物,接着說道:“你非常聰明,等到晚上來毀掉它,不巧的是我們也來了。還有,被你殺死的四個人,我會替這些人報仇,是通過大明法律,不是像你這樣心狠手辣。”
“對,快點把他抓住!”
戴着面具的男子聽到熟悉的聲音,向着門口退去。突然刀口一轉,牢牢的架在韓復元脖子上面。
韓復元這才停止跑進房子的腳步。
看見韓復元陷入絕境,帶來很多衙役的馬尚,向左右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叫衙役們跟自己一起退後。
太司懿見到韓復元被當成人質,脖子上面流了一點血,應該是割破了一層皮,立刻揮揮手,讓孔澩、朱小將、朱小君這三人不要堵住門口。
“如果不想多一具屍體躺在地上,不準追趕,聽到了嗎?”戴着面具的男子大聲喊道。
太司懿把手中的扇子展開,對着戴着面具的男子點點頭。
戴着面具的男子成竹在胸的笑出來,刀一直架在韓復元的脖子,慢慢邁出腳步,到了門檻外面之後,伸手就是一掌。
太司懿看見韓復元倒退幾步,狠狠的靠在左邊大門,趕緊上前查看情況。
“拿我當擋箭牌?”韓復元細聲細語的說道。
太司懿站在門口前面,只見韓復元的嘴巴動了,但是不知道說什麼。
朱臻並沒有移動腳步,一直在花瓶旁邊,害怕兇手從另一個地方進來。
韓復元右手捂着傷口,感受到了脖子的脈搏,看了一眼太司懿,露出笑容的說道:“不用擔心我,兇手跑了還能抓回來,我們以後一起努力吧!”
太司懿竟然聽到反過來安慰的話語,不禁苦笑起來,慢慢揮動手中的扇子:“對。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你先去包紮傷口,可以嗎?”
韓復元點點頭,一聲不吭的走了。
朱臻鬆了一口氣:“幸虧我們來得及時!神探,您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天亮以後再說。”
太司懿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朱小將:“你送她們去休息,最好站在門外守夜,可以做到嗎?”
朱小將點點頭。
可是朱小君心疼的說道:“我不睡覺,跟你一起站崗。”
“沒事。”朱小將笑道。
孔澩眼珠子突然紅了:“我來吧!你們小兩口就能安安穩穩的休息,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太司懿和朱臻一臉不準,目不轉睛的看向孔澩。
朱小將說道:“姑娘,您又不會武功,等到天亮之後,我們可不想變成屍體。”
太司懿同意這樣的說法,摸了摸扇子,接下來開口:“對,這可不是開玩笑!”
孔澩不敢吭聲了,偷偷摸摸的站到朱小君身邊,又偷偷摸摸的擦淚。
太司懿轉過身,對着房子裡面的朱臻說道:“這樣吧,爲了防止兇手再來破壞證物,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朱臻微微一笑,當做答應的回覆。
太司懿把目光落在孔澩、朱小將、朱小君三個人的身上:“你們去吧。”
朱小將點點頭,立刻帶着孔澩和朱小君離開衙門。
朱臻看着太司懿說道:“您也去吧!”
開封的夜晚有時好有時壞,忽然吹起大風,烏雲密佈起來。
這個時候,楊卿本從遠處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問道:“怎麼樣?兇手抓到了嗎?”
太司懿擺了擺手,唉聲嘆氣的回答:“沒有,對了,你怎麼纔來?”
楊卿本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死了。”